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刑地(45)

作者:谢一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 成全我病态的爱。 原创小说 - BL - 长篇 - 完结 HE - ABO - 支配服从 - 破镜重圆 梁栩文 X 周唯一 卑微如你楼阶上的苔藓,默默地生长在不起眼的一处。 你践踏也好,呵护也罢,我就在那儿。 【tips:】 ①攻受的爱情都是病态的,这俩人的爱情观有毛病。就是钥匙配锁,换个人都不行。 ②是掌控和臣服的极端放大化,别纠结。现实里遇到这样的就俩字:快跑。 ③也不是斯德哥尔摩。点击展开

“他们受到伤害无非是因为他们在这段感情中是爱的更深的一方罢了,容逾当年的死是这样,如今躺在医院里的周唯一也是这样,他们所有的错误都只是因为他们爱错了人,他们深爱的人才是杀死他们的刀。”

阮筠把脸埋在膝间,说不下去了。

这些年来,每次回忆起容逾,她都心疼的要死。

一把钝刀在她的心口来回切割,露出血肉,却再也流不出鲜红的血了。

回去的路上,梁栩文的脑海中还不断盘旋着阮筠最后告诉他的事。

当年为了救回周唯一,阮筠只好暂缓了自己决定离婚的计划,而是住进了梁家别院里,利用一些不太容易被发现的手段偷偷收集梁栩文的信息素。她本就是生物医学工程专业,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收集到信息素并不是什么难事,很快她就完成了信息素的第一次萃取。她亲自飞了趟米国,在医院见到了面色惨淡的周唯一。

不到十九岁的周唯一见到阮筠时吓了一跳,他把自己缩成一团,不停地往床头躲,挣扎间还碰掉了手上埋着的针头。他躲在管宁身后哭,嘴里还说着“请不要拿掉我的孩子”,在周唯一的认知里,阮筠已经是梁栩文的合法配偶,是梁家的主母,而他自己不过是个恬不知耻偷偷带走了先生骨血的“第三者”、“肮脏的情人”。

阮筠对梁栩文说,当年周唯一对她的到来非常排斥,甚至到恐惧的地步,“他以为我是你派来要打掉他肚子里孩子的人,管宁废了好大力气才安抚下周唯一,但还是建议我不要再出现在周唯一面前。唯唯的胆子太小了,对除了管宁以外的人都有着畏惧心理,我只好在外面配合医生提取信息素,让他不会再能看见我。”她说。

“我和唯唯的关系直到他生下右京才有所改善,我渐渐让他信任我,让他相信我并不会从他手中夺走这个孩子。”提到梁右京,阮筠难得的笑了下,“你不知道右京有多可爱。她的基因很优秀,出生就是最顶级的alpha——你应该庆幸右京完全继承了你的基因——要知道,孩子的信息素一般是父母信息素的融合或相近变异,很少会同父母的完全一致,但右京的信息素承袭自你,一点儿没变。她在母胎时就已经分化,出生后自然可以分泌信息素,右京的信息素很大程度上弥补了你这个标记alpha对于唯唯的缺失。只是孩子的信息素和你的终究有所差别,唯唯那时起便落下了病根,他的腺体残缺一直得不到治疗,渐渐地就拖到现在了。”

“我后来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你不会让他留下这个孩子。”阮筠看着梁栩文,目光平静,这段回忆似乎已经很久远了,“他说,他并不是怕你不允许他生下这个孩子,而是他担心,这个孩子要以一种怎样的身份降生在这世上。唯唯告诉我,他从没想过独占你,他说他的主人当然会娶妻生子,梁家会有主母,主人或许在外面也会有其他的情人,有其他的狗,可是周唯一只有一个,周唯一的孩子也只有一个,他的孩子出生会被打上‘私生子’的烙印,甚至连私生子也不如,他说他从小就是孤儿,吃遍了遭人冷眼歧视的苦,他不忍心让自己的孩子也变成那样。”

梁栩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和阮筠沉默地对视着。

风停云止,天终于下起雨。

梁栩文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管宁被韩皓宇带走去隔壁午睡,梁右京守在门口,巴巴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监控病房里周唯一的休眠仓。

梁栩文走到她身后。

梁右京透过玻璃的反光看见了他,但她抿了抿唇,既没有回头,也没有搭理他,梁栩文又站了一会儿,梁右京却也没有赶他走。

天气阴沉,大雨倾盆,医院走廊的光更加白晃晃。梁栩文看了周唯一一会儿,转身准备离开,他的衬衣被雨淋湿了大半,袖子上还有水滴落下,迈出的动作却突然顿住了。

梁右京的视线没有离开周唯一,但却反手拉了一下梁栩文的衣服,梁栩文犹豫了几秒,重新转回身来。

“你不要淋雨。”过了一会儿,梁右京这么对梁栩文说,她顿了一秒,道,“你要是生病了,他在里面会睡不好的。你……你别让他再担心了。”说完,她终于转过头,目光复杂地盯着梁栩文。

等了两三秒,梁栩文看见自己的身体比他的意识先行动起来,他握住了梁右京拉住他的手指,颤抖着,没有很用力,但手背上的血管却清晰的凸起。

他的心口、喉咙和鼻尖都冒起一种酸酸涨涨的感觉,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但他抬起了手,很轻柔的把自己冰凉的唇碰在了梁右京的手指上,一触即离,珍视又惶恐。

他看着眼前的,他和周唯一的女儿,隔了很久才声音发哑的说:“好。”

“不再让他担心了。”他听见自己说。

第35章

宋雍的团队和阮筠带领的科研小组经过反复几次研究讨论,终于确定了周唯一下一步的治疗方案,告知书的最后一页用满满一页纸的篇幅列出了风险等级及危险须知,梁栩文看着被加粗且用下划线标出的“极端高危”四个字,第一次觉得签下自己的名字是这么困难的一件事。

治疗方案不能保证治疗效果,甚至连副作用也是“未知”,梁栩文盯着签名处看了很久,钢笔的笔尖一直悬停在签名栏上。

他签下这一个字,周唯一就会开始接受治疗,但风险太大了,周唯一很可能会因为随时可能出现的排异或其他反应而不声不响地死在手术台上。这个签名能救周唯一的命,也可以是他的催命符,但不管是什么,这份告知书都像是割在梁栩文心头的一把钝刀。

所有人的神情都很沉重,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没有人来催促他。病房前安静的让人窒息,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只有周唯一浑然不觉的躺在休眠仓里。

良久,梁栩文很轻地叹了口气,黑色的墨水终于在纸上落下痕迹。

梁右京的双手紧紧拽着梁栩文的衬衣袖口,眼巴巴地看着那个签名一气呵成,她的喉咙不自然地吞咽了一下,不安地小声叫梁栩文:“爸爸……”

梁栩文把签好的知情书交回给宋雍,眼神没有在那份薄薄的纸上多停留一秒,避之不及如洪水猛兽。他背过身来看着宝贝女儿,把她揽入怀里。

他的手在梁右京的后脑勺上揉了一把,他应该说点什么安慰的话,但他心里像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堵着,翻来覆去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管宁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里,韩皓宇回家照看韩言希,梁栩文没有再让他把梁右京带走,而是傍晚的时候把女儿接回了别院的别墅里。管宁看着他带走了梁右京,出乎意料地没有阻拦。

梁栩文提前从主宅叫来了帮佣,梁母怕他不会照顾人,还送来了一位在梁家做了很多年的阿姨,父女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有饭菜的香味从厨房那边飘过来。梁栩文进了门,感受到家里的烟火气,在玄关愣了一下,他眼前恍惚掠过一个身影,可在他眨眼之后又马上消失了。

周唯一像是他的一个梦幻泡影。

这近一个月来的相处似乎都不是事实。

梁右京跟在他身后走进来,把门关上了,玄关的感应灯亮着,梁栩文把一双兔子形状的卡通拖鞋摆好在她面前,自己已经脱了鞋子往里走。

他们吃了一顿相当沉默的晚餐,沉默到压抑,梁栩文没什么胃口,于是动了几次筷子之后就不吃了,十指交叉搁在桌上,看着对面的梁右京吃。看着看着又开始走神,半晌儿他突然说:“如果你长得像他多一点多好。”

——不光是眼睛,其他的地方也像周唯一更多一点多好。而不要更似他。

梁右京的手停顿了一下,咬着牙,垂下眼去。

梁栩文陪梁右京在书房里写作业,他顺着自己的书橱走了一遍,再去翻看自己的电脑,他几乎把书房都翻了一遍,终于悲哀地意识到他竟没有任何一样属于周唯一的东西。

无论是照片还是物品,这栋房子里没有一点儿属于周唯一的气息。

梁栩文面色颓败的坐到沙发上,闭着眼睛,说不出心中滋味。难道要去卧室里拿那盒唯唯用过的药膏么?

未免太凄凉了些,梁栩文想,他给周唯一留下的似乎只有痛苦和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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