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的温度(117)
廖哥缓好了情绪,就轻轻松开了小朋友,准备说一些缓和气氛和安慰的话,却没想到小朋友先动了手。
林笙察觉到自家哥哥恢复了情绪,在廖哥稍稍松开他那一刻,就抬手对着廖哥比划了起来,虽说一字一词比划得很慢。
廖慕阳看着小朋友的手势,也看着小朋友乌润乌润的眼睛,那里是一片下定决心的坚定。
「哥哥我知道我到了那些场景肯定还是会有些忍不住的害怕的,但是我不会逃避了,我一定会面对的。」
「哥哥很努力很努力的在保护我,我也一定会努力勇敢的。」
「还有关于父亲的事,我知道我很心软很胆小,会自我内疚会觉得反驳了父亲有了不好的结果是我的错,但是哥哥不论怎么样我一定会去做的。」
「是他让我出生在这个世界,但我不想永远都躲在阴霾之下。」因为…我找到我的太阳了。
林笙的话没有错,抓住过阳光和温暖的人,又怎么会甘心情愿地松手放开。
只是这话虽没错,廖哥看着却有了一瞬间久久不回的错愕,这错愕从林笙的第一句话开始浮现在脸上,却又逐渐地随着之后的话变了味道。
那最后停留在脸上的表情,颇像是看见孩子突然长大的长辈,开心却又有几分酸涩,毕竟长大成熟这件事从来都不是从轻松中蜕变出来的。
廖慕阳抽回放在小朋友腰间的手,直抬着捧起那小巧的巴掌脸,用指腹微揉着那白生生的面颊,边揉边抿着唇角轻缓又柔长地低喃道。
“哥哥的小朋友怎么一下子就长大了啊。”
林笙看着眼前含着几分淡笑的廖哥,听着那微微感叹的话,直睁着眼睛看着廖哥一眨不眨,最后缓缓地扬起了粉软粉软的嘴唇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连带着圆润圆润的葡萄眼都眯弯成了小月牙。
廖哥看着眼前笑得又傻又软的小朋友,直被这笑意感染着勾起了唇角,他松开了那放在面颊上的手,重新把人抱进了怀里,阖上了眼睛,贴着那小耳朵说道。
“笙宝,父母这两个字很伟大,但也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有资格被称为父母,林书平配不上你叫他一句爸爸,父亲也是。”
“父母的给恩情我们还不起是从小到大细如尘埃的担心、关心、呵护,和每一分因为我们有半点不对劲的着急,而并不是那些所谓养大我们花的金钱。”
“不牵扯情感的债,永远都是好还、也能彻底还干净的。”
“林书平是给了你生命,但他从来没有做到一个父亲该尽的职责,哪怕是冷漠一点、漠视一点,也比动不动就来的辱骂和拳脚要好。”
“所以笙宝,你并不亏欠他,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有权利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而并非受限于那些糟粕的理论。”
“哥哥跟笙宝讲这些不是要笙宝一下子就把情绪掰回来,只是想告诉笙宝不用去过度的自责和觉得亏欠,因为林书平这种人只会抓住你的软肋不留余地的蚕食和攻击。”
“所以就像笙宝刚刚和哥哥说的,要努力坚强,让林书平的话再也伤不到你,哥哥陪着你一起,我们不着急就一点一点得慢慢来好吗?”
被廖哥塞进怀里的小朋友安静地听着廖哥的话,直到这话音落在了最后结尾了反问之上,才乖乖地在廖哥怀里蹭着脑袋点了点头。
廖慕阳感受着胸前不断点动的小脑袋,才终于从今晚这翻来覆去的思绪中走了出来,果然不管什么事都是讲开了最放心。
只不过这时间已经不等人地转到凌晨两点多了。
事情说完两人稍稍沉默了一会儿,松懈下情绪的小朋友也在这一会儿里被生理时钟和药物带来的困意侵占,直忍不住地眯着眼张开了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廖哥松开了点圈着小朋友的手臂,垂下了头捕捉到了小朋友打哈切时,那跟奶呼呼的小猫崽似的模样,直牵的嗓子轻轻地哼笑了两声,这边笑也就边圈回了小朋友,继续贴着那小耳朵说道。
“笙宝现在困了吗?”
廖哥这明知故问的话明晃晃地包含了星点逗宠的意思,只不过被廖哥抱着已经开始微微有些迷糊的小朋友才细听不出来这些,直又乖乖地点了点脑袋。
廖哥看着小朋友已经困的只会下意识点头的模样,勾着唇角笑的宠溺,却也不再逗人了,只把人重新圈紧进了怀里,重新扯了扯被子把小朋友裹得严实,又轻吻着那额角轻轻说道一句。
“宝贝,晚安。”
寒风呼啸的夜晚还很长,但那一方小院里再也不会有坐在屋檐下苦苦受冻的小孩了。
第124章 越闹越大
七点中的太阳已经升起了大半,柔暖的光线洋洋洒洒地对着窗口撒下,透过窗帘变得温亮却不刺眼。
路捷是五人中醒的最早的,他从迷迷糊糊的人嘴里听见了迷迷糊糊说出的要吃豆浆油条的话,安顿好那如同树袋熊一般缠在腰上的人后,便没半秒赖床地起了身,轻打开了门再阖上,在所有人都还在熟睡的时间里做好了一桌的早餐。
八点出头剩下的人接二连三跟葫芦娃救爷爷似的有默契的一个个醒了过来了,洗漱完后就出了房间直奔餐桌。
那模样想也不用想就能知道,该是食物的香味透进了二楼的房间,唤醒了睡梦中的馋虫。
路捷的厨艺和林笙有的一拼,都是吃一口就会爱上得好,所以这顿刚睡醒就能吃到得热乎早餐吃得很香,香到一帮人都暂时地把那糟心事抛到了脑后,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这气氛好的没话讲,若是没有老爷子那如同平地一声惊雷的电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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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饭一帮人歪七扭八地躺坐上了沙发准备消一消食,也就在这空档里老爷子的电话打了进来。
廖慕阳的手机刚好在口袋里,所以也没错过的在铃声响了两声的时候就接了起来。
“老爷子怎么了?”
廖慕阳接电话的动作一出,周遭一圈人讲话的声音都自动地减小了几分。
廖哥接电话的声音一如从前那样得轻松,而对头的老爷子却不再像从前那样配合的没个正形,严肃的不含半分玩笑的口气,也让廖慕阳明了自己的预感又准了。
这大早上的看见来电显示上明晃晃的老爷子三个字,廖慕阳的眼皮直莫名地跳了跳,却也没想到这眼皮跳的还真是准的不行。
他现在只希望老爷子要说的不是网上那件事,毕竟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跟老爷子捋顺这事。
只可惜人越担心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这个奇怪的心里反应还真是一种玄学,并且这发生的事情远超了廖哥的预期。
廖慕阳本以为最多是老爷子知道了事情打电话来问情况,又或者是在怪自己没第一时间通知他,却没想道是那些所谓人肉搜索的人找到老爷子家去了。
廖老爷子用最简单明了的话给廖慕阳讲了讲经过,大致就是今天早上六点来钟起来的时候发现楼下落地窗的玻璃窗开裂了。
玻璃嘛毕竟是易碎的东西,所以老爷子也没有多想,只当是用的久了老化了出了点问题,还准备着一会儿找人来修。
只是没想到老爷子刚检查完玻璃窗,去厨房的一会儿功夫,就听见了外头有了细碎的声响和脚步声,老爷子意识到了不对,便轻着脚步从厨房走回了客厅。
这刚一走到那客厅,就看见了落地窗的外面站了两个裹得严实的人,挥着油漆刷正在往那落地窗上写东西,鲜红色的油漆顺着满是裂痕的透明玻璃滑下,和昨晚院外的场景有过之而无不及。
洋楼的院子外的铁艺门向来是防君子不防小人,所以说这人要是有心要闯院子,那门还是很好翻的。
老爷子毕竟是年纪大了,这人看着这场景也直懵了一瞬,不过好在反应得快,只不出声地站在角落的死角录了个视屏,把两人搞破坏的场景全录了下来,紧接着打了片区的报警电话。
警察来的及时,正好堵上了那两个涂完了油漆准备撤离的人,再加上老爷子那没有打草惊蛇的视屏成了直接证据,警察便直接把两人带回了警察局,连带着老爷子一起,毕竟受害者是要做笔录的。
而老爷子刚做完笔录就在公安局的休息区给廖慕阳打了电话。
至于为什么第一时间给廖慕阳打电话,主要是因为那玻璃窗上的油漆字大致写的是:同性恋、死变态、恶心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