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沉沦(76)
苏闻大清早不想听他俩吵架,捂住话筒,冲着岑弈小声地“嘘”了一声:“冯婉,别闹。”
“不闹,不闹。”
岑弈露齿笑着,眼神牢牢地盯着正在通话中的手机屏幕上的“冯婉”二字,手已经顺着柔软的毛毯摸进去了。
冯婉正吐槽岑弈吐槽的起劲儿,结果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地响动,苏闻便不答话了,隐约能听见喘息声。
那清浅的喘息声逐渐变得急促又沉闷,倒像是被人抢里压制着什么。
冯婉以为是信号不好,冲着空气摇晃了一下手机,问:“闻闻,你在听吗?”
“…我听着……啊…!”
苏闻一声短促的惊喘过后,电话被掐断了。
冯婉迷茫地看着突然跳转的电话界面,食不知味地咬了一口陆小从路上捎来的黑米面煎饼果子:“闻闻这是生病了…?”
岑弈身体力行地告诉苏闻,那句“把两个月都失去的补回来”,不仅仅是随口一说。
一个小时后苏闻被岑弈抱着从浴室走出来,任凭岑弈把他抱在怀里,拿了干燥的毛巾替他擦了擦头发,然后用吹风机把他的头发吹干。
放在平常,这样的小事苏闻肯定不愿意让岑弈为他做,但这一次实在是太累了,没有反抗的力气。
岑弈的手指穿插在苏闻柔软的发丝间,手感很不错,他忍不住多摸了摸:“宝贝,你头发好软。”
苏闻有气无力地“唔”了一声。
岑弈的手指一路下滑,大拇指在苏闻后颈处的腺体上轻轻摩挲了片刻。
腺体原本就是十分敏感脆弱的部位,尤其是被自己的Alpha所轻抚,苏闻不可遏制地颤栗起来,不期然地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哼吟。
这可比外面那只猪猫可爱多了。
岑弈眯了眯眼睛,揽紧他,一时间多了些逗弄猫咪的快感,他忍不住又摸了两下:“宝贝,再叫一声。”
苏闻:“……”
他拍开岑弈胡作非为的手,一张口,嗓音带着哭喊过后的嘶哑疼痛:“差不多得了,别没完没了的。”
岑弈从善如流的放开了手,却还是抱着他,他如奉至宝一般的拥着苏闻,胸膛贴着脊背,感受着从怀中人身上传达的体温。
岑弈在背后叫他:“苏闻。”
语气十分认真,苏闻仰起头去看,眼前光线一暗,岑弈温热的唇落下来,很温柔的印在他唇边。
“你是我的。”
苏闻这个房子住了没多久,他从《翠玉间》杀青后刚刚搬,也就住了没半个月,很多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虽然家里十分干净,空地却也堆积了不少尚未开封的箱子。
岑弈打开冰箱一看,苏闻应该是前不久刚刚置办了食物,没有买很多。
苏闻见岑弈将食品一件一件从冰箱里拿出来,这幅跃跃欲试,似乎有想要下厨的倾向,脑海中闪现过的却是曾经岑公子那魔鬼一样的手艺。
对于岑弈这种人,让他拿只玫瑰花,乃至拿把剑举把枪都会显得很正常,但若是让他拿菜刀,这简直就是灾难。
岑公子虽然炒菜水平有限,切菜也手笨,可离谱的是他竟然会颠勺。
之前江敏敏来时便见识过岑弈的颠勺技术,那姿势简直漂亮极了,大概是贯彻着将耍酷进行到底的原则,若非是后来那味道过于惨烈,那游刃有余的动作怎么看怎么专业。
苏闻眼看着岑弈已经自信满满地端起了那口锅,忍着浑身的不适站起来:“你去歇着,我来做吧。”
他才走了没两步,就被岑弈大步捞起,三步并一步地把人安置在沙发上坐好:“宝贝,信我。”
“……”
苏闻神情复杂地看着岑弈吹着口哨远去的背影,心里琢磨着岑公子究竟能不能分清楚盐巴跟白糖,老抽跟生抽。
这些他都不在乎了,只希望岑弈不要把自己家的厨房炸掉。
出乎意外的,没过多久,岑弈竟然端出来了几盘看起来像模像样的东西。
苏闻瞠目结舌地看着,惊讶道:“……你这是?”
岑弈往他面前摆了一双筷子,笑道:“专门为你学的。”
都说要绑住一个男人,率先要绑住男人的胃,岑弈对自己的厨艺很有自知之明,不把苏闻吓跑都算是真爱了,因此他偷偷学做饭也耗费了不少功夫,五星级酒店大厨请回家做私教,岑弈还没疯,试吃的老师先快疯了。
最后大厨紧紧抓着岑弈试图举刀的手,眼含热泪的恳求道:“岑少,您想吃什么,我给您免费做,您就别挣扎了。”
岑弈愤怒之余,一摆手给他加了三倍学费。
总之教学很不容易。
好在结果还算完美。
苏闻一眼就看到了岑弈手上的刀口,有一些已经结痂,他眼睫轻轻颤动,鼻头却有点酸。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认认真真的,专门为自己学习某样东西。
苏闻胃不好,虽然他们这算是早午饭搁一起吃了,岑弈也不敢重油重盐,不然苏闻吃完肯定要难受。
苏闻吃饭向来有一个特点,无论是什么东西都是先伸舌头,垫在筷子或者勺子下面,似乎是很怕东西掉出来,要用舌头包裹住才敢往嘴里吞。
他换了一件白色睡衣,脖子上锁骨处全都是岑弈咬出来的痕迹。
岑弈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会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感觉早上刚刚灭掉的燥火又来势汹汹地涌了回来,要不是顾忌苏闻的身体,很想把他摁在桌子上再来一发。
苏闻是个妖精。
要命。
他清了清嗓子,余光扫见苏闻脸上的疲态,又迫使自己转移视线。
“喜欢吗?”
苏闻抬头,见岑弈指了指左手无名指的位置。
在他手上有一枚跟苏闻相似的戒指,看上去应该是对戒。
苏闻虽然不常买奢侈品,但这戒指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此刻垂眸看了一会儿,问:“喜欢,什么时候买的?”
“拍《黑潮》的时候买的,原想着你去看我的时候送给你。”
岑弈托着脸看他,目光灼热,“不过现在也好,不算太迟。”
苏闻静静地看着:“嗯,不算太迟。”
他伸出手,与岑弈的手放在一起,开始很认真的比对两枚戒指。
岑弈的那枚比他更宽,更大,中间少了一颗钻,却刻了几个字母。
那是苏闻的名字缩写。
两个人复合的第一天,岑弈除了抱着苏闻在床上滚以外,终于如愿以偿地做完了两件他一直念在心上的事情。
其一,删掉了当时苏闻那条简短的微博,其二,用苏闻的手机给常斌打了一通电话。
这几年苏闻始终没有留存常斌的联系方式,唯一加的一次微信还是给对方转账五十块。
岑弈神秘兮兮地拿着苏闻的电话进屋里,再将手机还给苏闻的时候,常斌的名字已经从联系记录里消失了。
苏闻很疑惑:“你跟他说什么了?”
岑弈含糊道:“没什么,跟那狗孙子有什么可废话的。
让他抓紧滚蛋,别搁这儿碍眼。”
苏闻几乎敢笃定,岑弈绝对不仅仅说了这样简单的话。
常斌背地里搞这一出破坏他俩之间的关系,岑弈不把他狗头拧下来都很给面子了。
不过见岑弈这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也不知道心底究竟打起了什么鬼主意。
岑弈这几天很难得的清闲,上一次被迫推迟的活动调整到了下周,他赖在苏闻家不走。
苏闻没有了抑制剂贴片,身上香味愈发浓郁,他原本不想跟岑弈贴太近,怕他一时冲动不管不顾又把自己摁在床上,他身体吃不消,再多来几次明后天指定下不来床。
可岑弈偏偏要抱着他,下巴搁在苏闻的头顶,坐在沙发上一下没一下地摆弄苏闻手上的戒指。
“宝贝。”
苏闻听见岑弈说,“我想带你回家见见我父母。”
上一次苏闻见岑风石的画面还记忆犹新,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
苏闻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岑弈想做什么,身体蓦地僵住了。
岑弈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侧,周遭还萦绕着Alpha烟熏玫瑰的信息素味道,苏闻背对着缩在他怀里,耳根烫的厉害。
岑弈见他半天都没吭声,垂下头来,脑袋垫在苏闻的肩膀上,绕过去看他:“怎么,你不愿意吗?”
他掰过苏闻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一个劲儿的诱哄他:“你都是我的人了,去见见父母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