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零贰佰+番外(8)
关铭耐心快要被耗尽,不想理会许唐的作乱,直截了当地问:“房卡在哪儿?”
“呃…啊?在…裤…兜儿里…”许唐费力去摸,摸了半天也找不对地方。
关铭轻叹口气,惹上个麻烦精,他觉得今晚又累又折腾。
他直接伸手去摸许唐左裤兜,许唐像特别怕痒似的往一边躲,关铭摸来摸去就摸到里面的一块巧克力。
一块coted or大象牌子的黑巧克力静静躺在关铭手掌心里,他定睛看了看,巧克力被吃了一半,包装撕得整整齐齐。
关铭哭笑不得,忍住想扔了它的冲动,把巧克力放回了许唐左兜,又往右兜去摸。
却没曾想,他手刚一伸进去,许唐就呻吟了一声。
许唐柔声喘着:“昂啊…痒……”
声音不大不小,不长不短,刚刚好贴着关铭的耳朵叫了出来。
热气混合着酒气,颤颤巍巍传入了关铭耳内。
传遍他的四肢百骸,关铭气血上涌。
仔仔细细听完了这一声,他的手也摸到了许唐的房卡。
这声音明明没那么响亮,却仿佛充满了穿透力,直击关铭身体深处。
两人在房间门口“对峙”,周遭安静得可怕,关铭的心跳声越来越大。
同样喝了酒的关铭,听到他面前喝得不省人事的清秀男子这样喘叫,身体里像是被打开了某个开关,呼吸都加重了,额头青筋也渐渐冒了出来。
持续了半分钟的尴尬还是被许唐打破的。
醉鬼许唐像是吃定了关铭不会拿他怎么样,不要命地左拍拍、右捏捏关铭的脸,磕磕绊绊地笑着问:“你小子…的脸为什么…这么难看…啊……?”
“一天…到…晚凶…巴巴…谁欠…你钱…啊?”
许唐越问笑得越开,眼睛眯成两条缝,在关铭怀里不安分地乱动。
关铭觉得自己快要濒临崩溃边缘。
身体里的全部雄性激素在被许唐的声音、动作、气息、面容一点点唤醒,而理智却又被许唐的一举一动反复折磨。
“你说为什么?”关铭利落刷开许唐房间,同时开口:“许大导演。”
问完又后悔,和一个醉鬼有什么好较真的。
“呵…哈…哈哈哈哈……”
关铭揽着许唐往房间里进,也顾不得那么许多,脚一踹把门带上,许唐却又没遮没拦地笑起来。
他的笑声有点软,有点绵,完全不似平时那副满口京片子的爷们味儿,反倒是甜得很,乖得很。
柔软地、黏腻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关铭重重吸了一口气,还是小心翼翼地将许唐放在了床上。
再耐心十足地扒掉了他的鞋子、袜子以及裤子,把被子盖在了他身上。
房间里开着窗,八月份的内蒙古昼夜温差也大,夜晚的坎川镇凉风习习。
关铭却热出了一身汗。
做完这些,关铭长长呼出了憋闷在胸腔中的那口气。
此地实在不宜久留,关铭死死盯着在床上来回扭捏的许唐想。
一个拍纪录片拿了那么多奖的、一年到头走南闯北的、一天到晚风吹日晒的男人,身上居然可以那么白。
皮肤那么嫩滑,双腿又直又长,肌肉线条在他身上薄薄覆盖了一层,身材美好得不像话。
关铭简直不敢相信。
不能再呆在这房间了。
关铭转身欲离开,听到许唐又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他听到许唐摩挲床单的声音,也许还有双腿交叠、肌肤与肌肤摩擦的声音,有许唐口干舌燥微微喘气的声音。
最重要的,他听见许唐在他背后说:“铭…哥…你长那么…帅…别板着…脸了……”
关铭一口气又提上来,他甚至不想回头,加快了脚步,迅速打开门,而后砰地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第8章 蒙(八)
“导儿!导儿!”
外面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许唐眼皮翻动了一下,嗓子里干得不像话,完全喊不出声音回话,挪动了一下身子,头闷闷地疼。
许唐使了使劲从床上爬起来,晃了下脑袋,记忆回到了昨晚从外面打完电话回到包间的深夜时分。
再往后,他完全撒开了,和大家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后面的事儿就全忘了个干净。
许唐眼睛完全睁开来,扶着额角下了床,这才发现自己没穿裤子,下面除了一条小内裤,光溜溜得不像话。
失忆的许唐皱着眉头在脑子里翻找蛛丝马迹,却死活想不起昨夜醉得不省人事以后的分毫细节。
肯定不能是哪个田螺姑娘扒的。
那就是哪个田螺小子,当然也可能是韩爷那位田螺大爷。
许唐套上裤子,边往门口走边伸进裤兜里一顿摸,左右琢磨手机去哪儿了。
“行了行了行了别敲了”,许唐打开门,哑着嗓子对门外的方菲和晓荷说:“你们谁看见我手机了?”
方菲和晓荷异口同声:“没看见。”
晓荷说:“怪不得给您发消息打电话不回复,您手机找不着啦?”
“啧,我关静音了”,许唐回头,眼睛往房间里、桌子上、床上扫视,没发现手机的一毛钱影子,嘴里念念有词:“别是落昨儿喝酒那地儿了吧?喝特么一晚上把手机喝丢了。”
方菲脑子里闪过一幕画面,赶紧说:“别急导儿,您手机有可能在关老师那里!”
“小关那儿?”许唐转回头又看着方菲,问:“为什么我手机会跑他那儿啊?”
晓荷捂着嘴笑,说话不知怎么变得阴阳怪气:“昨晚是铭哥一路从包间把您送回房的啊,您一会儿见了问问人家呗!”
许唐听不得别人阴阳怪气,一阵莫名其妙:“不是,你什么时候开始叫人铭哥了,啊?见着帅哥走不动道儿了你俩?”
“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菲和晓荷对视了一秒,双双笑了出来。
方菲递了个眼色给晓荷,笑得合不拢嘴:“哎哟我的导儿哎,也不知道谁昨晚上黏着人关老师不松手的?”
“就是”,晓荷赶紧接茬儿,补刀道:“还贴人身上,一口一个铭哥,叫得那叫一个亲热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卧槽…”许唐错愕,愣怔在原地,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原来关铭就是那个田螺小子。
许唐想起昨天还因为拍摄有意无意给人脸色看,没想到晚上喝多还折磨了人家一顿。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喝多了是个什么样,轻度是微笑,中度则撒欢儿,重度得是折磨得身边人劳神费力一晚上。
一大早没那么多功夫扯闲篇儿,方菲和晓荷叫醒许唐以后就回房了,所有人收拾整理好,迅速到酒店楼下集合。
念着许唐没吃早饭,怕他低血糖又该犯了,方菲给他带了个红糖馒头,还专门借了韩爷的保温杯给他盛了一满杯热奶茶。
许唐接过早餐,低着头往车门口走,刚走两步就猛地撞在了一堵硬邦邦结实的人肉做的墙上。
撞得脸疼,许唐抬头,看见了关铭没什么温度却又犀利的一双眼,和他眼下微微泛起的黑眼圈。
“导演早”,关铭先开了口,语气仍同昨天一般冷淡,甚至更沉闷了些,许唐微微顿住。
“呃…哦,早啊”,许唐回过神来,总觉得关铭眼里有别意,又琢磨不出具体什么味儿。
他盯着关铭冷下来的一张脸想,是不是自己昨天太烦人,让人家给自己扶进房间又扛上床,脱完鞋又脱裤子的,这一晚上估计给人折腾得够呛,心里马上愧疚起来:“真不好意思小关,我昨儿喝多了,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关铭也盯着许唐看,从他的一双眼里根本找不到任何此人昨晚醉后为难自己、作弄自己、麻烦自己、折磨自己的任何痕迹和证据,才开口道:“没什么。”
关铭掏出手机,冷冰冰地递还给许唐:“手机还你。”
许唐的谢谢淹没在了大飞和磊子对关铭的呼喊声中,关铭冲许唐点了一下头,就大步走过去和俩助理摆弄设备去了。
许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这才刚跟新的摄影团队合作一天,晚上就在大家面前喝多现了原形。
看关铭的脸色就知道,他昨晚肯定让关铭不痛快来着。
许唐最怕给人添麻烦,这下心里挂念上了,回头必须得找个机会好好回报回报关铭。
早晨的坎川镇清新自然,许唐一行人按照和波日特的约定,来到了向西二十公里的最后一片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