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沉沦(14)
苏闻的床头上七零八落着几瓶空水瓶,散落着几板没怎么吃过的感冒胶囊,还有抑制贴片,他似乎没来得及贴,或者是无力到撕不开,只是虚虚撕了一个角。
苏闻看上去这么成熟一个人,他背地里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
岑弈内心无由的升起一股烦躁。
他擦到腰侧的时候,蓦然眼睛睁大了。
苏闻的腰间有颗红痣。
在雪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
岑弈怔住了,那一瞬间甚至能听见了自己脑海中天崩地裂的声音,眼前景色恍惚,他紧盯着那颗红痣,思绪在反复揉捏,拉扯,重造。
没有了信息素贴片的抑制,苏闻身上那股清冷香甜的青梅果味道便愈发清晰了。
岑弈贴着他,便感觉那Omega信息素如有实质一般爬上自己的身体。
那一瞬间岑弈脑海里闪现过无数画面。
他想起自己如何暴躁的撕开面前人的衣物,看到苏闻满是泪水的面孔,如何放肆的折腾他,听着身下人压抑不住喘息。
他嘴唇去磨蹭苏闻的耳朵,去说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话。
他把苏闻摁在落地窗前的玻璃桌上,拽着苏闻的头发,逼迫他去看自己在玻璃反光里映射出的模样。
他用力把苏闻锢在怀里,恨不得将其完整融化在自己的骨血里。
想起来了。
都想起来了——
一股邪火瞬间涌入岑弈的身体,烧的他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发颤发烫,干痒难耐。
岑弈目光闪烁,极为不可思议。
那晚上竟然是苏闻?
………怎么会??
作者有话说:
岑弈:??!!!
第14章 真没良心
陆小不敢围观苏闻换衣服,也没有注意到岑弈变幻莫测的神情,她在打电话,打了几次都没人接,跺着脚急道:“去三院吧岑哥!”
岑弈语气凝重:“行,去三院!”
他随便往苏闻身上套了几件衣服,一摸苏闻的外套,脸色更黑了。
苏闻是典型的要风度不要温度,他的外套都薄的厉害,放在白天凑合出门也就罢了,夜间降温厉害,穿着指定冻死。
岑弈似乎低骂了几句,脱下自己的厚外套将苏闻一裹,将人抱在怀里,冲陆小一扬下巴,口气不容置喙:“你去开车,我抱他下去。”
苏闻是真的烧糊涂了,在车上一会儿喊冷,一会儿喊热,清秀的眉头紧簇着,眉梢布着细细的汗。
岑弈脸色阴郁,他那张过分英俊的脸藏匿在阴影之下,一只手把苏闻下意识推拥自己的双腕别住,更紧的拥住他,哑着嗓音开口:“别乱动,热也老实受着。”
他撩起苏闻的额发,低头用自己的额头去试苏闻额头的温度,苏闻一点都不老实,他似乎很讨厌别人触碰他,呼吸纠缠间,高挺的鼻梁狠狠与岑弈撞在一起。
两个人均疼得闷哼一声。
“……”
苏闻滚烫的呼吸喷洒在颈间,岑弈的手搂的更紧了。
“陆小,你稍微开一点窗户。”
岑弈低声道,“我释放一些信息素,能让他舒服些。”
陆小虽然是个Beta,但难说一定不会受到高阶Alpha信息素影响,她听话的开了车窗。
岑弈慢慢的释放了一些气息,是玫瑰的香味。
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玫瑰花香的馨香感,期间还混杂着一丝呛鼻的烟味。
烟熏玫瑰,极其富有浪漫的侵略性。
岑弈释放的很谨慎,他很怕苏闻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突然对接受到Alpha信息素感到危险与不适,就像今天拍摄时一样,会产生应激反应。
也许是因为这一次岑弈很温柔,或许是先前他们的信息素已经进行过充分融合,苏闻的眼睫微微颤了颤,眉眼渐渐舒展开了。
一直到把苏闻安置在病床上,开好单子,挂好水,岑弈在旁边坐下来时,才发现自己竟然只穿了一件蓝色的睡袍和一双酒店的拖鞋。
他唯一一件厚衣服在苏闻身上,现在这身穿着当真是可笑极了。
还好苏闻是在单独病房,岑公子这可笑的穿着不会被人围观并且放在网络上大肆做文章。
陆小缴费完回来,看见岑弈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穿了一套估计能顶自己一个月工资的睡袍。
做工考究的睡袍下隐着结实壮硕的肌理,尽显张扬的野性,她瞬间就有点脸红。
陆小一边在心里默念着“非礼勿视”一边又觉得不好意思:“岑哥,天也不早了,你不然先回去吧。”
岑弈瞥了她一眼,看陆小强打着精神,但实际耸着眼皮,接连不断地打着哈欠,似乎下一秒就会倒下去。
“你困就先走吧。
我在这坐会,等他把点滴吊完再走,顺便看看剧本。”
陆小见他态度坚决,又听岑弈说要看本子,只当他是勤奋努力,也没想太多,胡乱点了点头:“那,那岑哥你走的时候跟我说,我来守着。”
她说完这话,晕晕乎乎地转头走了,也完全没反应过来,岑弈这一件睡袍哪有口袋放剧本。
岑弈抱着胳膊靠在墙上,看着躺在床上安静沉睡的苏闻,脑袋里乱作一团。
他确实跟苏闻睡过了。
他身上的抓痕是苏闻抓的,苏闻身上的红痕是他咬的。
岑弈想着,心里却说不准什么滋味,有点烦闷,又有点欣慰。
烦闷于苏闻看样子也记不得那晚上的事情,欣慰于还好那个人是苏闻。
那一瞬间他心里那颗沉甸甸的巨石抬起,又落下了,在抬起……如此反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岑弈走上前,又探了探苏闻的额头。
虽然热度没有完全下去,但已经消退不少了。
岑弈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苏闻应该完全睡过去,之前微簇的眉头舒展,脸上依旧带着烧热的薄红,嘴唇放松,显得干燥又柔软。
岑弈拿起他另外一只没有挂液的手,手掌修长,指节纤细,指甲修整的光滑干净,精致漂亮的像一块玉,完全想象不到这双手抓人时候的狠劲。
岑弈喃喃道:“跟猫一样,牙尖爪利的。”
他揉了揉苏闻柔软的手,像是捏胖虎爪子那样轻轻捏了捏,又将它安稳放下。
睡着了的苏闻,不似往日那样淡漠疏离,俊秀安静的面孔显得很柔软,他大概是天生的好基因,在他脸上几乎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
岑弈也有些困倦。
苏闻已经二十九了。
他困顿的想着。
真难相信他竟然比自己大五岁。
岑弈低下头,嗅着苏闻的发香,蹭着他的耳,似乎要吻到他,却又压抑下来。
岑弈喉中滚出一声低笑:“你怎么睡完了就跑,真没良心。”
苏闻自然是没听见。
这话是岑弈讲给自己听的。
一早。
阳光透过医院白色的窗帘,斑驳地照射在洁白的被褥上。
苏闻被阳光刺醒,眼皮微微动了动,睁开了。
他视线聚焦在白色的天花板上,身体沉痛犹如被车轮压过,后背闷热的厉害。
苏闻坐起半个身子,一眼就看到了旁边的岑弈。
男人穿了一件蓝金色的真丝睡袍,踩着酒店拖鞋,正抱着胳膊,依靠在墙上睡着。
阳光在他高挺的眉眼上渡了一层金,发丝凌乱也挡不住的挺拔英俊。
苏闻呆滞了半晌,才慢慢想起昨晚上发生了什么。
他刚冲完澡就失去了意识,身子似乎摔着了,骨头隐隐作疼,恍然间听见陆小的尖叫,以及男人低沉的吼声。
是岑弈抱他来的医院。
正在苏闻怔愣之际,陆小开门进来了。
“闻哥,你醒了呀。”
她的视线又落在岑弈身上,像是被撼住了,“岑,岑少怎么还没回去?!”
昨晚一晚上都没收到岑弈的电话,她一觉睡到大天亮,还以为是岑弈走的时候忘了联系自己,没想到他竟然在这里呆了一宿?
岑弈被这动静闹醒了,他掀了掀眼皮,多少有点起床气,眼神显得很不客气。
他的目光在苏闻和陆小之间游走了一圈,然后又重重的阖上。
陆小从善如流地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闻哥,你饿吗?要不要给你买点吃的?”
苏闻高烧才退,没什么胃口:“不用,我不想……”
“要吃。”
岑弈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他睁开眼,打着哈欠站起身,朝着苏闻的病床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