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向热恋事故+番外(75)
干嘛都把他当宴会的男主角啊?
有谁问过他一句,你愿意吗?
他当然不愿意!
楼道间的脚步声越来越重,他起身,呵出长长的白雾,那白雾消失后,楼道口便出现了一道人影。
我去,这个傻瓜,居然穿着睡衣和拖鞋就下来了!
王闯忍不住皱眉,怪他,他应该告诉梁时仲一声,穿厚点,必须戴围巾,最好手套耳罩什么的,有的都装备上。
他张开手臂,那个人飞快地朝着他冲了过来,太用力了,王闯被扑得倒退了两步。
他哎哟一声,把人稳稳接住后,立马把外套裹在梁时仲身上,“冷不冷?”
梁时仲在他怀里打着哆嗦回应他,“不冷……”
王闯大笑起来,揉了揉梁时仲凌乱的头发,“那你说的时候别抖啊!”
他拉着人躲进楼道,至少先避开呼啸着的寒风,那玩意刮在脸上又凉又疼,梁时仲脸皮薄,他可舍不得人在风里吹。
梁时仲的回应则是一言不发地更加用力地抱住王闯,下巴抵在他的胸前,过了好一会才抬头看他,清澈明亮的瞳仁直直看着王闯,“你怎么会过来?”
“喂,不是你说想见我吗?”
“可我是说视频见面。”
他没想给王闯添麻烦,“你最近不是很忙吗?而且这么来回,也很辛苦。”
梁时仲下意识以为王闯是从他家过来,根本没想到王闯是从更远的湳北东郊的马场直接穿城到西边的县城来见他一面。
“视频那怎么能叫见面?看得到你却碰不到?”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的说,“那叫受刑!”
梁时仲被他话逗乐了,看着人傻笑起来。
王闯轻轻拍了拍时仲的脸,顺着滑下去,捏住他的下巴,“你说辛苦,那就向你讨一点辛苦费。”
他注视着时仲的眼睛,慢慢低下头,在嘴唇就要贴上的时候,却突然停住了。
梁时仲身子颤了一下,就像一张绷紧到极限的弓,渴望的是痛快最怕犹豫,他马上明白,抬头就要亲上去。
王闯弯起嘴角向后退了一点,他这是存心调戏对方,不过是仗着在这两人亲密的方面,时仲依然单纯如白纸。
梁时仲难得主动一次却扑了空,他看着坏笑的王闯,右手缠上了对方的脖颈,往下轻轻一摁,吻上王闯。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雪已经落了起来,道路边干枯樱花树下的土地潮湿变软,这一场热吻的主动方也从梁时仲变成了王闯。
梁时仲是表面清透禁欲的纸娃娃,只要染上一点情/欲和坏水,就变得脆弱不堪。
初中入学不久,他因为优异的成绩被同学们高高捧起,不擅交际的性格被神化为高冷不可侵犯,墙上奖状更是密得织成一面网,学习标杆是他,道德模范是他,堆砌出他极高的道德底线。
偏偏这样的他,喜欢的却是乖张随性的王闯。
他抵不住内心对王闯的渴望,每每亲热脑海里便是天神交战,反而滋养出一种背.德的快.感。
感觉时仲已经无力得有些撑不住,王闯还不想停,搂着对方的腰做他的支撑,把人往自己怀里推,等到梁时仲嘴里的薄荷香气从浓郁到全无,他终于心满意足地放开怀里的人。
不愧是资本家的儿子,说要一点辛苦费,就狠狠把劳动人民的儿子榨干榨尽。
“我发现。”
王闯起了个腔调,梁时仲还靠在墙上轻轻喘气,微微抬眼看着他,王闯继续说,“你更喜欢我一点了。”
知道王闯说完就在看自己眼色,梁时仲想,给他一点甜头也好,便很配合地点点头。
其实哪里只有一点?但是底牌当然不能告诉王闯,于是他说,“是比以前更喜欢你一点,我想,大概是距离产生了美?”
“管他什么原因呢,反正你喜欢我就对了!”
王闯双手高高举过头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梁时仲,做出欢呼的姿势,梁时仲没想到这么点小事也能让他开心,不自觉就被那生动的情绪感染,两人就这么对看傻笑了好久。
幸好这时没有外人打扰,不然看到两人只会想,是傻了吧,还这么年轻,真是可惜。
但也正是因为年轻,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浪费,所以才肆无忌惮,所以才勇敢追求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事物。
王闯先恢复理智,看了眼梁时仲身上单薄的睡衣,看起来也就一层衣服的厚度,他伸手捏了捏那浅蓝色的袖子,袖口在刚刚洗脸的时候沾了水,颜色深了两个度,贴在皮肤上,更凉了。
“你快点上去吧,穿这么少要感冒的。”
梁时仲点点头,刚刚接吻是挺热的,全身又软又热,但那股热劲退的也快,他环抱住两臂,“那你也回去吧,注意安全。”
踩上两阶楼梯,梁时仲回头,见王闯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一怔,“你不走吗?”
“我看你上楼了我再走。”
能看几秒?
他再踩五阶就要转弯,再踩九阶,王闯就看不到自己了,就算他走得再慢,也不超过二十秒吧。
梁时仲退下来牵起王闯的手,“那你送我回去。”
两人平时很少牵手,虽然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但是男生嘛,一到外面再亲密,也就是勾肩搭背。
所以像最普通的情侣一般,十指紧扣从一楼走到五楼,竟然同时不想放开了。
但是再舍不得,分离总是不可避免的。
再耽误只会更加不想离开,梁时仲清楚这一点,掏出兜里的钥匙开了门,进门前犹豫了一秒,凑到王闯耳边说了句。
“其实,我喜欢你的程度,应该比你以为的,还要再多一点,晚安!”
他飞快地关上门,然后靠在门上听门外的动静,他听见王闯轻轻敲了一下门,“晚安。
那么轻,他知道他就在门后。
过了半分钟,才听见他下楼的脚步声。
梁时仲跑回房间,把窗帘掀开一条缝,躲在背后偷偷注视楼下。
王闯走出单元楼,飘落的雪花很快就铺满了他的肩头,他掸开两肩的银白,捋掉头顶的薄雪,然后举起双手空中挥了挥。
他并没有回头确认梁时仲是否看到他的道别,估摸自己回头也找不到人。
明明不想表露出太多分开的不舍,偏偏,你知我知,无用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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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几点起来的?”
王闯把一瓶热牛奶和蛋糕放在梁时仲的课桌上,返校日要求早上九点到校,他担心梁时仲从县城过来没时间吃早饭,进教室前特地在校外的小卖部买了才过来。
梁时仲吸了吸鼻子,一开口,嗓音沙哑得不行,“六点……十分?还是十五?”
反正他定了四个闹钟,也不知道最后是哪个闹钟起了作用把他叫醒的,主要他现在都晕晕沉沉的。
“记不得了。”
他摇摇头,把蛋糕推了回去,“牛奶我喝,蛋糕不想吃。”
“你感冒怎么严重起来了?”
王闯把吸管的包装撕掉,插/进牛奶里递给他,又起身摸了摸梁时仲的额头,倒没有发烧。
“昨天,昨天吃了药,可能没那么快吧。”
前天王闯来找他虽然非常浪漫,但是,穿着睡衣在楼下浪漫那么久,会有代价的!第二天起来就感觉头昏脑涨的,喉咙有些肿,下午就开始鼻涕流不停,他去小区外的诊所找那个退休的李医生看病,医生说了什么他根本没听清,最后拎着三天份的药就回家了。
“等下你坐我车,我陪你回去。”
“嗯,谢谢。”
梁时仲点点头,他身体比较弱,一感冒就完蛋,特别是吃了药,整个人昏昏沉沉就想趴下。
双手搭在课桌上做临时枕头,头刚枕上去睡了一会儿,就感觉有一只手轻轻捧起他的脸,往他手上塞了个什么东西,他再睡下去,感受到又温暖又柔软的触感,是带着王闯气味的围巾。
前一秒,梁时仲还有些担心,担心他在这热闹的环境里显得突兀,担心别人过来搭话,担心老师问他情况,担心种种。
但挨着那还留有王闯体温的围巾,他突然感觉无比安心,这一安心就彻底地睡了过去。
王闯占了赵飞杨的位置,赵飞杨一来也不生气,正要热情地和他闯哥say hi,王闯已经把食指比在嘴边,示意他安静。
赵飞杨立马点头,低声确认道,“闯哥,那我等会儿坐你位置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