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与深海+番外(36)
小丑手里握着许多的气球,穿着溜冰鞋,一边过来一边给小孩发气球,没一会儿手里的气球就已经快没了。
傅闻声原本只是好奇地多看了几眼,然而眼见着小丑忽然朝着自己方向过来,浮夸的妆容下眼睛雪亮,里边好像装了星子。
傅闻声心猛地一跳,惊喜着,“陆余之?”
小丑顿时停了脚步,随即耸了耸肩,有一丝被认出来的无奈。但他依旧一言未发,滑着溜冰鞋到傅闻声面前。
傅闻声更是确定了这人就是陆余之,他还处在了震惊之中,看陆余之过来了,下意识地伸出手来。
而陆余之没去牵,绕着傅闻声转了几圈,手里的气球松开,升上天空,而他的手里变戏法地拿出来一朵玫瑰花递到了傅闻声眼前。
玫瑰还是新鲜的,瑰花娇嫩,傅闻声想起了一个人来。
而这个人正站在自己面前,涂着小丑的妆,像在哄他开心。他愣了许久,忘了要去接玫瑰花,只喊他的名字,“余之......”
陆余之朝他晃了晃,示意他快接玫瑰花。
在傅闻声接过玫瑰的瞬间,他倏地一用力,将人拉在了自己怀里,他靠近傅闻声的耳边,轻声喃语,“傅老师,不要这么快认出我来嘛。”
周遭人声鼎沸,有起哄声和鼓掌声,而傅闻声再顾不得其他,抬手回以更大的力道将陆余之抱在自己怀里。
其他的喧闹他听不清了,他只能听到陆余之在自己耳边落下的那句清晰的话,“我爱你,傅闻声。”
他的心脏疯狂地跳动着,一瞬间就要冲破单薄的胸膛,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眶一红,“我也爱你陆余之,我爱死你了。”
“砰!”玄关处的门被人用力地关上,陆余之被按在了墙边,傅闻声炙热急促的吻落在他的唇上,再落在他的脖颈上,肆无忌惮地用牙齿去磨他的喉结。
陆余之费力地昂起头颅,露出白皙的脖颈,由傅闻声任取任夺。
他们在黑暗中热烈地接着吻,吻到最后陆余之腿脚发软,潮红蔓延在眼尾和耳根,他努力地抓着傅闻声的肩膀,在胸膛触碰到滚烫的唇时,猛地推了一下傅闻声,着急着,“去卧室,这里窗帘没拉上,去卧室去卧室。”
傅闻声在他唇上一咬,将人扛起来,大步走回卧室。
床铺软,人扔下去凹了个形状,傅闻声欺身在陆余之身上,一层一层地剥了他的衣服,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他身体的每一处,最后回到红彤彤的耳根上,亲一下,说一句我爱你。
陆余之被亲得神志不清了,在傅闻声的一声声我爱你里丢盔弃甲,敞开了身子给了傅闻声,任由他填满自己,他们的爱在隐秘里,在不为人知里,冒出芽苗,茁壮成长。
干裂的土地终于有雨水的滋润,有了河流汇聚,河床漫过的一瞬间是疼痛的,但更多的是快乐,是满足,是被幸福和暖意包围,河水顺着皲裂的缝隙流入到更深更里的地方去,陆余之在酣畅淋漓里痉挛地快乐。
他被傅闻声扼住下巴,狼狈地转过头去与他接吻,唇齿相抵,支离破碎的呻|吟|声在一次次冲撞里随着灵魂而呐喊。
傅闻声咬了一下他的下唇,胸膛起伏着,眸子沉沉地看着他,问,“余之啊,你爱我吗?”
陆余之眼睛里满是水雾,他往后昂起身子,与傅闻声靠得更近地去追傅闻声的唇,“我爱你。”
“我爱你,傅闻声。”
“特别爱你。”
......
夜里有风,越过山丘和湖水,留了一地的叶和波痕,他们在名为情爱里沉溺着,互相撕扯着,又互相依偎着。
身有佳人,从此难眠。
***
左尔东陈
元宵节快乐!吃点甜的~
第29章
初醒的皖城春天,青草如绿波,红色的鲜花耀眼如烟火,路边百年老树藤蔓缠绕着,冬日里光秃秃的枝桠终于抽出了新芽,远处的山林吹来了一阵春风,送来深山老林的幽香味。
傅闻声是在机场见到自己的老师的。
老教授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错,迈来的步伐矫健有力,但傅闻声知道自己的老师在不久前还躺在病床上,身上有一道因他而落下的伤疤。
傅闻声几乎是用跑的去见的老教授,在老教授面前鞠了个深躬,“老师。”
老教授沉默着看他许久,才把他扶起身,“最近好不好?”
傅闻声笑了一下,“挺好的,您还好吗?”
“我也很好,”老教授特意拍了拍自己曾经受过伤的地方,告诉傅闻声,“好得差不多了。”
傅闻声默然,许久才诚恳着,“对不起老师。”
“不说这个。”老教授摆摆手,“来,你跟我去个地方,带你去见个人。”
老教授带着傅闻声直接去了交谈会的现场,甫一进门,就有几个专家过来接人,老教授与他们攀谈了起来,傅闻声一个不算医生的人站在一旁,有些尴尬。
走神里,他想起了以前和老师一起去参加讲座的时候,那会儿正是意气风发,不断地想输出自己关于一些病情的想法,希望能够得到他人认可。
可现在......他竟没有立场可以说话。
“声,”老教授忽然叫他名字,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傅闻声愣了愣,大步上前,“老师。”
老教授拍着他的肩膀,在专家们面前介绍,“这是我学生,叫傅闻声,上次关于冠心病支架的研究是他和我一起完成的。”
专家们诧异地看向傅闻声,眼底有了惊讶和欣赏,“我看了那篇论文,很是不错,傅先生年轻有为啊。”“名师出高徒啊这是!”
傅闻声受宠若惊,一下不知所措,“不是......”
老教授却按下了他想说的话,“所以这次的交谈会一部分内容我也想让他来帮我完成。”
傅闻声震惊地看向老教授,下意识地拒绝,“我不行的老师!”
老教授像是早知道他的反应,便与其他专家打了招呼,带着他走到一旁。
傅闻声微微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老师,对不起,我.......”
“为什么你觉得你不行?”老教授打断他的话,“这篇论文是不是你写的?研究是不是你做的?”
傅闻声哑然失语。
“既然都是你做的,为什么你觉得你不能?难道一个医患事故就真的把你从一个佼佼者变成了废物了?”
老教授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声,你很厉害,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因为愧疚和自责就让你彻底离开这个职业,那是这个职业的损失。你明明......你明明可以救更多的人的。”
他顿了顿,“但万幸啊,你没有,你回来当了医学老师,你还是在这个职业上继续着脚步,作为你的老师我很开心也很骄傲。”
傅闻声抬起头,眼眶微红。
“声,我也并不赞成一个医生只有在手术台上才能发挥自己最大价值的说法,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继续我们之前研究接下来的实验,这也是我来这里的一个原因。”
傅闻声喉咙一梗,胸口发涩,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却只化成了一句谢谢老师。
老教书满怀欣慰地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
那天傅闻声在老教授的推荐下对冠心病药物支架做了具体分析,分享了过去对药物支架的进一步改进和对未来的展望,他忽然间就看到了过去他和同事在实验室一日复一日做着实验写研究报告的日子。那时候汗流的多,心血也付出得多,但那是痛快和知足的。
是他这么久以来都再也没有享受过的痛快。
“通过对不断增加的临床试验的观察,表明了生物可降解冠脉支架的完全生物可降解性,良好的生物兼容性,以及有效的支撑性等,已经预示着支架未来的发展方向。”
最后一句话音一落,底下有了如雷的掌声,傅闻声与满是笑容的老教授四目相对,他眼底泛起了泪花。
他似乎找到了另外一种存在的意义,找到了自己的实现价值的另一种方式。
他们这群人就如烟火,一定要绽放了才算完美,一根引线断了,他就要竭尽所能找出另外一根引线。
保持热爱与激情,才能再赴往下一场山海。
交谈会结束,傅闻声带着老教授和乔治去了尘缘春吃饭,照例喝了酒,尝的是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