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3)

顾菡忍不住看了两眼又两眼,心道:靠,极品天菜了。

感觉自己又沦陷了几分。

他顾菡活了二十八年,从十六岁开始谈恋爱,虽然不至于和玩咖似的轮着换人,但也称得上有点恋爱经验。他是那种喜欢谁就不藏着掖着,每一段恋爱都力求谈得毫无遗憾的人,他就觉得不管结果如何,得让人知道自己的心意,才不枉认识这个人。

今儿他必须得留下天菜先生的电话。

顾菡给自己加了个油,正欲上前和人搭话,一唇红齿白的帅哥抢在他之前走了过去。天菜看看那男生又看看对面的调酒师,说了句什么顾菡没听清,但看他表情应该心情还不错。

驻场的歌手放下吉他,和着伴奏唱起了旖旎的调调。

顾菡见这情况,连着叹了三口气,出师未捷身先死啊这简直是。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就在这儿喝点解一解愁,麦克风的方向传来一阵嗡鸣,接着一声响彻天际的辱骂声洪水一样涌入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草你妈的尤愈,老子给你打电话打了一个月你都不接,又他妈在这里钓情人,这么爱约你怎么还不得病啊!”

振聋发聩。

现场原本和谐浪漫的氛围全被这一声骂街给毁了,全场人噤声,一部分盯着那气急败坏的男人看,一部分人在场子里八卦地寻找被他骂的那个花花公子。

顾菡下意识往吧台看去,天菜直直地盯着演出台,平静道:“有话你过来说,别乱动人家东西。”

他叫鱿鱼?犹豫?有雨?还是尤愈?

唇红齿白的帅哥给刚才骂街的男人腾出了位置,那人气势汹汹,看上去像是要杀人。尤愈倒是一点不怵,依旧风度翩翩地看着人家,不过脸色没刚才好,似乎也有点生气。

他们说了没两句话,顾菡就听到又一声“草你妈”,那男人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暴躁得和狂犬病似的,他一边哭一边从吧台上拿了瓶啤酒想往尤愈身上砸。

尤愈躲了两步,眉头越皱越紧,打架不是他擅长的事,而且就算要打他也从来不用手,外科医生的手是很金贵的。他把手缩到身后,边观察他的动作边往后退,意图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绊他一脚。

尤愈的动作在顾菡眼里就像是他敌不过对面那个“狂犬病患者”而节节败退,顾老板的路见不平的侠义心猛然复苏,冲动再一次上头,他不管不顾地冲上去,试图拦下那个张牙舞爪的男人。

正好这时酒吧老板陈墨也终于反应了过来,三方混战加上尤愈那缺德的一伸脚……这闹剧刚走到高潮处就随着几声质地不同的碎裂和跌倒而结束了。

闹剧的始作俑者被陈墨按在地上,另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男人替尤愈挨了那啤酒瓶一下,小臂正流着血。

尤愈蹙着眉看这一场诡异中又透露着眼花缭乱的争斗,心道:老子这是什么鬼人气?还没和帅哥暧昧上呢,就被人砸了场子,要传到他几个狗友那里可能要被笑个好几年,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兴致全无。

约人之前他也没想到是个这么难缠的主儿,一般人睡完几天不联系自然就明白俩人产生不了什么关系了,这小子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偏偏不信邪,每天手机里轰炸他不说,还总是讲一些怪矫情的话试图洗脑尤愈喜欢他。

也是过于自信了。

他尤愈还没对谁睡出感情过,他没那功能。

今天点儿太背了。

尤愈深呼吸一下,对已经被陈墨控制住的那边翻了个白眼,然后半蹲到见义勇为先生面前查看他的伤势。

尤医生接过酒保递过来的餐布,先帮顾菡止血,然后避开他明显的外伤部分,按按他小臂另外肿起来的地方问道:“这里痛么?大胳膊能抬么?活动一下我看看。”

“有点儿……嘶……痛。”

顾菡眉间摆成川字,还是乖乖跟着尤愈的话动了动大臂,无碍,他小臂手腕的地方也能动,但被尤愈用手指戳的那部分实在痛得人倒吸一口凉气。

“你戳的那部分有点儿痛得过分。”

尤愈轻笑一声:“痛的形容还有过分和不过分的区别?第一次听。你可能骨折或者骨裂了,我带你去医院。”

他这一笑让顾菡恍了神,等回过神来自己的手臂已经被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小木板夹着固定上,而他的人也快跟着尤愈走出酒吧了。

顾菡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忽然一个激灵,用完好的右手戳戳尤愈的背,然后又指向倚靠在吧台那边看热闹的帅哥,说道:“那……那个?”

尤愈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又极富深意地转过来和顾菡对视,他轻声道:“他不重要。你先关心下你自己的伤吧。”

作者有话要说:在我生日这天开个新坑。

终于写尤愈了QAQ

第2章

路上两人互通了姓名,天菜先生姓尤名愈,蚩尤的尤、治愈的愈,见义勇为先生姓顾名菡,光顾的顾、菡萏的菡。

“尤愈?”顾菡试着叫了一声。

“顾菡。”尤愈有样学样,随后又笑道:“你的名字很好听。”

“你也……”顾菡想到了“犹豫”、“鱿鱼”和“有雨”三个谐音,有点儿夸不出口,他这一迟疑就错过了客套的最佳时机。

尤愈大概也不是第一次被谐音困扰,他无所谓地换了个话题:“谢谢你刚刚见义勇为啊,现在像你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

“没什么,应该的。”顾菡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经。

他是冲着英雄救美的桥段去的,才不是真的见义勇为。

尤愈稍侧过脸看了看顾菡发红的耳廓,确认了自己刚才的直觉没错——这小子是个进gay吧的真gay,而不是误闯进来的直男,且他貌似有点儿看上自己的意思。

尤愈没直白地戳穿顾菡的小心思,而是语气放缓,温柔道:“快到了,你再忍一忍痛。”

江城夏夜的风很柔,尤愈开车也稳,绵绵的风从车窗外均匀地抚摸到他脸上,顾菡用余光瞥了瞥身边人,小鹿忍不住在心田里撒野狂奔,他心道:有帅哥陪着,疼痛貌似也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嘛。

顾老板一遇上美色,就会活活变成一只抛弃躯体,只顾自己精神世界的双标狗。

尤愈把车停回附二院的员工停车场,忽然感觉有点恍惚,他这才离开了几个小时啊,又回来了。

附二院简直给他下了蛊。

急诊楼对他来说是另一种轻车熟路,他亲哥尤慰前些年从神经外科自愿流放到急诊外科,每天在这儿“醉生梦死”。

尤愈把人直接带到空着的二号清创室,问顾菡要了身份证去替他挂号。

他前脚走出房间一分钟,后脚就有个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进来,那医生一看到顾菡的爪子,就特自来熟道:“哟,行家啊,这固定得挺好的。”

“嗯……谢谢?”

“叫什么名字?”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一次性的医疗包和手套,坐到他对面,按程序开始问名字。

“顾菡。”

“嗯?”他停住了,“不是陈聪啊?”

“不,我是顾菡。”

“嗯?不应该啊。”医生的疑惑声调直线调高,他离开座位,到门外确认了下清创室的号码,又扒在门边,转回来问他,“你确认护士是叫你到二号清创室等医生?”

顾菡还没出声回答,尤愈的声音就出现在门外:“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小曹带病人在四号等你,你又听叉了,傻逼。”

“……嗯?我提前接班来帮忙的。话说,你特么不是下班回家了吗,怎么还在院里?”

“遇到点事儿,现在别和我闲扯,你那病人已经要等得不耐烦了。”尤愈侧身进屋,把他往外一推,关上门。

世界安静了下来。

尤愈把医疗卡和身份证放在一边,从治疗车上层的抽屉里拿出口罩戴上,看了眼桌上前一个医生放在桌上的医疗包,把缺的针线、消毒剂补上,坐到了顾菡的对面。

“玻璃划过的口子有点深,还好没有碎玻璃扎在里面,估计要缝几针。我先帮你清创,然后我们再去拍个片子看情况,必要的话可能会给你打石膏。对了,刚刚在酒吧你没喝酒吧?为了保险起见,等下可能要打针破伤风。”尤愈边说手边动作,很快就铺出了一个无菌治疗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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