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沉沦(74)
这下子苏闻彻底不吭声了。
他有些愤懑地想:岑弈到底还知道多少事?
“你信我吗苏闻?”岑弈压下来,将他堵在身体跟墙壁的缝隙中,声音里是遏制不住的急迫,“我知道我上次那些话伤害到你了,也不奢求你能原谅我,我只想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那两张医院开的单子被他揉在掌心里,几乎要被汗水浸透了。
苏闻犹豫了片刻,到底是舍不得把男人推开,点点头,轻声道:“我信你,坐下讲吧。”
对于跟贺路遥的往事,岑弈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简直是他人生里无法磨灭的黑历史。
当年贺路遥高一上学期的时候转来岑弈的学校,他们寝室住对门,又是同班,一来二往关系就近了。
贺路遥长的好看,不少Alpha都倾心于他,最初岑弈对他没多大意思,只是挡不住贺路遥三番五次对他示好,岑弈也确实对他动了真心,不过他们两个始终维持着不温不火的暧昧关系。
贺路遥是特困生,吃穿都从简,当时岑弈还往他身上砸了不少钱。
后来才知道,贺路遥接近他的目的是为了接近他的朋友,高三快毕业的时候贺路遥终于忍不住跟对方告白,结果人家是真心实意把岑弈当兄弟,觉得贺路遥这个举动又贱又坏,说的话十分不中听,当场就把贺路遥骂哭了。
当时岑弈正好打完球路过,把他们之间的交谈听的一清二楚,心里气不过,想去找贺路遥讨要一个说法,然后刚好碰见贺路遥服药自杀。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画面。
寝室里安眠药滚落的满地都是,贺路遥卷缩在地面上,气息微弱,脸色白的像个死人。
“我把贺路遥送进医院,人是抢救回来了,只不过从那以后没过多久他就转到别的城市,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岑弈揉着眉头苦笑道,“这件事当时对我的影响太大,有段时间我总会梦见他将死的场景。
后来我找过他几次,只是想确认他是不是还活着。”
苏闻沉默了一会儿。
他早就该想到,如果这件事正如常斌所言,跟岑弈有直接联系,那早就被人抖出来了,之所以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掀出多大的风波,就是因为岑弈处于事件边缘。
他攥紧十指,似乎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
岑弈见他始终沉默不语,又将一份手机文件摆在苏闻面前——这是他委托保镖队长小孔给他找的,要想搜索到贺路遥背后的势力,并不难。
“苏闻,贺路遥的金主是常斌。”
岑弈凝望着面前人,用手点了点资料上面的文字,“他从最开始就刻意让贺路遥来接近我,无论是《黑潮》,还是巴黎时装周,都是他专门安排的,这孙子压根就没安好心。”
他之前就奇怪,像贺路遥这样的新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良好的资源,原来全都是常斌在背后推波助澜,可劲儿往自己身边塞。
只不过常斌到底还是算错了一件事。
他确实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对着苏闻咬死不放,可贺路遥对于岑弈,却巴不得永生永世再不相见,见他就跟见鬼一样,所谓的旧情复燃,更是毫无可能。
苏闻顺着岑弈的手指看去,神情有些难看,似乎也想明白了什么,过了许久才道:“是我误会你了。”
一时间苏闻也有些叹惋。
若是当时自己能鼓起勇气,多询问岑弈几句,说不定就闹不成今天这样。
他们两个都是胡思乱想,妄自菲薄的大傻子。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一旦理清楚前因后果,感觉自己更傻了。
服务生很是时候的送来了新的衣物。
竟然是非常合身的苏闻尺码,也不知道是岑弈什么时候定做的。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苏闻神情恍惚道:“我现在有点乱,得仔细想想。
咱们先出去吧。”
岑弈道:“好,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一般苏闻不反对也不说话的时候,往往就等同于默认。
酒会结束后,岑弈果然在门口等着。
岑弈似乎早就做好了送苏闻回家的打算,因此没有喝酒,开来的也是自己的车。
岑弈对于苏闻现在住的地方轻车熟路,连导航都不用,毕竟他已经在苏闻不知道的时候去过很多次,对于这件事他完全没有要隐瞒的打算。
苏闻觉察到了这一点,没多说什么。
他二人相对无言,一直到苏闻要下车了,岑弈才突然开口:“苏闻,你身体不好,清除标记手术的事情你考虑都不要考虑。
你要是觉得我靠近你会对你产生影响,那我就不再来骚扰你。
你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他话语低沉,神情掩藏在阴影下看不分明,语气显得十分拘谨。
也许是岑弈这句话告别气氛过于浓重,苏闻竟然一时间没听出他拘谨中隐隐的试探意味。
苏闻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顿住了。
他深深地看了岑弈一眼,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淡声道:“好。”
拉开车门,夏日的晚风中,他极轻的叹了一声。
苏闻走在夜色里,月华渡在他单薄的肩背上,在陆地上拉出一条孤寂寒凉的影子。
他站立在单元门门口,垂落眉眼,才刚刚掏出钥匙,身后陡然传来一声关车门的声音,紧跟着是男人急促的脚步声。
由远及近,苏闻突如其来一阵紧张,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刹那间涌至头顶,他侧头,只来得及看见Alpha高大宽阔的身影,耳畔传来呼啸的风声,紧接着就被人自背后大力拥住了。
“岑……”
苏闻的话没能说完。
岑弈别过他的下巴,火热的唇舌便急不可耐地落了下来。
同时拥着他走了几步,一路把他顶到单元门上。
“我改变主意了苏闻。”
耳畔传来男人低沉滚烫的喘息,几乎能将他烫穿,“我后悔了,不想放你走。”
岑弈的吻实在是太粗重太火热了,苏闻在他怀里被迫承受着,这片火要把他全身都给点燃一般。
苏闻很顺从的张开唇,令他更为放肆的攻略自己的领地。
他们在夜色里投入地接吻,地上的影子从一开始的形影单只到黏成一片。
苏闻的视线落在对面的居民楼上,骤然意识过来他们现在还在单元楼外,此时随便一个人走过来就能看见岑弈把他压在门上亲。
苏闻还不想第二天上热搜,故而挣了两下,怒道:“你疯了,现在在外面!”
“嗯,我知道。”
岑弈依然贴着他,他把着苏闻的手,将他插入到一半的钥匙推进门里,低声道,“咱们上楼。”
苏闻完全不知道,岑弈这狗东西怎么会对自己家这么熟悉,连几零几都一清二楚。
才一开门,他连开灯的功夫都没有,就被岑弈摁在怀里亲,他二人跌跌撞撞走了几步,跌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客厅的窗户仅仅拉了纱帘,此时月光透入,彼此都能看见眼中灼灼燃起的欲望。
岑弈将脚底的纸箱踹了一脚,一边撕扯着苏闻的衣服,一边低笑着去亲吻他的耳根:“东西都不舍得搬出来啊宝贝,预感到自己不会住太长时间?”
这一声许久未听到的“宝贝”顿时就填补了苏闻这段时间内一切的惶然。
苏闻耳根红透了,他随着岑弈的动作扬起下颚,放任岑弈更深地嵌入他的身体:“你好啰嗦。”
室内的温度再不断攀高,青梅果的香味紧紧攀附在略显呛鼻的烟熏玫瑰的信息素上。
那件岑弈专门给苏闻定制的,穿了没有几个小时的西装被岑弈一把扯开,西装扣崩落了一地,苏闻洁白如脂玉的身躯便一览无余地展露出来。
岑弈英俊的眉宇间沉满了火,他俯身去亲吻苏闻的唇,脖颈,胸膛,双腿一撑翻到苏闻身上,阴影笼罩住Omega不算强壮的身躯。
加上之前两个人分开的时间,他们已经近乎两个多月没有躺在一张床上了。
苏闻在岑弈怀里急促地喘息,岑弈厮磨着他通红的耳根一一这是苏闻身体敏感的部位,或咬或舔,都会令身下人颤抖不已。
他贴着苏闻的耳喃喃低语:“我现在就想要你,可以吗?”
衣服都脱了还问可不可以,苏闻压根就承受不住岑弈的碰触,身体软的一塌糊涂,他闻言又羞又恼,推了岑弈一把:“滚,我们已经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