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边溪把目光转到室内，发现室内的场景着实奇怪。
沈樵的状态不好，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一会喊着“对不起”，一会喊着“别碰我”，一会又说“放过我，求求你们”——看起来跟疯了似的。
而地上的另一个人姿态就有点不雅，他躺在地上，身体一直在扭动，脸色泛红，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嘴里还发出□□声——这是吸.食.冰.毒的症状。
这个人是菲利普。
这什么情况？
宋边溪以眼神示问莫舞雩，莫舞雩垂着头想了想，向宋边溪点了点头，又指了指曲误弦，然后摇了摇头。
宋边溪瞬间就明白了莫舞雩的意思：这是说莫舞雩有了大致的猜想，但需要曲误弦的配合来确定猜想，但曲误弦现在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对劲，还是过一阵再问比较好。
——警察也是讲人文主义的。
证据确凿，宋边溪直接把沈樵和菲利普带走了。他要做的事不少，沈樵后期加入了美国籍，现在是美籍华人，菲利普更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要将他们扣留在国内，少不得费一番心思，不然很容易闹出外交事故。
——如果他们被引渡回美国，那么他们几乎就没有被法律制裁的可能了。
…
周顾是把曲误弦公主抱抱回家的，他不敢放手，生怕自己在做梦，一放手，曲误弦就不见了。曲误弦一直把头埋在周顾的怀里，最开始是因为害怕，到了后来就纯粹是嫌丢人了。谁家这么大的人还被别人抱着走？
一晚上周顾都抱着曲误弦不撒手，换衣服要亲自动手，吃饭要一起，洗澡要一起，就连上厕所都不放过。还给两个人都穿上了顾夜西送的那一套梦猫的连体睡衣，理由是怕曲误弦冷。
一时间找不到语言的曲误弦：“……”
他的PTSD都没了……
曲误弦以为这件事会成为他一生的噩梦，也许只有等他老了才会轻描淡写地说“我年轻的时候被绑架过”，但周顾的表现让他哭笑不得，恐惧、害怕都没了。以后再想起这一天，他大概只会想起周顾的人设在这一天崩的什么都不剩。
虽然很感动，但是他真的不想装弱.智儿童了。
曲误弦好笑地拍拍周顾的肩膀：“顾哥，我想吃东西。”
周顾没撒手，好脾气地问：“想吃什么？”
曲误弦也不知道他想吃什么，他只是觉得再被抱下去他就要窒息了，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而已：“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吃什么吧。也不是饿，就是嘴里闲不住。”
周顾把曲误弦抱到厨房，单手打开冰箱门。冰箱里的东西不少，钱廖每天都会按时补给。周顾低头问：“想吃哪个？要是都不想吃，就让钱廖送。”
曲误弦随手拿了一袋子车厘子出来拿到水池边洗干净，周顾就在背后把头放在曲误弦的肩膀上。两个人像个连体婴儿，分都分不开。
水流将一颗颗饱满的车厘子冲洗干净，曲误弦的手指在车厘子的映衬下越发显白。
曲误弦想起了一个关于车厘子的小故事。
那还是他和周顾没在一起时的故事。
…
那天大概是十一月，曲误弦为了一点他都不记得的鸡毛蒜皮的小事赖在了周顾的家里，非要和周顾探讨人生。恰巧当天钱廖就送了一袋子的车厘子来，曲误弦没法想象周顾穿着围裙洗水果的样子，就自告奋勇地要帮忙。
结果，他把车厘子撒了一地。
那天他还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周顾家的果盘不知道为什么坏掉了，真的是个意外。
但当曲误弦蹲下神捡车厘子的时候，就是有预谋的了。
那天曲误弦穿的是紧身的牛仔裤——穿什么衣服也确实是故意的，曲误弦力求蹲下的动作要优雅，甚至还换了一个能让周顾更好的看清他身材的角度，努力的显示自己的身材有多么好，腰有多么细，腿有多么长，屁股有多么翘。
——这是论坛上无数小0姐妹们教他的诱夫大计。虽然对于“姐妹”这个词曲误弦恨不得退避三舍，但“姐妹们”有干货啊。在干货面前，害羞算什么。
把车厘子一颗颗捡起来的时候，曲误弦满脑子都是带颜色的废料，想的是他看过的加起来几千万字的小.黄.文。
他想，周顾会不会把他抱起来放在流理台上来一场厨房play，会不会在他耳边说着让他面红耳赤的dirtytalk，甚至……看着手中的车厘子，曲误弦想，周顾会不会把车厘子塞到他的……
那一瞬间，曲误弦无法直视车厘子了。
我不纯洁了，曲误弦想，是不是每个0最后都躲不开意.淫的结局？
都是小.黄.文的错。
他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周顾站在了他的身后。曲误弦当时兴奋的都快战栗起来，为了方便周顾的动作，他甚至忍住没有回头，用表面平静实则细听就会显得沙哑的声音问：“哥哥，怎么了？”
快抱我啊！快亲我啊！我很愿意的！
周顾……周顾蹲下神来帮他一起捡车厘子……
满脑子颜色废料、都已经脑补到床上的曲误弦：“……”
竟然，污的只有我自己吗……
周顾用一种温柔的、像是温和慈爱的老父亲对待调皮的小儿子的语气说：“没事，我帮你一起捡。”
被“当儿子”的想法吓到了的曲误弦：“……”
他都找不到表情包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真不知道他是该高兴自己的心上人是个坐怀不乱的真君子，还是该难过自己居然对心上人来说没有半□□惑力。
直到后来曲误弦再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根据他和周顾在一起多年的经验来看，那时候的周顾，分明已经……假正经。
…
曲误弦嘴角弯弯。
周顾点了点曲误弦的耳垂：“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曲误弦回身在周顾嘴里塞进一颗车厘子：“也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你。”
这句话着实令人开心：“我就在你身后，还想我？”
曲误弦将车厘子装进果盘里，回身看着周顾的眼睛，道：“不管你在哪里，我都是想你。因为……你在我的心上，所以，想你，是一种本能。”
大概是曲误弦的目光太炽热，大概是周顾的惶恐不安需要更激烈的途径发泄，总之，最后那盘车厘子又洒了一地，后来都烂成泥了。
厨房play实在太考验人的体力，曲误弦今天又忙又累，好好一个首映礼差点变成今日说法，惊吓庆幸接踵而至，回家又赶上周顾千年难得一遇的黏人。最终曲误弦熬不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曲误弦躺在床上，纯白的枕头衬着他柔软的黑发，这样的他没了平时的攻击性，乖顺的像一只躺平任撸的猫咪。
周顾在曲误弦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轻声说：“晚安，乔乔。”
等曲误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十一点了。他还不是自然醒的，是被人吵醒的。卧室的门是关上的，但他迷迷糊糊中还是听到有声音传来。
曲误弦眨了眨眼睛，确认了屋外的声音是周顾和宋边溪的。宋边溪是烟嗓，音色十分特别，让人听过一次就不会忘记。
宋边溪来做什么？曲误弦瞬间清醒。
周顾在说：“乔乔还在睡，这些问题等他身体好一点再问吧。”
然后是宋边溪的回答：“我知道他现在很痛苦很难受很害怕，但我们真的需要他的帮助。沈樵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阿雩还在给他做心理辅导。菲利普毒.瘾下去后又一句话不说，简直就是破罐子破摔。我们现在需要乔乔的口供。”
周顾直接把宋边溪的话当耳旁风：“找证据破案是你们刑警的活。”
宋边溪气的想揍人，他咬牙切齿地说：“民众有协助公安的义务。”
周顾丝毫不退步：“乔乔受不了。”
差点被人注射毒.品，搁谁不得消化一阵，哪能这么快就逼迫人家回想那些可怕的回忆。
这事宋边溪也知道，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么早就逼迫曲误弦。可沈樵的精神有问题，证词可能变为不可信，菲利普又一句话不说。
虽然曲误弦是被绑架的，但当时的情况太过诡异，被绑架的人完好无损，绑架犯一个比一个疯，导致现场都出现了证据不足的问题。
一旦找不到铁证，沈樵和菲利普可能会被引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