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打野是我迷弟[电竞]+番外(71)
陈元洲仰起头长长地出了口气。
刚才一直沸腾着的情绪此时慢慢地冷了下来。
说来奇怪,明明恋爱之前都不会觉得打电话有什么,一腔热血地想打就打了,也从没想过是否会打扰对方。现在打电话却总要站在对方的角度先思考一番,生怕自己的电话打得不是时候。
就在他越想越觉得许知白此刻在忙、自己不该打扰而应该挂断电话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能听到许知白在街上,电话那头的背景音是街头车水马龙的嘈杂声。
陈元洲原本蹭着地板的脚尖收了回来,整个人不自觉地站直了身子。
本来他都想好了,要怎样告诉许知白自己今天发挥得很出色,像汇报成绩的小学生一样掰着指头把亮眼的地方都数出来,但在经历了刚才那么久的等待之后,此时陈元洲卡了一下,最后只是很简短地把结果告诉她。
“我们四比一打赢了。”
“哦,打完啦?”
许知白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你现在有事吗?”
陈元洲敏锐地注意到了许知白的反常,问出这句话后,电话那头顿了半晌,接着许知白嗯了一声。
这反倒让陈元洲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许知白现在抽不开身,于是他之前准备的那些要把约会时间提前的话也用不少了。
“没事,你先忙,我到时候在那家餐厅门口等你。”
尽管有些失落,但陈元洲也知道此时不是耍脾气的时候,他现在是许知白的男朋友了——想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更应该体谅她的忙碌和辛苦。
“好,那等会见。”
许知白没有多和他聊,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之前,陈元洲听到那头传来一句“是谁”。
这下他脸上仅有的那点笑意也不见了。
尽管音量不大,而且被喧闹的背景声模糊了不少,但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那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不是街边路人随口说的话被手机收音进来,而是真真切切站在许知白身边,才会被陈元洲听到。
他还注意到,那个男人的语气听上去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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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餐厅外面等许知白的时候,陈元洲把身体的重心从一只脚换到另一只脚,又换回去,来回倒腾了几次,在脑海中把他从小到大看过的、为数不多的狗血电视剧里的情节都过了一遍。
普通朋友、亲戚、青梅竹马、暗恋者、追求者、旧情人……就连第三者这种极端的情况他都考虑到了。
他侧头看到橱窗里自己的倒影,表情并不好看。
也许只是普通的社交,他这样安慰自己,试图让表情变得松快些。
但直觉告诉他,那个声音带着明确的不快和敌意。
同为雄性动物,他十分清楚这人对于许知白的心思肯定不会是“普通社交”这么简单。
而且,许知白说不定是因为那个人才迟迟不接电话,说不定是因为那个人才抽不出空来。这么久过去了她连发微信解释一句都没有,就算是有事也可以告诉他是在忙什么吧!
陈元洲又低头去看手机,几分钟前许知白总算是发了条消息,说她到停车场了。
他没回复,直接按灭了手机屏幕,占有欲混杂着醋意在他心里蔓延,他打定主意,等会儿见到她了要好好盘问几句,至少要问清楚那个电话里的人是谁。
如果真是什么青梅竹马啦、追求者啦之类的人,他肯定是要发脾气的——当然,是小小地发一顿脾气,但总得让她来哄一哄自己,亲亲抱抱摸摸头的那种——他现在可是她的正牌男朋友!
“我在这边。”
陈元洲正在那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就听到背后许知白叫他。
他刻意地清了清嗓子,拉下脸色,把“不高兴”三个字在脸上摆得清清楚楚了,才转过身去。
却直接被抱住了。
下巴蹭到她的头顶,发丝微凉的触感清晰地经由感觉神经传达到脑内,熟悉又好闻的香气让陈元洲下意识地表情一松。
许知白环住陈元洲的脖子,头埋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说:“我很想你。”
她就这样错过了陈元洲从一脸不爽到错愕,再到垂眸乖顺地搂住她的精彩变脸全过程。
“我也是。”
陈元洲直接把刚才在心里排练了好几回的质问给扔到九霄云外去了,开口说话时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许知白抱得格外紧,像是为了确认他的存在一般用力箍住他,和以往拥抱时为了回应陈元洲而轻轻环住他脖子的力度完全不同。
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陈元洲从最开始那种被抱了满怀的幸福感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许知白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就在他想开口问些什么的时候,许知白从他怀里挣了出来,也不看他,只说了一声走吧,就径自转身直接往餐厅里走。
陈元洲在她转身之前敏锐地捕捉到,她的脸色很差。
他几步跟上,走在她身边打量她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酝酿着要怎么开口。
许知白对迎上来的服务员说“两个人”,余光瞥到陈元洲在看自己,侧身回应他的目光。
他这才看清,许知白的脸色苍白得有些过头,眼尾发红,不知道是不是哭过。
陈元洲此时是真的开始慌了,他联想到刚才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个男声。
他仔细打量许知白的表情,她只是平静地带着一点笑容在看陈元洲,神情里不见恼怒或是惊惶。
他不是没见过许知白那种表情,曾几何时她在餐厅被前男友缠上,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失态,也是他第一次产生了想要保护她的欲望。她无助的神情有种脆弱的美感,但陈元洲更想在她的脸上看到真心实意的笑容。
现在他们是恋人了,如果许知白真的遇到什么事,自己有权知道,也有义务去帮助她解决。
陈元洲组织了一下语言,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她:“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这个问句很像在问小朋友,连语气里都带着哄人的意味。
服务员指引他们到位置上坐下,他摆手示意服务员先把菜单放在一旁,直接坐到了许知白身边去。
许知白摇头,侧过身朝他笑,看上去脸色好了些:“没有,我刚才和快递员起了点争执,已经解决了。”
陈元洲将信将疑地听完,还想再问,许知白抬手用两根手指封住他的嘴:“去点菜,你一会儿还要回俱乐部。”
她的手指是冰凉的,指头和嘴唇接触带来的挤压感传递回大脑,陈元洲怔住。
只有短短两秒,许知白松手的时候,两根指头从他的上唇划到了下唇,其实许知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带着什么别的意味,收回手就转身去包包里掏手机了。
陈元洲在她背后仍保持着撑着座位身子前倾的姿势,望向她背影的眼神一时间变得晦暗不明。
他最终还是起身去叫服务员了,走到前台的时候陈元洲回头看了一眼许知白,她在盯着桌上的手机发呆,耷拉着嘴角,有些疲惫的样子。
所以,刚才看上去很轻松的样子,是假装的吧。
因为被触碰到了嘴唇而险些停转的理智又重新回归大脑,陈元洲本就没有打消的疑心又涌了上来。
点菜的时候他托着下巴一直盯着许知白,她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向服务员报菜名,时不时朝他看一眼,问他想吃什么。
等服务员走开了,陈元洲还是在看许知白,神情里满是欲言又止。
许知白见他老盯着自己不放,索性也学他的动作,撑着下巴望回来。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两人之间形成了微妙的对峙,陈元洲不问许知白刚才到底忙了些什么,许知白也没有问陈元洲为什么不说说比赛的事。
就这样相顾无言了半天,许知白突然歪了歪脑袋,披着的头发顺着动作滑到肩膀前,笑起来的时候脸庞上映着餐厅柔和的灯光。
她没有前因后果地开口说道:“洲洲你知道吗,我觉得能遇到你真的好幸运。”
她这一笑,把原本有些僵化的气氛又给笑没了,陈元洲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原本盘算了半天要怎么把话题引到他听见的那个男声身上,此刻又被打乱了。
许知白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在包里翻找,接着拿出一个小小的化妆包,起身走到他旁边,把自己的手机放在餐桌上,推到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