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沉沦(28)
可若是苏闻讨厌自己,也不像啊。
岑弈迷茫的眯起眼眸。
他讨厌为什么要给自己擦鞋?
岑弈掏出手机,翻出跟苏闻的聊天框,迅速打上了几个字。
他怔怔地看了一会,又把那一行字删了。
他反复写,反复删。
到最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十秒钟以后,厕所里传来了一声重重的砸墙声音。
作者有话说:
傻了吧
第27章 乌合之众
春节这几天走亲访友,招待宾客,才刚过完初六,岑弈就早早的从主宅里搬出来,返回了自己在洛市中心的房子。
他在那边住的束手束脚,岑风石又各种看他不顺眼,换着花样挑他毛病。
没过几天,李昂便组了一个局,在市南边的高级会所,参加的多是些圈子里的公子哥,没有乱七八糟的网红,吃完饭刚好去楼上的棋牌桌打麻将。
自从入了《暗刑》的剧组,到现在,眼看着快要小半年了,岑弈很久没参加过这种场合,他少爷心性,手有点痒,很难得的给了李昂面子。
基本上来的都是熟人,不熟也都是认识的,岑弈插着口袋与他们寒暄,这时候门一开,走进来一个相貌俊逸,身材高挑的男人。
灯光下男人的皮肤白的发光,黑发下一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眸,目光在屋子里扫射一圈,最后落在岑弈的脸上,微微挑了一下眉头。
李昂不由分说,扯着岑弈的袖子凑过去,“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谢总,谢三公子,谢晚松。”
他正要开口介绍他好兄弟,那位谢三公子就像是很熟稔般地勾起唇角,轻笑道:“岑少,认识的。”
岑弈第一反应是对方怎么会认识自己,但转念一想,自己在演艺圈好歹也算是个各种层面上的顶流,认识倒也不稀奇。
离近谢公子,便能闻见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夜合花的香气。
是个Omega?
岑弈也挑了挑眉头,这么一大帮Alpha地场合他也敢进来混,胆子倒真不小。
谢晚松看样子对周围的恭维奉承早已习以为常,他在麻将桌前坐下,纤长的手指一笼,将麻将尽数推到洗牌器中,神定气闲道:“怎么玩?”
李昂摩拳擦掌:“跟上次一样呗。”
“打钱?”
谢晚松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了多好玩的事情:“当然打,不打多没劲啊。”
岑弈坐在谢晚松对面,手指把玩着筹码,目光不加掩饰地望过去,只觉得这张漂亮面孔说不出的熟悉。
李昂见他一眨不眨盯着人看,拉了拉岑弈的胳膊,凑过去低声说:“是个美人,不过你别想了,人家名花有主了。”
岑弈扫了谢晚松一眼,对方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低垂着眉眼,眼眸弯弯的很是好看。
“结婚了?”
“娃都能打酱油了。”
这倒是岑弈没想到的,他无所谓地笑了笑,不动声色地摸着麻将,看一眼,排好。
岑弈的牌技还不错,不仅仅是麻将,任何纸牌类游戏他都打的很好,哪怕是没玩过的,也上手极快,每一次都是摁着李昂的头虐,虐完了李昂下次还找他。
不到片刻,岑弈眼角眉梢带着飞扬的笑意,吹着口哨道:“不好意思,和了。”
不小心给他点炮的李昂:“……”
他默默地将自己的筹码推给岑弈,眼神十分不甘:“够可以的啊我岑哥,再来?”
岑弈笑道:“再来几把你都赢不了。”
第二把,率先和的是谢三公子。
玩了几把下来,果然如岑弈所言,李昂就没赢过,也是衰的可以,基本上是岑弈跟谢晚松轮流着和。
谢晚松摸牌之余侧身看了一眼李昂的牌,笑起来:“你这牌留的不行啊,一开始就打错了。”
李昂慌慌张张捂住:“干啥呢晚松哥,咋还偷偷摸摸看我牌呢!”
“我光明正大看的。”
谢晚松睨着眼嘲讽他,“我让你看我牌,你也赢不了。”
谢晚松的牌技也很不错,有运气,有计谋,总体来说,跟岑弈不相上下。
岑弈向来对棋牌类娱乐项目玩的好的人很有好感,赢不了也不恼,开玩笑道:“谢公子,您手艺这师承何人啊?”
谢晚松坐姿舒适,笑弯着眼:“小生自己摸索的。”
桌上有人给谢晚松递烟,他抬眸将烟避开:“戒了,我丈夫不让抽。”
他虽然脸上带着笑,却是口气疏离,笑意没进眼底,举手投足间都隐隐显着矜傲与贵气,像是打心底看不起给他敬烟的人。
那人讪讪一笑,又跑来给岑弈递烟,岑少爷向来不接除第一根以外的烟,因此看都不看摆了摆手:“我也戒了。”
他们打了一会儿,期间谢晚松手机屏幕亮了亮,他垂眉一扫,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僵,竟是掀起外套就想走。
“不好意思啊诸位。”
他抱歉地笑了笑,“今天不巧,我留不住了。
下次再聚。”
他话音才落,棋牌室的门便被人推开,岑弈明显看见刚刚始终云淡风轻的谢公子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一道阴沉的熟悉男声便从门口落进来:“谢晚松?”
谢晚松眼睫微微一颤,面容僵硬:“……你怎么来了?”
男人大步踏进来,口气却是极冷的:“这就是你嘴巴里的重要集会?”
“是重要集会啊。”
谢晚松那突如其来的震惊消去,不仅不惧他,反而笑嘻嘻地为自己辩解,“你看,人这么多当然是集会,再说麻将四缺一,能不重要吗?”
男人:“……”
他这多半是出来玩被老公抓包了,岑弈觉得有意思,懒洋洋地托着下巴,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神去瞧进门的男人,才看到正脸,人一下子就愣住了:“江跖?”
江跖眸色冷淡地望过来,也呆滞了片刻,那张冷峻冷淡的脸上隐现裂痕:“…怎么是你?”
往日那些旧恩怨瞬间就涌上了岑弈的心头,他满脑子都是干脆面兑换的玩具超人,故而咬着牙关,从齿缝里蹦出几个字:“还真是巧啊,江表哥。”
他可算是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看谢晚松眼熟了,跟着江敏敏叫他多少得喊谢晚松一声表嫂,两个人结婚时他还跟着岑风石去喝过喜酒,远远照过一面,能不眼熟吗?
只不过当时岑弈正忙着跟前男友吵分手架,没太认清楚谢晚松的长相。
江跖想都不想,拉起谢晚松的手,语气不悦:“你怎么回事,怎么会沦落到跟岑弈鬼混到一起的地步?”
谢晚松:“……”
岑弈:“……”
也许是岑弈的错觉,他竟然从他这位冷酷无情性格恶劣的江哥口气里听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含屈之意。
岑弈的头皮瞬间有点发麻,觉得要不是自己聋了,要不就是江跖疯了——他当然不知道表面上看着人模狗样的江总背地里真的是个疯批,跟他媳妇儿玩霸道总裁爱上我,一言不合就囚禁的那种大疯子。
同理,江跖自然不知岑弈那些风流韵事,否则他指定要教育江敏敏:喜欢狗也比喜欢岑弈有前途。
他大概只是小时候被岑弈雷打不动的厚脸皮和流氓气给惊到了,潜意识觉得小流氓长大了也不是个什么善茬。
李昂大张着嘴巴,他那可悲的大脑容量尚且不足以支撑他理清楚几个人的关系,求助一般望向岑弈。
岑弈对上他的注视,言简意赅道:“江敏敏表哥。”
李昂懂了,他抱着“江敏敏哥是岑弈哥,岑弈哥是我哥”的自来熟心态,认错态度非常良好:“江哥,你别误会,今晚这局是我组的,跟我岑哥没关系。”
江跖眯了眯眼睛,丝毫不卖他面子:“有区别吗?”
在正人君子的江总眼里,带着媳妇出来鬼混的,都是些乌合之众罢了。
江总很不想跟他们过多废话,很快带着谢晚松走了,谢三公子看起来风流倜傥一个Omega,倒是对他的Alpha言听计从,亲切的跨着江跖的手臂,哄人的腻歪话脱口而出,什么“亲爱的别生气”啊,“今晚回家补偿你啊”诸如此类,哄着就把人牵走了。
好好的麻将桌骤然少了一个人,玩不下去,还真如谢晚松所言,“重要的集会。”
李昂翻着手机备忘录,询问岑弈的意思:“怎么说岑哥,我再喊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