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 TOP+番外(44)
沈昭平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微信里有同事问他工作上的事情,沈昭平给他回了个电话,两个人谈了几分钟,沈昭平说:“周一我把卷宗拿给你看吧,里面讲得很清楚了。”
那人便说道:“好,谢谢沈检。那不打扰你休息了,周末愉快。”
沈昭平挂了电话,束凌正好推开卧室门走进来。他看沈昭平还躺在床上,便先走过去把窗帘拉开。暴雨之后雨过天晴,正是阳光大好的时候,照得整片海都波光粼粼。沈昭平被晃了下眼睛,束凌走到床边坐下来,说道:“起床吧,午饭快好了。”
沈昭平“嗯”了一声,又问道:“你会做饭?”
束凌说:“不会,钟点工做的。”
沈昭平看他一眼,说道:“富贵病。”
束凌笑了,弯下腰要去亲他。沈昭平抬手捂住了束凌的嘴,束凌抓住他的手,问道:“不给亲啊?”
沈昭平抽回手坐起身,掀开被子说道:“我没刷牙。”
沈昭平去洗漱间上了个厕所,接着刷牙、洗脸、刮胡子。他抬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感觉自己的额发有些长了,快要遮到眉毛,看起来更显得年轻。他拉开洗漱间的门,发现束凌还靠在门边等他。
沈昭平问他:“有事?”
束凌说:“有事。”
沈昭平觉得他莫名其妙,又问:“什么事?”
束凌突然抓住他的肩膀,低下头很凶地吻住了他。沈昭平感觉束凌用舌头撬开了自己的牙关,放肆地伸进自己口腔里纠缠自己的舌头,他快要喘不过气,揪着束凌领口的手愈发用力,发出一点唔嗯的声音。束凌从他嘴里退出来,看着他的眼睛说:“等你刷完牙亲你啊。”
沈昭平眼眸里都是水光,他松开手,用力撞开束凌的肩膀往外走,低声说:“幼稚。”
他们到餐厅的时候,钟点工已经做完饭走了。桌上摆着三荤三素一汤,沈昭平说:“以后别做这么多了,浪费。”
束凌坐下来,把筷子递给他:“不多,我饭量大。”
沈昭平以为是束凌狡辩,等真开始吃饭才发现束凌食量比自己大了好几倍。他忍不住说道:“你怎么吃这么多?”
束凌正在吃第三碗米饭,听他这么说顿了一下,说道:“我才二十四,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吃这么多不是很正常吗?”
沈昭平不说话了。他安静地把汤喝完,才问道:“你刚刚是不是在说我年龄大?”
束凌笑,说道:“我说的实话,你再长几岁我都能叫你叔了。”
沈昭平听完重重地放下筷子,冷了脸起身走了,走之前还骂了一句:“饭桶。”
束凌在他身后低低地笑。
束凌开的店不是酒吧就是KTV,周末反而是最忙的时候。他在家的时候就接了好几个电话,过了一会儿过来敲沈昭平卧室的门,说道:“我出去一趟。”
沈昭平低头摆弄手机,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
束凌走进去,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还生我气啊?”
沈昭平用力打掉他的手,仍然低着头不理他。
束凌捏了下他的耳垂,说道:“跟你开玩笑的。”
沈昭平没抬头,只是说:“知道了。”
束凌穿上外套出门了,沈昭平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难得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回过神的时候忍不住想,自己好像也被传染幼稚了。
晚上十点多束凌才回来,沈昭平第二天要上班,已经准备要休息了。束凌站在卧室门口问他:“喝牛奶了吗?”
沈昭平说:“没有。”
束凌转身:“我给你热。”
沈昭平叫住他,说道:“不用,你休息吧。”
束凌坚持说:“喝了再睡。”
他只好等了几分钟,束凌把热牛奶拿过来,走到床边递给他。沈昭平这才闻见他身上有酒味儿,问道:“你喝酒了?”
束凌说:“不是我喝的,别人喝的。”他把空杯子拿走,帮沈昭平关了台灯,说道:“晚安。”
第二天早上,束凌起得比沈昭平还早。沈昭平吃早饭的时候说道:“待会儿送我回家一趟吧,我要开我的车。”
束凌正在打咖啡,回过头说:“我送你去单位不就行了。”
沈昭平皱眉:“用一百万的奔驰送我?我们检察院门口停这个车就不合适。”
束凌说:“给你送到路口,你走过去。”
沈昭平说:“但总不能让你每天送我,我晚上也没法回来。”
束凌端着咖啡走过来:“为什么不行?我可以每天接送你上下班。”
沈昭平说:“影响不好。”
束凌盯着他,突然说:“你是不是不想让别人看见我?”
沈昭平直视着他的眼睛:“我说了,你的车太显眼了。”
束凌又逼问道:“那你怕不怕别人看见我?”
沈昭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为什么要怕?”
束凌说:“怕别人知道我们俩的关系。”
沈昭平反问:“我们什么关系?”
束凌很慢地说:“你觉得呢。”
沈昭平没说话。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们俩算什么关系,从一场阴差阳错的性爱开始,他们没对彼此说过喜欢,也没确定过什么关系。他们其实并不了解对方,却又做过太多亲密的事。他们之间的故事就像一团乱麻,太多悖论也太多顺理成章。
束凌看他不说话,说道:“那我换个方式问。沈昭平,你希望我们俩是什么关系?”
沈昭平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束凌只是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沈昭平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不知道。”
束凌突然伸出手抓住沈昭平的胳膊,冷声说:“沈昭平,你不知道?”
沈昭平被他抓得很痛,他想抽回手臂,束凌却更加用力地攥紧了,盯着他的眼神从隐怒到黯淡,最后才松开手,别过头嗤笑了一下:“他妈的,你说你不知道。”
沈昭平垂眼看着餐布上的花纹,缓缓开口:“束凌……”
束凌却直接打断了他。他站起身,拿了车钥匙往玄关走,冷淡地说道:“走了,送你上班。”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车里只有导航的声音。沈昭平别过头去看束凌,只能看见束凌紧绷的侧脸。
到了检察院附近的十字路口,束凌停下车,命令道:“下车。”
沈昭平打开车门,刚站稳,束凌的车就已经掉头走了。
沈昭平到了单位,前一天问他问题的同事过来找他。沈昭平找了卷宗给他看,同事看了一会儿问他:“所以被告人是三年前办的假证,后来又重新办了张真的?”
他问完问题,却并没有收到回答。同事抬头去看沈昭平,只见对方出神地望向窗外,似乎并没有听见他的问题。
同事只好叫道:“沈检,沈检?”
沈昭平回过神,问道:“怎么了?”
同事重复了一遍问题,沈昭平便解释给他听。等他讲完,同事收起卷宗才说道:“沈检,是不是没休息好?还第一次见你工作的时候没状态呢。”
沈昭平揉了揉眉心,说道:“抱歉。”
下班的时候沈昭平去了早上的路口,却并没有看见束凌的车。他在原地等了二十分钟,中途有几个同事开车经过他,摇下车窗问他:“沈检,等人啊?”
沈昭平点头。他们便又说:“要送你回去吗?”
沈昭平说:“不用,有人送我,谢谢。”
他打了个电话给束凌,响了几声却被挂断了。沈昭平又等了几分钟,对方并没有给他回电话,沈昭平便在手机上叫了个出租车。
沈昭平到束凌家里的时候,束凌还没回去。他洗了个澡,在冰箱里翻了点面包吃了。吃完找了本书看,一直看到十二点,束凌都没回来。
沈昭平掏出手机,没有信息。
他关了灯,上床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突然开了灯坐起来,去厨房热了杯牛奶。他第一次热,没有经验,做得太烫,只能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喝完的时候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二点四十了。
沈昭平自己在餐厅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去卧室。走到一半大门开了,沈昭平回过身,看见束凌有些摇摇晃晃地走进来。离近了,沈昭平看见他脸色泛红,身上烟酒味都很重,还掺杂着一些不知名的香水味。
沈昭平看他站不稳,想伸出手扶他,却被束凌一把推开,撞在墙上。沈昭平没生气,只是问道:“你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