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军打野是我迷弟[电竞]+番外(30)
陈元洲一直站在走廊上,靠着窗吹冷风,神情很消沉。
风把他原本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吹乱了些,许知白往他身边走,他转过来望着她。
是不是好看的脸庞,做委屈的表情也会更让人心疼呢?
陈元洲沉默地看她,嘴抿着,曾经见到她就会舒展开的眉眼,此刻拢在一起。
高高的个子,站得也挺拔,看了她一眼后却把头给垂了下来。
就连难过的样子都很像狗狗,心情都表现得明明白白,不摇尾巴也不在你身边撒欢,垂着耳朵趴在地上,抬起眼睛看你,就差委屈地呜咽一两声。
“我没有讨厌你呀。”
许知白不自觉地就放轻了说话的声音,像是在顺毛。
“可你最近……”
陈元洲耳根都有些红,却憋不出下半句。
他索性只说了半句,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原本就被吹乱的发型更毛躁了。
“是我自己的原因。”
许知白也很艰难地在解释。她不知道该怎么和陈元洲说清楚这件事,而如果真的全盘托出,怎么想都有点像在表白。
“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们俩的关系。”
“所以想着要冷静一下。”
“这段时间让你难过了。”
“对不起。”
她说得很慢,甚至有点磕磕巴巴,时不时会停顿一会儿。
最后三个字一出来,陈元洲的表情从难过变成了错愕。
他的第一反应是摇头。
“不要道歉。”
说完以后,陈元洲很认真地盯着许知白,像在酝酿要说的话。
又是那种炽热的目光,许知白每每被他的这种目光注视,就会觉得下一秒他要脱口而出的会是表白。
“你想要什么样的关系。”
关系这个词出口,陈元洲顿了一下,然后不再看许知白。
他看上去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
又一次轮到许知白梗住。
她不知道。
友达以上,恋爱未满,也许是成年人会默契地闭口不谈而享受的暧昧期。
但陈元洲不知道这样的规则,黑白分明,总想问出个答案,要一个结果。
窗户没有关,凉风吹进来,许知白沉默之间看到陈元洲头上的一撮毛被吹得翘起来。
她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抬手去抚平那撮头发。
然后没有放下手,在他头上很认真地捋了几下。
刚洗过吹出来的发丝是蓬松干燥的,掌心按下去有柔软的一层触感,隔着的是硬硬的、带着热度的头顶。
从头顶发旋,往下滑,到脑袋的侧边,手掌堪堪要碰到他耳朵边缘,停住,抬手,又一次放到他的头顶,重复那个动作。
陈元洲僵住了,站得笔直,一动不动,许知白没有看他的眼睛,而是去看他的头顶。
在她伸出手的那一瞬间,那种出于荷尔蒙吸引的迷幻氛围就直接笼上了她的大脑,想要去摸他的脑袋,这个指令发出,身体诚实地照做。
只是单纯地想摸一摸他的脑袋而已。
抚摸头顶,意味类似于驯服一只动物,或者安抚,或者是一种通过肢体接触来表达情感的方式。
什么样的情感?
她很难形容。
只是在看到他朝自己笑的时候也会觉得开心。
只是面对他的时候会感觉到所谓安全感一样的舒适。
只是在看着他的时候想要像现在这样,去摸一摸他的头顶。
言情小说和电视剧里,都喜欢描述男主角如何摸着女主角的长发,眼中是爱恋痴缠。
可陈元洲只会用专注的眼神看着她,他敬她,喜欢她,不敢轻举妄动,珍惜两人之间这段偶然产生而脆弱得随时可以结束的联系,小心翼翼呵护备至。
一直以来看似是陈元洲在主动,倒不如说是他在单方面地发出讯息。陈元洲把选择的权力交给她,进和退都由她来掌控。他甘愿接受这样的掌控。
那就让她来做那个伸出手的人吧。
许知白于是伸出了手,去摸他的头顶。
她这样告诉自己。
我只是想要回应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这么多我终于发现了,我就适合写感情流的,一些感情流就爆字数各种快乐呜呜呜。所以本文后面也会以感情流为主,但是大的比赛会认真仔细地写的!
另外本章结尾不是在一起的意思!不能哄骗未成年TVT还要等一等的
第22章 20
陈元洲小时候,因为拿不到遥控器的控制权,常常被迫和姥姥一起看电视剧。
是晚八点档的言情剧,痴男怨女分分合合,总要吵架,然后又莫名其妙地和好。
那时候小小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会因为“她不和我说话了”而生气或者痛苦,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都那么难过了,最后两人抱在一起,摸一摸对方的头发,又一下子能喜笑颜开。
抱在一起之后的画面姥姥从不让他看,可仅仅是这个场面,就让他困惑了很久。
直到许知白的手指——被他无数次用余光打量的、纤细的、白皙的、偶尔触碰到的时候温度微凉的手指——按在他头上,指缝间是他的发丝,掌心擦过他的头顶。在这一瞬间,洪水滔天山火烈烈,他茫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许知白,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忘记了自己刚才有多么委屈和愤懑。
他又能够闻到许知白身上那股熟悉的薰衣草香气。上一次他侧身去闻,她有些仓促地离开了,之后是漫长的冷战。可这一次,她靠得这样近,抬手去触碰他。
他不明白为什么许知白的态度这样反复无常,许知白没有给他答案,只是突然伸手去摸他的头发。
陈元洲想,原来小时候看的电视剧说的是真的。
不是触碰让矛盾解决,而是触碰的一瞬间,像过电般从皮肤经过神经末梢传入大脑的感觉,能够让人暂时忽略掉那些不快的矛盾。
“我不明白。”
他垂眼匆匆扫过面前已经收回手的许知白,终究不敢把视线停留在她脸上。
陈元洲感觉自己的脸颊温度烫得像在发烧,如果再和许知白对视,可能真的会烧起来。
“我也不明白。”
陈元洲听到许知白这样说。
许知白是真的不明白自己。
她不知道怎样和一个泾渭分明年少气盛的人解释,什么是暧昧期,什么是无法说出口的潜台词。
成年人的恋爱往往被各种条件的枷锁束缚,而少年人的喜欢,就只是单纯的心动而已。
单纯的心动让她伸出手去摸了陈元洲的头,陈元洲像尝到甜头的小狗看向她,她却无法许诺给他更多的东西。
“就,像现在这样可以吗?给我一点时间,捋一捋。”
许知白闭上眼,说这话的时候又一次痛恨自己的犹豫和迟疑。
她不想做得像是自己在吊着对方一样,可让她快刀斩乱麻地给出答案又实在太难。
大概等了几秒钟,许知白都快觉得自己闭不住眼了的时候,她听到陈元洲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睁眼看到的却是他笑着的表情。
“好。我会等。”
他好像真的很容易满足。
许知白进入社会以后,接触到的同龄异性,大多都性急,目的性强。聊上几句,看对眼了就开始谈婚论嫁,总要把节奏操控在自己手里,约会恋爱、结婚生子,自己的计划讲得头头是道,却经常忽视对方的感受。
只需要一点好感就可以在一起,自然不懂得珍视。
但陈元洲没有目的。
他不想要节奏的掌控权,甚至觉得自己没有这份资格。
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和许知白再亲近一点,只要一点就好。
陈元洲抬手摸了摸头,是刚刚许知白触碰过的地方,笑容更灿烂了几分。
“只要不像之前那样不理我就行。”
他还想说点什么,眼睛亮亮地看过来,像拨云见日后重新散发光芒和热度的小太阳。
却被开门声打断了。
卷毛从门后探出头来,先煞有介事地咳嗽几声,然后朝陈元洲喊:“到你了……那个,你要有事的话我帮你再拖会儿。”
陈元洲的好哄程度超出了许知白的想象,她有些无所适从地朝陈元洲摆摆手:“你先去吧,不要耽误正事。”
陈元洲点点头,也很乖地朝她摆手:“那我拍完了来找你。”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到许知白站在原地,朝她指了指:“这个也是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