幸而(44)
郁琛讪讪地摸摸脑袋,“好吧,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是在问我呢......”
“......”
张宇找准时机回话,“我报了铅球和短跑。”
“我,垒球和跳远。”李为后说。
路零点点头,表示了解。
郁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张宇,“你这个体型,铅球确实挺合适的,但是你确定适合短跑?”
张宇无言,“......”他有理由怀疑琛哥这是在人身攻击。
这几个人中,除了张宇,其他人都是瘦削型。张宇是大众身材,放到人堆里引不起注意的那种,不算瘦也不算很胖。但是在这一群瘦的人中间,体幅宽得就有点显眼。
“我这身材怎么了?”张宇不服气地辩解,“我这是壮不是胖,而且我这身高体重比是符合标准的,你们那都算是体重偏轻,营养不良。”
一句话就把郁琛路零兰许李为都划进了营养不良的范围。
如此拉仇恨,造成的后果就是四人全站在了同一边,而张宇则是对立面。一人一句把张宇怼到了墙角。
“论斤卖的话,你比猪还值钱。”郁琛勾唇,拿他和猪作比较。
“你要是在这跳两下,整个班级都会晃一晃,信不信。”李为怼到。
“体壮和我们这种高痩款身材比,显然是后者更吃香。”兰许指出。
就连路零都顺着轻飘飘地怼了句,“今年又重新出了标准,你那个已经过时了。”
直接推翻了根源依据,让对方站不住脚跟。
一招釜底抽薪,彻底让张宇目瞪口呆没话讲。
“干得漂亮!”郁琛给路零点赞。兰许和李为也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张宇抱拳,“你们厉害,我服了。”
课间十分钟,不长也不短,说几句话就结束了。
第三节上课铃响,兰许跑回座位,收回撑在身后课桌上的手时,意外将陆渝的一本书给打了下去。
兰许赶忙蹲下身捡起,拍了拍灰尘还给他,“抱歉啊兄弟。”
陆渝温和笑笑,扶了扶眼镜,“小事情。”
“你人还不错。”兰许一副哥俩好地拍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跑回座位。
等兰许走后,郁琛往背后一靠,后脑勺靠在椅背顶端,斜眼冷瞥他一眼,“扶镜框是你一肚子坏水的标志性动作吗?”
陆渝一顿,“是习惯。”
郁琛眼睛微眯,明显不信。兰许这单纯的傻小子,招惹上陆渝这种腹黑,哎,前途堪忧啊。算了,不去想了。兰许非得要和陆渝交朋友,他也不好阻拦。
第三节课是无聊无趣的语文课,坐在最后一排仗着距离远老师看不见的郁琛明目张胆地将数学试卷摆在桌面上光明正大地写。
写着写着,想起什么,他转头对路零窃窃私语,“路零,我发现你怼人还挺狠的,一下子切中要害。你教教我呗。”
最后那一句轻浮的语气,宛如流氓混混,一点不正经。
路零笔尖停顿,然后抽了一张草稿纸,写了一行字给他。
郁琛接过一看,字迹端正,笔锋凌厉,有入木三分的力度,带着很明显的情绪,写着更情绪的话:
有多远滚多远......
郁琛噗嗤笑了出来,引得语文老师抬头望过来。
“你笑什么?”语文老师严厉地问。
郁琛手握成拳抵唇咳了咳,收敛笑意,换上非常正经的表情,“报告老师,我没在笑,我是在打喷嚏。”
又被老师抓住开小差,路零替他紧张,同时又有点无语,难道他以为老师分不清什么是偷笑什么是打喷嚏吗......
太过荒诞,怔楞了一秒后,全班爆发出哄堂大笑,而且这笑还大有绵延不止的趋势。
“吵什么!安静。”语文老师勃然大怒,重重地用书砸了砸讲台桌。
郁琛撇撇嘴,头部不动,小声地同路零嘀咕,“我敢打赌,这中年女老师一定是已婚不幸福,所以既不认真教课还把火都发到学生身上来了。”
“想想也是,长得不好看也就算了,脾气还不好,这婚姻怎么幸福得了。”他继续说,还啧啧了两声。
“......”现在是关心这些的时候吗......
路零又急又担忧,拿过刚才的白纸,刷刷写了几个字:严肃点。
“好吧。”郁琛老实地坐直了些。
班上安静下来后,语文老师依旧盛怒,指着郁琛,“上课开小差是吧,你说我刚才讲到哪了?”
张宇和李为低声给他提示,“课本第九十九页第四段。”
郁琛桌面上有很多书,只是没有一本是语文书,所以这个提示对他没用。
再说了,他本来就不想听。
他看向讲台,语文老师怒视着他。讲台桌旁,兰许正襟危坐,只是一只手背在身后举着课本,上面用红色的笔标记出了一处地方。
教室对角线那么远,任视力再好,也看不见。退一万步讲,就算是看得见,郁琛也不打算看。
这个语文老师明显就是想撒火,他何必给她面子。
☆、第 34 章
语文老师等了一会儿,见郁琛无动于衷,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怒气更甚,手往外面一指,“你给我出去站着!不站到下课不许进来!”
“不好意思啊老师,我的脚行动不方便,站不了外面。”郁琛特别无所谓地说,那轻飘淡漠的语气明显带着对语文老师那番话的无视和嘲弄。
他这话一出,班上不少同学都倒吸了口气。
虽然大家都不喜欢这个语文老师,但是好歹她也是老师,管理学生的老师,大家多少有些畏惧,根本不敢违抗命令。
哪想郁琛就这么当着教室的面和语文老师正面刚,不怵不怯。
张宇和李为暗自给郁琛竖了根大拇指,同时为琛哥点了根蜡,自古和老师作对的学生都没什么好下场。
路零紧抿着唇,也同样担忧。
对峙中的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空气一片岑寂沉默,大多数学生都脑袋低垂,缩成鹌鹑状,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郁琛保持着一贯懒散悠闲的神态,丝毫不见畏惧。
只是一个十几岁少年缈薄的眼神,竟令人不敢久视。
“算了,这次就饶过你。”语文老师先败下阵来,然后她将合闭上了的书翻到先前讲的那一页,对着全班说,“我们继续上课,刚才讲了......”
然后她真的就开始讲课了。
看来是真的不追究了,路零不自知地松了口气。
郁琛好笑地看着他,“怎么?怕我被老师吃了?”
“......”每天都说一些奇奇怪怪地话。
路零没理他。
周六。
郁琛的脚已经完全好了,放学他本来是想和路零一起走的。结果路零整理书包的速度太快,他刚要开口,人已经一溜烟儿消失在了后门。
“......”跑的还真够快的。
郁琛叹了口气,放慢收拾笔袋的速度。
“哎琛哥,你知道吗?听说语文老师要被解雇了。”张宇转过身来,悄声地说。
郁琛反应平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没有意外和吃惊,就仿佛是料到一样。
“哪儿听说的?”李为问。
“经过办公室的时候,听到那些老师都在讨论这件事。”张宇说,“说是有个匿名人士往教育局寄了一封小作文,言辞凿凿地控诉了语文老师懈怠教学的种种恶劣行径。”
“谁啊,这么猛。”李为讶异地感慨完,有点纳闷地问张宇,“不过你怎么总是经过办公室?还总是凑巧听到点什么?所以你老是往办公室跑其实不是去问问题的,是去偷听八卦的?”
越想越有道理,李为顿觉自己发现了真相。
“呃,都是凑巧。”张宇语噎。这事和夜路走多了总能撞见鬼是一个道理,办公室跑多了总能听到点小道消息和八卦新闻。
李为亥了一声,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有这种免费听八卦的好事,居然不叫上我?兄弟你不仗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