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古早np文里的受的故事+番外(2)
一个古早np文里的受的故事
谢仁煊
文案:
正文结局1v1,番外是类似文字游戏的多结局模式。
我看向窗外的时候,刚好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下。
是鄄君。
他扶着一个人下了车,也许是因为天气太冷,那个人纤长而白/皙的手指用力的扣住自己的风衣,他戴着一顶亚麻色的大礼帽,露出好看的下巴和惨白的唇。
很快我就知道了这个人的名字——澹台泽言。
1
他的身形修长颀美,惨白的唇为他添上一种虚弱感,因此鄄君小心翼翼的姿态也就变得理所应当起来。
公馆里的下人们都说,这位泽言先生,是鄄君此前落魄之时救助过他的人,如今鄄先生终于找到了他,厚着脸皮邀请他来家中一坐。
于是所有贵重食材都被送入了厨房烹饪,鄄君恨不得把一切都奉上,生怕不能入恩人的眼。
从海的那一边运来的龙虾,牛肉,小羊排……
明明只是两个人吃饭,却要搞得如此隆重,像是在举行一场宴会。
我没有再看,只是默默地推着自己的轮椅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去。
然而走进房门的澹台泽言却叫住了我。
他似乎不能察觉公馆里的对于我的微妙氛围,反而用一双眼睛认真的看着我询问,“您不和我们一起吃晚饭吗?”
鄄君于是立刻过来推我的轮椅,久违的用温和的语气对我说,“你也一起来吧。”
想来他是不愿意在恩人面前落了面子,于是忍耐着把我算了进来。
我并未戳破这一点,点了点头,便任由鄄君把我推到了餐桌前。
眼前的食物自然都很鲜美可口,但是我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了,近日更是越发的少气懒言,这一桌食物,竟然没有一个是我可以吃的。当然,这并不是厨子不体贴,而是这桌饭菜,一开始就不是为我做的。
聪明的人是不会在不恰当的时候乱来的,如果说这个时候拿捏腔调的说几句满含怨气的废话,除了白白的让鄄君丢了面子,也不会有任何好处。
倘若鄄君没了面子,我便又得好好地受一顿折磨。
“我整日吃这些东西,其实没什么胃口,不如把牛尾汤也一起盛上来吧。”
出乎意料的是,说出这句话的人,竟然是澹台泽言。
他根本没有动刀叉,他的表情很淡,让人看不出悲喜,这个人真像是玉做的——也许他本来就没有表情?
鄄君闻言立刻看了仆人一眼,这下不但牛尾汤也盛了上来,口味不一的粥品也盛来了十数种。如果不是事先准备充足,怎么可能短时间拿出这么多?
可见他是真的想好好对待恩人。
真是老道呢。
在很久以前,鄄君也曾这样照顾过我,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这样想的时候,我难以控制的生出一点怨气,不过,这怨气很快就消失了。
澹台泽言看了那些粥一眼,下一秒,一碗百合鱼片粥就放在了我的面前。
瓷碗很轻的放在桌面上,却不可避免的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一瞬间,我和鄄君都有些惊异,但是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似的,恢复了那一副玉雕的样子,温吞的喝起汤来。
2
这之后,澹台泽言时不时的就回来鄄公馆,慢慢的,就连佣人也知道了,泽言先生,是对鄄先生养的宠物非常上心的。
“你大可不必这样。”我有心提醒他,提醒他我的名声多么糟糕。
但是他不理会我的这些话,他似乎是有很多想法的人,虽然表面看起来温吞,但是骨子里却有着令我惊讶的固执。
“您不必这样说。”
他半蹲下/身子,细致的为我整理脖子上的吊坠——这是他前几日送的,红色的坠子不知是什么材质,呈现漂亮的菱形水滴状,四周包裹着银丝。
他虽然是在为我整理挂在脖子上的东西,动作却恭敬而温和,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尊敬,似乎这双腿不再残缺,而是可以坦然的直立,他抬起手伸向我的脖颈,却让我的脊梁感受到一种热。
上天再次怜悯我了吗?
如果能和他时不时的见面,那么,对我来说,也是莫大的幸运了。
然而,上天的眷顾总是短暂的。
整理好后,他依然没有什么感情起伏的开口,“那么,这次见面之后,我们或许再难见面了。”
3
于是我又恢复了以前的日子,坐在轮椅上,对时间的流逝感到乏味而枯燥。
就连顾陌回来的消息,也无法让我有什么情绪波动。
4
不过鄄君明显很在意。
他不停地走来走去,少见的烦躁,让我一度以为他是害怕失去我。
这天晚上,他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了。
他狠狠的把我按在床上操弄,手指掐的太紧,甚至刺破了我的肌肤,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不让我看他,但是打在我身上的汗水却如此温热。
这么热吗?可见做上位者还是很耗费体力的,我悠悠的想,我只是需要躺着被操,也不算太糟糕。
更何况不缺吃不缺穿,更不必做体力活求生,这种日子,神仙也难求呢。
大概是过了很久,又或者只是过了半时,我感觉到身体里有液体射了出来,这种粘稠的冰凉的液体让我觉得有些不适。但是,好在他终于结束了。这个时候的他恢复了往日的精明,他把我的脸扳过来,看着我的眼睛,我不知道他想看见什么,只是很显然,我大概是让他失望了。
“顾陌回来了,”他不愿让我发现他的失望,于是用轻蔑的眼神看我,“不过,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5
确实和我没有关系,他大概是爱我的,但是他也恨我。
他害怕、担心,他虽然恨我,但是又不愿意放开我,他知道顾陌对不起我,所以他害怕顾陌回来之后,要把我救出去。
但是这些,确实都和我没有关系。
无论是谁,无论怎样,都没有关系的,我不在意这些。
我借着月光打量着鄄君,比起年少时,他的脸有了棱角,褪去了少年的稚气,有了成人的压迫感。
然而从始至终,他们都是不懂我的。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鄄君,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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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陌是趁着鄄君不在的时候翻墙进来的,他看见我的时候自己居然先红了眼眶,立刻冲上来抱住我,然后便哽咽着说些多么想我之类的话。
这种话,我总是统一称之为废话。
我记得我之前家中突逢巨变,迫不得已做他的家教以维持生计时,他的国文是很好的。
怎么现在就只知道翻来覆去的说想我了呢?
“我好想你,”他抱得实在太紧,让我快要不能呼吸,“我在法国三年,一天比一天更想你。”
我不愿去戳破他话里的漏洞,比如他每年都会从法国回到上海,但是一次也没有来看我,比如前两年我被各个报刊登载,人们批评我是恬不知耻的新时代妓/女,连学生也不放过时,他也从未说过一句话。
但是我也不恨他,我对他实在是没有多少感情可剩,就连恨他,都没有力气。
我只是有些可惜他挡住了阳光,本来我坐在窗前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他一来,就挡住了光。
“松开。”
他不知所措的松开了手,甚至有点颇受打击的样子,一双小狗似的眼睛流出泪来。
这泪水终归得来的晚了点,于是显得如此无足轻重。
“抱歉,”他半蹲在我面前,用手去摸我的腿,他可能以为我的两腿都已经残废,终于内疚了起来,“抱歉,我……”
我等了十几秒,他都没有说出下一个字,实在是无趣,更何况现在的夕阳已经落下,于是我推动轮椅,回房间去了。
错身的那一秒,其实我也有想起一些往事的。
我记得最开始我很喜欢他,因为他那时是个天真的少年人,一双明亮的狗狗眼看着我,眉眼弯弯,嘴角也是扬起的,他快乐的喊我,“先生!先生你来啦!”
那时我是多么的快乐和喜欢他,像是喜欢一个孩子一样的喜欢他。因为他就像个小太阳一样,给那时的我带去了光。
但是现在的我已经是一潭死水了,他这样稚嫩的太阳,连阴霾都不能穿破,他来,或者不来,已经不重要,甚至今日的到来,还毁坏了我的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