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实无华校园文+番外(116)
“你这全部扔掉是不是有点浪费?”黄河远问。
“很麻烦。”白云间说,“你要吗?”
“我才不要!”黄河远说,“又不是送给我的。”
白云间以前收到情书和零食也是这么处理的,态度冷酷,像个白眼狼。黄河远低声问:“我送你的光剑还在不在?”
“还在。”白云间说,“在墙上挂着。”
“哦。”黄河远得意地翘起嘴角,“算你识相,本王给你的礼物都不准扔!”
“嗯。”
两人走近垃圾桶,白云间一股脑地把东西全扔了,扔完歪头对着黄河远笑了笑,“你看,我全部扔掉了。”
“看见啦。”黄河远挠了挠脸,“我觉得你应该在桌上挂块牌子——拒绝一切投喂。”
白云间:“像在动物园。”
黄河远笑,笑过之后他又不怎么讲话了。
最近他和白云间的相处模式一直是这样。开心的时候很开心,但某一时刻两人都会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就像两个心怀鬼胎的人。
黄河远很愧疚,他总时不时嫉妒白云间,嫉妒有那么多人喜欢他,嫉妒他轻轻松松考高分,就连别人送白云间的礼物比送他的多,都让他不舒服。黄河远从小到大没嫉妒过别人,他想远离白云间,但又时刻想着他,这让他更加难受。
而白云间经过种种假设论证,得出了一个看似不可思议,但最是符合逻辑的结论——黄河远可能喜欢他。这个结论让他忐忑不安又暗自欢喜,就像一个行走在沙漠里的人,小心翼翼地鞠着一捧透明液体慢慢走着。他不敢喝,怕自己猜错了,也不敢松手,松了手就什么也没了。
去考试那天早上,顾海宇调配了一瓶“智幸”喷雾,“智幸”也就是“智慧”和“幸运”的缩写。顾海宇倚在寝室门口,像一个慈祥又壮硕的老父亲,每一个室友出门,都对着后脑勺来一下。
黄河远第一个出门,顾海宇喷完喷雾,搓搓他的脸,“黄桑,祝你语文作文能填满格子。”
黄河远伸出手,呈现鹰爪状,从自己脑袋上方抓了一点灵气洒到顾海宇身上,“也祝你英语考试蒙的都对。”
白云间第二个出门,顾海宇实在想不出白云间有什么弱点,喷完之后憋出一句,“大佬,祝你走路不摔跤。”
白云间:“……谢谢。”
徐不倦和潘达求神问鬼无所不用其极,喷完喷雾又胖坨妖精似的大张着嘴巴,对着黄河远和白云间拼命吸。
“大佬,你是真的香。”徐不倦搭着白云间一脸迷醉,“让我数学及格吧求求了。”
黄河远无情地揭穿数学的真相,“数学不相信玄学。”
穆临星最后一个出来,顾海宇冲着他脑袋喷了好几下,“数学及格”,“语文及格”,“英语及格”……
穆临星今年上高一,文化课成绩惨不忍睹,能及格就已经非常牛逼,但经不住顾海宇这么念,捂着脸骂骂咧咧,“他妈的别喷了,头发都湿了!”
“你懂什么,湿了才有用。”顾海宇对着自己喷了一下,“佛祖保佑让弟子考好点,弟子暑假想出去玩。”
黄河远问:“你暑假去哪里玩?”
顾海宇说:“去山里捡垃圾吧。”
“纳尼……是真的垃圾,而不是小星星吗?”
穆临星太阳穴鼓了鼓,忍住没有骂骂咧咧。
“对啊。”
黄河远露出好奇的神色,期待道:“好玩吗?”
“好玩,可以露营,烧烤,打猎,有时候能捡到有趣的垃圾。”
黄河远有点想去,“如果你没考上年级前五十,怎么办?”
“上补习班。”顾海宇朝天竖中指,“我妈说上一个暑假。”
黄河远又从脑袋上抓了一把灵气洒顾海宇身上,白云间听闻顾海宇的处境如此紧急,也抓了点灵气分给顾海宇。
顾海宇:“白大佬,你也想去捡啊?”
白云间点了点头,“看情况。”
六个人中只有白云间和黄河远在同一个考场,白云间坐在第一个位置,黄河远坐在他身后。
黄河远用笔尖戳戳白云间的背。
白云间转过来,推了推眼镜,“怎么了?”
“无聊,戳戳你。”黄河远晃着凳子,“暑假什么安排?”
“打游戏。”白云间说。
黄河远:“……”
白云间这么白,除了他防晒喷雾喷得多以外,宅是一大要素。除了晚上固定出门跑步,他能窝在家里打几天游戏,宅得黄河远叹为观止。
白云间:“带笔了吗?”
黄河远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从口袋里拿出笔,“当然带了,还带了两只。”
“记得写名字。”
黄河远哼了一声,“知道了。”
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考前聊天聊得肆无忌惮,第一考场多是女学霸,黄河远感受到了周围人奇异的注视,不太好意思地摆手,“你转过去,不和你聊了。”
白云间笑了笑,正要转过去,严辉捧着茶缸子笑吟吟地进来,站在两人之间微笑着说:“紧张吗?”
“不紧张。”黄河远说,“严辉你监考啊?”
“不是你们这个考场。”严辉说,“你俩考完语文来我办公室。”
第104章 二中双神中二旅
“严辉有什么事啊?”黄河远有些心虚, “他那黄鼠狼似的表情像要把我们卖去挖煤。”
白云间笑了笑,“去了就知道了。”
这时,老远响起了高跟鞋踩地板的声音, 这音效夺人心魄,凶名远扬,制静比考试铃还管用, 考场里窸窸窣窣的说话声音顿停。果不其然,过了几秒, 陈思柯抱着试卷进来了。
“把复习资料都放讲台,桌面上除了考试用品不要放多余的东西。”
学生们纷纷上前放资料,黄河远和白云间两人什么也没带,白云间坐在位置上歪头看窗外的风景, 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旋着一支朴实无华的水笔。
黄河远坐在座位上晃椅子,对上陈思柯的“灭绝”视线,头皮一麻, 松松垮垮地靠着椅背不摇了。
语文是黄河远至今没能攻克的难关。吭哧吭哧地写完作文还剩三分钟, 黄河远对自己的发挥颇为满意,读了一通作文只觉本王才华横溢, 心满意足地交了卷。
两人并排走出考场,黄河远甩着酸痛的手, 感慨万千:“你说文科班的人怎么受得了,文综要写很多字吧, 我光是写语文卷, 指头就写出了一个坑。”
“坑?”白云间不解。
黄河远伸出中指给白云间看。指节下方一个圆圆的红坑, 是被水笔压出来的。
白云间朝着黄河远的手吹了一下,明明是清凉的风,黄河远却像被烫了似的缩回手, “你干嘛?”
“吹吹。”
黄河远蜷起指头搓了搓,小声嘟囔,“被你吹得怪怪的。”
两人走到办公室,严辉、邢展宏以及化学老师聚在一起聊着什么。
“考完啦?”严辉笑眯眯地问黄河远,“作文写完了吗?”
黄河远翘起嘴角,嘚瑟道:“不仅写完了,还写得很不错。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那我等会儿看看你写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东西。”严辉转向白云间,“白同学,数竞的预赛成绩出来了,你发挥得很好,不,应该说非常好。联赛在九月份,你应该参加的吧?”
白云间倚着门,满脸写着:我没有竞赛的欲望。
黄河远撅了撅嘴,“严辉,你怎么不问我?”严辉:“……”
黄河远去年的化竞成绩就足够进省队参加全国竞赛了,但是这祖宗不想出门参加培训,只想宅家看番。黄振华的教育准则是儿子开心就好,黄河远不想考也不逼他,就这么放弃了名额。
“正要问你呢,”严辉一阵头疼,“你今年总得出门了吧?期末考试结束,一中和我们联合举办了一个竞赛训练夏令营,为期十天。其他人都说好了,但你俩我得特别问一问。”
黄河远其实并不需要集中训练,他有专门的教练。而白云间属于那种一考封神,想法和实力都难以琢磨的选手,一般人听说去参加竞赛总是紧张又期待的,然而白云间和别人不一样,他似乎没什么兴趣。
“你去吗?”白云间歪头看黄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