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猜猜……”
“你是打算两头吃, 对吧?另一头, 应该就是向白炽了。就是不知道,你给向白炽那边开价是多少。”
“我猜,应该不会低于两千万。至于具体数字, 以你的性格,估计会直接翻个倍吧?”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就说给不给钱吧!”吕楂南恨透了骆何夕讲话的腔调,他当初就是被对方这幅嘴脸给骗了的。
表面上耐心十足的跟你交涉,实际上心思深沉,不知不觉就摸透了人的底线和弱点在哪儿。
吕楂南起初以为, 自己是碰见情深义重的冤大头,谁知道这就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你说夏夏在你手上,可我看未必如此。”骆何夕淡淡道, “真在你手上,你肯定有底气管我要一个亿的。说不准,你连两个亿都开得了口,因为你知道我肯定愿意去换。”
毕竟当初自己为了把吕楂南送进剧组完成计划,眼都没眨就投了两个亿进去。
他的牌在一开始就亮的干脆利落,吕楂南虽然蠢,但他并不眼瞎,也清楚庄一夏对自己有多重要。
吕楂南听了这话,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儿,呼吸顿时乱了。
骆何夕察觉到对面人的变化,心里有了计较:“不过我猜,人你们肯定是绑过了。否则也不会有给我打电话的胆子。这样吧,你告诉我,你是在哪儿把夏夏弄丢的,等我找到人就给你钱。”
“吕楂南,我想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
虽然对面迟迟没有开口,但骆何夕也不急躁,就站在原地安静地等着,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一贯冲动的吕楂南这次没有再讲条件,而是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糟了!
骆何夕突然意识到,事情的发展方向已经开始失控。
如果一夏还活着,甚至说他只是中途逃跑生死不明,吕楂南都不可能放弃要钱的机会。
而他现在挂了自己的电话,会不会是因为……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透了,窗外的空气透着一股子水汽,估计再过不多时,这雨可就要下起来了。
骆何夕不敢再等,拿起了桌上的车钥匙趁着夜色出了门。
一夏最好没有出任何的意外,否则他真的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直接要了吕楂南的命。
距离一夏失踪已经二十个小时,向白炽在第二次绑匪来电话的时候,向对方要了证明一夏还活着的证据,他先必须确认一夏的安全。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发来的证明一夏还活着的证据,会是一个废旧仓库里,一夏被几个男人围堵的视频。
视频有一瞬扫过了窗户,外面天色很黑,一夏看上去很无助也很狼狈,向白炽看的整颗心都要揪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冲到一夏身边去。
“先别慌。”一旁的刑警拍拍向白炽的肩,“这个视频不算没有价值,快的话,我们一会儿就能推测出庄先生被关的地方。”
“我想起来了!”向白炽听对方这么一提醒,立刻想到那个视频里几处眼熟的地方,“我记得那辆车消失的方向是去往叶山的,去年我去叶山拍过四个月的戏,我记得那边有个废弃采石场,和那个仓库外的样子差不多。”
“你看,别紧张,这不就有线索了。”刑警眼睛一亮,立刻开始查找庄一夏被绑架的具体地点。
有了向白炽的提醒,不到二十分钟,就根据向白炽所提供的信息确定了具体的地点——果然就是他说的那处废弃采石场。
本来这次营救人质,警方是不打算让家属参与的,但向白炽坚持要在第一时间见到庄一夏,因此还是开车跟了上去。
眼看仓库就在眼前,在派出几人摸清里面的情况后,发现虽然人质不在,但视频里出现过的几个绑匪,是刚好都在仓库里的。
确定计划后,几名警察迅速突破仓库,企图控制住在场的绑匪。
吕楂南刚好打算出去透透气,没想到刚走几步就看到了远处闪过的车灯,不祥的预感顿时袭上心头,立刻上了自己的车,打算在第一时间逃离出去!
废旧仓库一边是被挖空的悬崖乱石,吕楂南不可能往那里跑,那就只能拼了命的开上车往另一旁跑。
无论如何,他绝对不能被抓住!
吕楂南加紧油门迅速冲出车道,想要在警察追上来之前迅速逃离。
然而,就在吕楂南眼看要甩开后面的追上来的车的时候,有一辆对面路过的车突然出现在前方弯道,直直地向他撞了过来!
吕楂南躲避不及,整辆车直接被撞飞出去,车头径直撞向盘山道一旁的山体!
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一幕,向白炽来不及等车停稳,拉开车门立刻跑了出去,他必须,立刻向吕楂南问清楚一夏的去向!
向白炽一把拉开车门,拎起趴卧在方向盘上满头是血的吕楂南,厉声质问道:“夏夏不在仓库里,说!你到底把他藏到哪儿去了!”
“咳咳,向白炽。”吕楂南吐出一口血吐沫,“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拼了命的躲警察吗?”
“因为啊……”想到自己即将要说的话,吕楂南突然就笑了,“庄一夏已经死了,就死在采石场的乱石坑里,我要是真被抓了,那我也是挨枪子儿的命。”
“谁跟你说爷我死了的?”不屑的声音从向白炽身后传来。
向白炽松开手上的吕楂南,立刻回头跑向声音来处,他的夏夏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被成林死死地护在身边。
“你不是!”吕楂南没想到会再次看到庄一夏,一双眼恨不得喷出火来,连带着又咳出了几口血。
“想我死?”庄一夏笑了,“老子最厉害的就是他妈命大,就那小山坡,你还以为真能摔死我?”
庄一夏话刚说完,突然从斜后方又加速驶来了一辆车,好巧不巧,再次撞上了已经快要报废的、吕楂南所开的那辆车。
“嘭!”
只一瞬间,吕楂南彻底地、再也笑不出来了,也再也哭不出来。
“上车吧。”成林扫了一眼事故现场,不想再多做评论。
被成林按在副驾驶,乖乖的系好安全带,庄一夏看成林从头到尾板着一张脸,想想开口道:“我打折了吕楂南的两根肋骨,来抢我甩棍的时候,还捎带手掰折了他右手的四根手指。”
成林捏了把庄一夏的泥脸:“我看你可没比他好多少,整个人跟从泥塘里捞出来的似的,一会儿赶紧洗个澡去医院。”
“啧……要不是这孙子找了十多个帮手,妈的我早把他三条腿都一起打折了。”庄一夏被捏的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出口反驳。
话一说完,庄一夏想起刚才被抬走的吕楂南,心里虽然气,但多少还是有些惋惜:“算了,不说了,他人都死了,我说这些也不太好。”
……
坐在后排的向白炽安安静静的看着前排的兄弟俩,他这是第一次看到气的龇牙咧嘴,还原地跳脚骂街的庄一夏。
失而复得之后,他真的很想上去把自家的爱人抱进怀里,好好亲亲揉揉。
可他最终却在看到他和成林的相处模式后退却了。
现在的一夏,比记忆力安静温柔的一夏要更有活力,也……更开心。
这是一个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一夏,陌生,但又让他更加心动。
所以成林说的是对的吗?
“夏夏,我陪你去医院吧。”向白炽等车停稳,率先下车打开副驾驶的门,“顺便的,我们聊聊好吗?”
庄一夏想起自己在吕楂南车上零星听到的那些话,最终同意了向白炽的提议。
他这一趟总归也没算白去,到底还是知道了一些事情,虽然拼凑的不太完整,但也已经能让他意识到,向白炽其实从始至终,应该是没有跟吕楂南搞到一起的。
“刚好,我也有话要跟你说。”
洗过热水澡,庄一夏按照医生的建议逐项做好检查,乖乖躺在病床上打点滴,身上一点儿刚才嚣张跋扈的影子都没了。
“吕楂南的角色名字叫时陌南,里面有一个情节是我演的角色给他写情书,拍摄的时候需要拍我写亲笔写情书的片段,所以在开机之前,在家练过几次那个情书。”
“有一次我写着写着,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你了,前面那些落款是‘韩秋雨’,但唯独这份,我落了自己的名字。”
“戒指呢?”庄一夏想起那枚戒指,“为什么要寄回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