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天的那几年(13)

“……”

并没有,更堵了。

周末的眼里除了开心,还带着癫狂。只是铭礼没在意,如果仔细看,更像是一种愚弄。

他仰头灌了一口酒,说:“别不开心了,来吧,咱们哥仨来个通宵借酒消愁。去他的飞院校草,截胡一哥,都没咱铭少爷有魅力。仇海算什么,不就是长得帅一点,赚钱多一点,异性缘好一点,他算个什么东西!”

铭礼肩膀一沉,仰头望着天花板,静静听着电话里两个人吹各种奇怪的彩虹屁。闭上眼睛,眼珠在眼皮下来回转动。

久到江郎才尽,两人的彩虹屁再也吹不出来了,他才慢慢直起身子。眩晕感令他恍惚了一下,随即眼前清晰起来。

“不是仇海吃陈倩怡的醋。”

铭礼盘腿坐在地毯上,正视屏幕里两位相处多年,关系最铁的兄弟。屋内暖橘色的感应落地灯自动亮起,初秋的微风吹进来,掀动乳白色的纱帘和他的头发。

“是我。”铭礼轻笑了一下,认命般道开口道:“是我吃陈倩怡的醋。”

庄苏安的嘴巴慢慢能塞下一个鹅蛋,与之相反,周末渐渐冷了下来。

没人察觉到周末的变化,吧台底下的手骨节泛白。

*

陈倩怡?

仇海从床上坐起来,走到书房的某个角落,从某个信封里抽出一张A4纸大的久远照片——学校一次运动会的大合照。

汇集了所有运动员和拉拉队,照片的背面按照站位顺序写着每个人的名字。

仇海一一找了一遍,最后居然在自己站的旁边找到了“陈倩怡”这个名字。

她当时站我旁边吗?完全不记得了。

照片是他特意问辅导员要的高清电子版,洗出来塑封不会发黄变旧,常年和某封信放在一起。之所以保留这张照片,是因为这是他和铭礼大学唯一的合照。

当他穿过层层人海,直奔铭礼而去,悄无声息非常自然地站在他身边,可他……

仇海想起来了。

那个人眼里只有站在仇海另一边的陈倩怡。

仇海不知道陈倩怡是怎么出现的,总之,很烦躁。

“学长,我们换个位置好不好。”铭礼对仇海说,笑盈盈的眼里充斥着那个年纪独有的情愫和期待。

仇海冷脸看着他,突然揽过陈倩怡的肩,“不好。”

姑娘的脸瞬间红了,不知所措地看着仇海,而仇海眼中只有当场石化的少年。铭礼不加掩饰地盯着他放在姑娘肩头的手,眼睛仿佛要喷火。

仇海的手搂得更紧了。

铭礼这才转移目光怒视他。

那一刻仇海的心里特别痛快。不管开心的还是愤怒的,你终于看了我一眼。

他抬手摸过照片上少年青涩的脸。如果现在有同事看见他的神情,一定会三观尽毁,无数八卦消息登上公司内部论坛。

手机震动,仇海下意识期待地看过去。显示的是公司座机,他恹恹接起电话,“喂?”

“喂,仇哥。”电话另一头的工作人员迟疑了一会,“睡了?”

“还没,什么事。”

“是这样的,最近咱们部门的资质晋升又要开始了,可能要让你飞带教航班。”

“可以。”

“好嘞哥,那名单发给你看看?”

仇海想说不用了,想了一下,“发过来吧。”

与此同时,铭礼刚刚写好部门邮件,也不知道这次资质晋升能不能过。但他必须要过,不为别的,就为证明给仇海看。

他行!

点击“发送”,铭礼关上电脑,摊在沙发上,胳膊挡住眼睛,回想刚才的视频通话。

“卡了?”

铭礼动了动,并没有,还能听见周末店里嘈杂的人声。他叹了口气,看来是视频里的两个人卡住了。他笑了笑,“怎么,容忍度这么低的吗。”

庄苏安的大脑门儿霸占着屏幕,“什么时候开始的!卧槽你小子究竟瞒了我们多少事!”

铭礼摊手,“就这一件。”

电话里炸了锅,他掏掏耳朵,好说歹说终于找了个“我要吃饭”的理由挂了视频。

“叮”的一声,手机消息。

铭礼像个跳虾,一把抓起手机。

系统消息:您后续的航班计划已显示。

连铭礼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这口气叹得多长多落魄。

每个周的固定时间,调度室会发布每位飞行员下一周需要执飞的航班信息,并且发送消息提醒每个人。

点开航线准备网,一长串的航班信息尽入眼底。铭礼的视线在“机长”那一栏停住了,意料之中的小失落,不是那个熟悉的名字。

他在期待什么?

铭礼把手机撇在一边,用靠枕盖住脸。

下一次一起飞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他突然很羡慕那些乘务员,她们喜欢仇海可以光明正大地追。

而他呢,喜欢仇海,陪着他的只有夜和夜晚回家的路。

没人懂民航人暗恋的落魄。

第10章

一连休了四五天,铭礼想方设法躲了四五天,最后在革命即将成功之时被周某人和庄某人联合从家里逮了出来。

“我说,冒充快递小哥这事你们都能想出来。”铭礼像个押解犯坐在林肯后座中间,左边周末右边庄苏安,前面是带着白手套脸上写满“我听不见”的敬业司机。

铭礼往右凑了凑,“今天不码字?这么被周末叫出来,一天的时间可就没了。”

“为了我兄弟的终身幸福,断更一天算什么!”庄苏安目视前方,义正言辞。

“你别听他扯,没点存稿早焦虑死了。”周末手臂支着车门望向窗外,街景飞快向后扑去。他点了一根烟,司机很有眼力劲儿的把他一侧的车窗开了一条缝。

“来根华子。”铭礼伸出手。

周末看了他一眼,“我抽南京。”

铭礼被夹在中间十分无奈,“我感觉凭空多了两个债主。”

左右俩人一个“哼”,一个“哈”。

“……”

“哼哈二将”赌气似的沉默。车拐进熟悉的路口,两边立着不知长了多少年的梧桐树,九月初的天还是很茂密。

再往前几百米左拐,单行道会豁然开朗,B市的繁华地段会出现一座红瓦绿树的复古小别院——周末经营的餐厅。

周末祖上好几辈都是做餐饮的,据说他太太太爷爷是皇宫里的御膳总厨,可传到周末这一代就大有要破产的风险。

铭礼桌面上摆着精致的餐具,以他飞行多年见多识广的刁钻审美,这一套不下五位数。越明白其中的价值,他就越觉得周少爷作死。

“这团绿油油的是什么?”他指着小碗里的泥状物。

每次来店里都是周末亲自下厨,遇到太复杂搞不定的菜式,他也要穿上围裙凑在主厨旁边协助下厨。

可想而知主厨的心理阴影面积已经快赶上超强台风了。

“香菜泥。”周末端上来两盘进口水果,“周式自制独创水果沙拉。”

庄苏安“哇”了一声,从这一声铭礼居然判断不出任何敷衍和恐惧。只见庄苏安叉起一块火龙果,裹上饱满的绿酱,赶着去送死塞进嘴里。

庄苏安:“好吃!”

铭礼:“……”

“老板的独家秘方,必须好吃。”周末笑眯眯亲自为铭礼叉了一块芒果送到他嘴边,“啊~”

铭礼艰难张开口。

送行饭尚且丰盛,他这……

半小时后。

“是不是玩的有点过,他没事吧。”装蒜担心。

“没事。”周末擦着一只绿色的玻璃瓶,“这两种食物本身不产生反应,就是味道一言难尽。还别说这种绿色沙拉还可以当整蛊道具。”

铭礼捂着肚子,白着一张被辣手摧残过的脸颤颤巍巍从洗手间出来,摇摇欲坠的食指指着吧台两位罪魁祸首,“你…你们!”

干呕了一声又冲回洗手间。

*

名义上周末是周式餐饮集团的接班人,实际上真正经周末手管理的店只有这一家。正因如此,他们才可以为所欲为。

餐厅仗着是连锁品牌,每天的客流量大且稳定,可但凡风韵犹存的老爷们儿聚首了,长好几米的吧台从来都不让外人坐。

铭礼抱着杯温水,比来例假的姑娘还“来例假”。

庄苏安不知从哪找来了一个暖水袋,小心翼翼递过去。铭礼瞅了他一眼,夺过来塞进卫衣里。

“你骗了我们这么多年,我们还没说什么呢。”庄苏安小声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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