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时缉凶+番外(143)
江桑看了一眼车后座的人,回答道:“在路上了。”
郁洲双手被绑,眼睛也被蒙上了黑布,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昨晚陆惑给他吃了安眠药,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但蒙上双眼,郁洲的听觉灵敏了许多,隐约听到了陆惑的声音,想到哥哥的嘱咐,他立即说道:“是陆惑吗?我要和他说话!”
江桑有些犹豫,他没接到老板的指示,不敢把手机给人质。
“没事,给他吧。”陆惑背靠着驾驶位,心情转向晴空。
车后座负责押解郁洲的打手接过电话,让郁洲接听。
听到电话里陆惑的声音,郁洲愤懑冷笑:“陆惑,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也不过如此!说什么带我离开,呵,你养了我四年,就为了用我,威胁我哥吧!”
他一醒来就被绑着,陆惑根本不在车里,之前所说的带他离开都是哄骗。哥哥说今天警方会有行动,偏偏陆惑撇下他又独自行动,他到底要做什么可想而知。
“你放心,我已经是个累赘了,不会再拖累任何人。”郁洲在瞬间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这样的死,比在陆惑手上受辱,有意义多了!
听着郁洲气愤的声音,陆惑轻笑,“小洲啊,你终于不演了,前两天的美人计不是玩得挺好吗?怎么不再多演演,求我放你一条生路?”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沉声道:“我这么爱你,说不定真的留你一命。”
郁洲呵笑,“别张口闭口说爱了。陆惑,从始至终,你只在乎自己一个人。你从来不提自己的父母,好像自己才是受害人。可是陆惑,我在你衣柜里看到一张被挖掉脸部的照片,那是你和父母的合照吧!”
陆惑噤声,沉默了一会说道:“小洲,好奇心重不是好事。”
现在的郁洲已经不害怕任何威胁了,继续说道:“你很少在我房间里过夜,不是因为别的,你怕自己会说梦话,怕在梦里管不住这张嘴。”
电话那头的人许久不言,郁洲嘲笑着摇了摇头,“但其实你早就说漏嘴了,有天晚上你辱骂自己的父亲拖累了你,斥责父母不仅不支持你,还不断给你施加压力,但紧接着你不停在道歉和忏悔。”
他一直知道这件事,但苦于消息传不出去,手上也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只能提心吊胆地看着一个杀人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陆惑,杀了自己父母的人,就是你吧!”郁洲缓声质问,“什么迫于压力导致商业帝国一夜崩塌,真正导致N集团破产的人,难道不是你吗?你凭什么要把自己的罪过算在别人头上,害你家破人亡的人就是你自己啊。”
警车里,郁溯回想着陆惑刚才的话,立即打开对讲机,“所有警员听着,以跨江大桥为中心,附近半小时车程画圆,排查可疑车辆。”
谷立拿出之前抄下的车牌号,和岁余身后跟着的三辆车对比,“郁队,跟着岁余的车少了三辆,车牌号是这几个。”
郁溯眼睛一亮,随即与所有警员同步车牌号,“全城搜捕,必须找到陆惑!”
他关掉对讲机后,拨通了交警大队的电话。
“你好,这里是交警大队。”
郁溯:“我是市局刑侦支队郁溯,我们正在追捕可疑车辆,希望你们协助。”
交警大队接线警员立即呼叫上层,领导知道缘由后,立即回应道:“郁队你好,交警大队将配合你们办案,等待指挥!”
“麻烦帮我找三辆车。”郁溯将车牌号报给对方,“我的手机随时开机,保持联系!”
“收到,我们将持续追踪三辆车的动态,一旦找到立即通知。”接线员极速将车牌号往上报。
指挥中心调出全市所有路况监控,于茫茫车海中查找三辆车。
陆惑靠着座椅,单手扶额,掩盖额角的青筋和猩红的双眼,郁洲不痛不痒地提起那些回忆,也是他这么多年的执念。
没有人愿意相信他,所有人都要抛弃他,以前是,现在也是。
他是说过真话的,那天他确实要带父母外出旅游,缓解长时间冷战的尴尬。
但是陆悖偏偏不识趣,不停辱骂他,逼迫他停车。做老子的为了让儿子停车,刀都拿出来了。
他只能在桥上停下来,他很清楚陆悖这是什么意思。
他打拼了几年,家里有了些闲钱,陆悖没有能力却想要证明自己,以他的名义到处融资创业,结果创业中途失败了,还被人打了一顿,他好心好意带受伤的陆悖去医院。
可陆悖不识好歹,反而把这笔账算在他头上。
“陆惑,我是你老子,儿子的钱老子怎么就不能花?你要是听我的,早点把股份给我,我就能继续融资,公司有钱投进去,一定不会出事!陈守礼他们说了,这是最有潜力的产业!”陆悖说得信誓旦旦,公司的合同他都看过了,看在他的面子上,有好几家公司愿意和他合作,这还不是有潜力吗?
陆惑能有今天的地位,都是遗传他的,他的能力肯定比陆惑好啊!
陆惑冷笑,这不是陆悖第一次找他要股份,陆悖但凡有点脑子,就绝不会相信陈守礼,那几个人对他虎视眈眈很久了。
这几家公司能看上陆悖这个蠢货什么?还不为了针对他!
陆悖气不过,站在桥边威胁:“反正今天你必须给我钱,不然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他说着看向自己的老婆,“倪簪,你看清楚了,今天不是我要跳的,是这个白眼狼逼的!警察要是找来,就说凶手是他!”
反正他会游泳,跳下去随便找个河岸上来就好,拿到钱才是关键。
陆惑看着来往的车辆,安抚道:“这里不能停车,我们回去再谈!”
陆悖不依不饶,不停后退,“今天你必须给我钱!”
看着陆惑为难,陆悖反而洋洋得意,他胆子一大,相信自己再逼一逼,陆惑一定会松口,他直接翻过了护栏,但他突然脚踝一疼,另一脚踩空滑了下去。
陆惑疾跑上前,赶忙抓住父亲的手,看着底下滚滚江水,这要是掉下去,不管水性好不好,恐怕都够呛。
“陆惑,快拉我上去!股份的事情,我们好商量!你给一半,就一半!”生死关头,陆悖仍念念不忘股份的事。
要不是陆悖公司经营失败,欠了一屁股债,他也不用整个大学期间全在勤工俭学,他走到今天的位置,陆悖从来没有帮忙,还破坏了他好几桩生意。
他的耳边没有任何父爱,只有不停的“股份”、“钱”、“也给我开个公司”,还有“你这个白眼狼”。
无情冷酷的回忆抑制了陆惑的心跳,陆悖是他的父亲,但也是他最憎恶的人,“反正你活着没什么意义,死了也好。”
陆惑冷笑,松开了陆悖的手,内心毫无波澜。
陆悖拼命想要抓住陆惑,但身体的重量导致他不停下坠,砸进了江水。
“陆惑……你疯了!”倪簪亲眼看着儿子松手,一把扑向他,抓着他的领子不停质问,“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儿子!你爸就这么点心愿,为什么不满足他!你还要害死他!你爸说得对,你就是白眼狼!白眼狼!”
陆惑冷漠地看着面前的母亲,这些年她虽然不像陆悖一样打骂他,可她一次又一次的旁观,总是抱怨他不懂事,他真的不想再听了。
“既然不想要我这个儿子,那就赶紧去投胎,再生一个。”陆惑说着,看了一眼路况。
一辆卡车从他们身边经过,车边只剩下陆惑一个人,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回到了车上,脸上的平静逐渐破碎,他抱着方向盘畅快大笑,轻蔑地看了一眼桥边,驱车离开。
从今以后,他再没有阻碍了。
而现在,当年蛊惑陆悖创业的那些人,他也一个个清理干净,就剩下安凯了。
大仇得报,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畅快了。
看了一眼时间,陆惑将车开出小巷,往跨江大桥开去。
越是靠近跨江大桥,警车越发密集,似乎在等人自投罗网。
他毫不畏惧地向前开去,却在即将上桥的时候调转车头,他可从来没说过,会亲自来跨江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