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打野是我迷弟[电竞]+番外(53)
“给老师打电话。”
是学年论文的事,定了今天给老师打电话详谈。
不知道因为欣喜落空,还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漫长又繁琐的论文写作过程,许知白一时间觉得很丧气。她坐进车里,趴在方向盘上闭着眼睛缓了缓。
陈元洲去B市比赛已经快半个月了。
因为即将离职,许知白没有被上司派去跟进比赛的运营,只自己私下在关注赛事。
每周三场比赛,TCG开局不利,在第二场险胜MKG以后,后面的三场都输掉了。这周的赛程只剩下周五打KTG,而北部赛区的另一个霸主DMG他们还没碰上。
TCG常规赛的后半个赛季,明明是越往后走拿分越难的赛程,他们却在还没碰到硬骨头的时候就丢掉了四分。
偏偏每次还都是2:3,以一小分之差输掉。
就算许多战队都会在常规赛试阵容、锻炼新人,可眼下TCG再输下去,不说季后赛进胜者组无望,连能不能顺顺利利进季后赛都会成问题。
网上自然是一片骂声,粉丝看到自家队伍一次次比赛都倒在最后一局,心里是越发憋屈,而吃瓜的路人,或是本身不看好TCG的黑粉们,也不会放过落井下石来踩一脚的好时机。
而其中挨骂最多的人,是陈元洲。
秋季赛最亮眼的新人,长得好、操作秀,一出道人气就不断攀升,因此也更容易遭到负面评论的反噬。
尤其是这几场比赛,所有人都看到,各大战队经过一番研究后,通过BP来对TCG的野核进行限制,PAI的发挥不再和以前一样亮眼,最近两次比赛甚至偶尔有掉点。
虽然战队的状态低迷是整体的,不能把锅全甩给他一个人,但网友的负面情绪总需要找到一个具体的承担者,作为TCG前段时间风头最盛的那个人,陈元洲现在也成了各大论坛批评讽刺的主要对象。
“这打野变捞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新人经不起捧啊。”
“这几把不知道PAI是怎么想的,抓人抓不到,开龙不敢开,要么莽得上头,要么不敢打,没有之前那股冲劲儿了。”
“果然强捧遭天谴,劝联盟不要见到个长得好的就大把给资源,没实力照样吸不到粉。”
“喜闻乐见又一个恋爱脑把前途作没的例子,那位嫂子您可真是好样的。”
然而被暗暗内涵的那位八字才刚一撇的“嫂子”许知白,现在也不知道陈元洲发生了什么。
她自己也玩游戏,陈元洲的状态问题她也能看出来。
许知白几度犹豫要不要主动和陈元洲发消息询问情况,可想到他之前向自己提到近期不聊天要专心打比赛,又觉得不好去打搅他。
纠结着纠结着,就看到TCG一场又一场地输在比赛的最后一个小分上,陈元洲在镜头里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看起来对外界的非议和压力都毫不在乎,但事实如何,所有人都无从得知。
最后许知白实在憋不住了,打开微信,思来想去最后只问了一句:“有没有事”
是昨天发的,一直没有回复,许知白发完后对手机的每一次响动都格外上心,结果到了现在,她还没有等到陈元洲的消息。
也许是在训练吧,明天就要打KTG了,现在整个队状态低迷,需要的是队员们闭关全身心投入备赛中。她这样安慰自己,终究还是没有打电话过去。
许知白翻出通讯录,戴上耳机给老师打电话。
一边等待接通,一边顺手点开俱乐部运营组的工作群。
看到那张刷新出来的图片时,刚好是拨号声消失,老师接通电话的一瞬间。
许知白像是踩空了一脚,喉咙发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照片上陈元洲趴在医院输液室的小桌上,身上随便披了件队服,左手衣袖挽起,小臂上除了插着正在输液的针头之外,还分布着三四个乌青的针眼。
只拍到他的侧脸,没有上场比赛时化妆师通过粉底的遮掩,可以明显看出他脸色憔悴,正闭着眼睛在小憩,眉头在睡梦中还是微微皱着的。
“喂?”
是老师的声音把许知白拉了回来,她慌忙出声回应。
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刚才的沉默,许知白看着群里的消息,和老师一问一答起来。
【输液好几天了,之前卡奈感冒传染给他,现在他反而比卡奈更严重】
“已经有大概的思路了老师,到时候见面会和您详细聊的。”
【这孩子还不让往外说,怕别人觉得他在找借口,这都断断续续烧两天了,发烧怎么可能不影响状态?还一个劲觉得是自己水平问题,看得我又气又心疼】
“这周六吗?”
【希望他生日之前能好吧,本来后天还给他安排了生日活动的。】
许知白低头去看手机日历,周六下的那个日期被标记了备忘。
“小朋友过生日”
老师还在电话那头等待许知白的答复,工作群里消息一条条地刷新。
许知白坐在车里,左右看了看。
她曾经悄悄打量过在副驾驶上睡着的陈元洲,侧脸的线条漂亮得让她挪不开视线。
她也曾经和他隔着窗户玻璃说话,窗外飘着雨,他收到了自己的礼物,眼睛亮晶晶地对她笑。
许知白之前总觉得,不要去打扰陈元洲,按照他的想法和步骤来就好。他的热情让许知白觉得自己只需要在原地接受一切就好了。
曾经他们俩的情感,是陈元洲带着满心欢喜撑着船渡河而来,现在变成了桥连着河岸两边。
在这样一个秋风萧瑟的夜里,许知白看着照片中那个少年疲惫的侧脸。
她从来都没有信心猜测自己在别人心中的重量,可这一刻,她觉得陈元洲也许需要自己在他身边。
或者说,只是她单纯地想去见陈元洲而已。
“抱歉老师,周日可以吗?我周六有很重要的事。”
-
陈元洲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昨晚有段时间又烧起来了,折腾了半天才退烧,迷迷糊糊地睡到现在。
左手臂仍在隐隐作痛,头也像被细密的针扎过一样疼。
嗓子发干,他眯着眼睛在床头柜上摸索到水瓶,喝了小半瓶才缓过来。
把瓶子放回去的时候陈元洲看到手机屏幕亮起,时间显示现在已经是周五了,今天晚上要打KTG,
今天结束比赛,明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
明明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他现在却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
打完MKG那天陈元洲觉得自己身体状态不对,量了体温发现没发烧之后就暂且把这事儿放到一边去了。
接下来又日夜颠倒地备赛了一段时间,结果等到快上场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开始头晕喉咙疼。
虽然他面上不表露出来,但在比赛的时候状态终究还是没有之前那么好,输掉之后回去没休息,硬撑着熬夜复盘。
一来二去地这么折腾下来,陈元洲终究也开始发起烧来。
吃药、物理降温,作用都不大,后面实在没办法,送到医院去输液。本来针要戳在手背上,怕影响接下来的比赛,他让护士打在手臂上。
可到底也会有影响,接下来两场即使尽力了,也还是没有赢下来。
陈元洲不是喜欢示弱的人,运营组过来给他拍照的时候他拦住了,请求不要把自己的身体情况发在微博上。
他还有私心没说出来。
不想让许知白担心。
陈元洲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会儿额头上的温度似乎已经恢复正常了,只是不知道之后还会不会再烧起来。
负责照顾他的助理大哥本来在旁边休息,看到他醒了,拎着装了粥的保温桶走过来让他吃点东西。
晚上有比赛,现在好好补充精力,虽然以陈元洲现在的身体情况和TCG的状态来看,打赢那支夺冠过两次的队伍几乎不可能做到。
明明之前期盼了很久的十八岁生日,现在看来却很有可能要在病痛的折磨和比赛失利的沮丧中度过了。
他最想见的那个人此时在别的城市,前段时间为了履行自己不联系好好打比赛的承诺,再加上生病,他硬生生忍了一个星期没有联系许知白。
陈元洲把手机拿过来解锁,看到微信一大堆未读消息。
其中置顶的那个对话框里亮着一个小红点,是许知白两天前问的:“有没有事?”
有事,很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