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天天在作死+番外(18)
沈故紧紧地把四指攥回拳心,攥的指甲和掌心都疼了,但他还是维持着自己的气度笑道:“那我可要多谢唐先生提醒了。”
唐卓莞尔一笑:“不谢,毕竟我们都是受害者。”
沈故冷冷地道:“既然知道自己是受害者,你还是不愿意和他分开吗?”
“沈老师说笑,”唐卓淡然道,“我本就喜欢他,况且和他在一起也能对我的事业发展有很大助益。人的眼睛就是为利益而生,第一眼都只能看见利益罢了。沈老师背后有这样一个大家族,您自然不懂我们这些零基础的草根要走多少弯路,才能站到您这样一出生就在云端的人身边。或许允飞当年和您在一起,也是一半喜欢,一半为利益考量。这一点,我想您应该很清楚,他不过是心甘情愿地跟您来了一场潜规则罢了……”
“那就不劳唐先生费心了,”沈故转过身来打断他,“您只管自己盯好自己的利益就好了。”
唐卓看着沈故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即使这样,你还是放不下他。”
而后,他掏出衣兜里随身带着的一小瓶冥府之路的便携分装,在自己的手腕上又点涂了一些。
沈故走到公司楼下,见谢允飞的车停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
离他大概有一百多米远,沈故却觉得这已经是他和谢允飞之间最远的距离了。
沈故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他还没开口,谢允飞就抢先道:“我送你回家吧,我就不去你们家吃饭了。”
沈故沉默一瞬,然后笑道:“你这是在心虚什么?”
谢允飞一手撑在方向盘上,偏头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意思啊?分明是你爸妈看我不顺眼,这么几年来,他们拿正眼瞧过我吗?”
沈故气极反笑:“那是因为你一直在逃避,你不肯主动去和他们沟通,难道还要让他们求着你来亲近吗?”
谢允飞偏过头去叹了口气:“你今天真的和平时很不一样,我不想跟你计较。”
沈故瞥见他车里有一只精致的小礼盒,他刚想拿来打开看,谢允飞就扯着他不让他拿,沈故硬夺了过去,撕开包装纸,打开小纸盒,发现里面是一瓶全新的L'Artisan Parfumeur Passage d'Enfeer。
“L'Artisan Parfumeur Passage d'Enfeer?”沈故轻声读出瓶身上的英文,攥在手里摇了摇,笑着问谢允飞道,“不是裹尸布,不是棺材板,是我喜欢你,对吗?”
谢允飞有些茫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原来你不知道,”沈故摇下车窗,把这瓶冥府之路丢出了窗外,玻璃瓶身碎的四分五裂,浓郁的香气被冷风吹进车里,刺激得沈故恶心不已,想要干呕,“不知道就扔了吧。”
“沈故你他妈是不是有病?!”谢允飞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你闹什么?”
“准备送你小情人的东西摔碎了,你急了?”沈故笑问,“跟唐先生睡的怎么样?假戏真做的感觉如何?”
谢允飞靠回驾驶座,叹了口气道:“原来你是说这个。”
沈故不肯轻易放过这个话题,又问道:“你到底有没有?”
谢允飞不答。
“我问你有没有?!”沈故几乎已经是吼了出来。
“有!”谢允飞被他问皮了,也吼了回去。
沈故没再多说一句话,直接拉开车门下了车。
谢允飞也拉开车门下去追,他一把拽住沈故的手,把沈故扯回了他身前:“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就是睡了他一次?你那时候不能跟我做,我还不能找别人做吗?做一次能怎么样?送上门来的鸡,不嫖白不嫖。”
沈故甩开他的手,反手就是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了谢允飞脸上。
“谢允飞,你给我听着:我们到头了,分手,不用再商量。”沈故深吸一口气,这句分手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眼眶都红了,过去34年的人生里从没有这般失态过。他退后好几步才指着谢允飞道,“你真让我恶心。”
谢允飞被甩了一巴掌的脸上火辣辣地疼,又被寒冷的冬风一刮,更觉得火气难忍。
谢允飞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对沈故笑道:“沈故,你以为你不恶心吗?你新找的那只小狐狸精,这次怎么接下的新戏,你不清楚吗?他一个跑龙套的籍籍无名的小喽啰,突然就能出演戏份那么多的男二号,运气可真是好啊。”
沈故远远地看着他,忍住眼底的泪意,眼神黯淡无光全是绝望:“谢允飞,你要睡谁,我管不到,你敢做敢认,我也属实佩服。”
第二十九章 :冥府之路
谢允飞没再接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沈故。
“但是,”沈故又叹了口气道,“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没做过的事情扣在我头上?你这样是为了什么?为了让自己的背叛看起来情有可原吗?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比我更像一个受害者吗?为了让全世界都觉得是我对不起你吗?”
“你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谢允飞无奈地偏过头去,“你今天情绪不正常,我就当你没说过这些话。”
“哦,也对,”沈故自嘲地笑笑,“我忘了,你是个敬业的演员,你敬业到假戏真做,你是按你自己想象出来的剧本在活着,我不应该点醒你,也不能点醒你。”
说完,沈故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允飞坐会车里,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唐卓适时地轻轻拉开车门坐进来,扫了一眼车窗外那瓶摔碎的L'Artisan Parfumeur Passage d'Enfeer,淡淡地问了一句:“需要再买一瓶吗?”
“我一会儿跟我小陈说一声吧,”谢允飞叹了口气,“晚上聚餐的时候给米娜带过去。”
米娜是这次与谢允飞搭戏的女演员,是一个正在走上坡路的当红小花。
谢允飞这些年在圈子里混的人缘很不错,不是没有原因的。
每次拍完一部戏,他都会给合作的演员及其他工作人员送礼物,专挑对方喜欢的送,不送太金贵的,只投其所好,既不会显得谄媚,又不至于让对方觉得太贵重收不起,有心理负担。
米娜曾经在剧组表达过自己对这款香水的强烈喜爱,谢允飞就留意了一下。
唐卓笑了笑,递给他一个盒子。
谢允飞茫然地打开来看——是一瓶全新的阿蒂仙冥府之路。
他看了唐卓一眼,唐卓轻笑道:“真是不巧,我和米小姐喜欢同一款,这瓶先拿去给她吧,我没用过。”
“这怎么能说是不巧,这是太巧了,”谢允飞笑着把香水收好,“真是多亏你了。”
唐卓一手轻轻扒上谢允飞的肩,另一手捧着他的脸,吻住了他的两篇薄唇。
谢允飞没有去回应他,但也没推开他,就由着他来。
“那你可要给我买个新的,”唐卓松开他,“还有,既然分手了,就不可以再去找他了。”
谢允飞心里顿了一下,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随口答应下来:“嗯。”
唐卓叹了口气:“你太敷衍了。”
谢允飞发动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才有意无意地对唐卓道:“我有时候觉得你和他很像,有时候又觉得你们一点也不一样。”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唐卓轻笑,“但也都一样。”
谢允飞没再理他,唐卓靠在椅背上,笑着问他:“你要带我去哪?”
谢允飞心里很乱,随口回了句:“我也不知道,开到哪算哪儿吧。”
沈故大概走了八九百米,就突然觉得有些累,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人都快躺废了。
一阵冷风迎面刮过来,吹得他脸和脖子都疼了,他这才发现自己衬衫的领口还如在暖风充足的会议室里一般敞开着,围巾可能被他落在老张的车上了。
再往脸上摸摸,已经是一片冰凉湿冷。
一个三十多的男人,因为对象劈腿,在大街上一边走一边哭,怎么说都有些丢人。
沈故双手塞在风衣的口袋里,他想走回家去。
从他父母家里开车到公司尚且要半个小时,可想而知要一步步走回家去,要走多久。
三个月未曾活动过的关节像是生了锈一样,但沈故都忍下了。
只有此刻剥筋剔骨般的重新站起来,他才能把鸿禾牢牢拴在手里。
才能尽快从他父亲手里接过鸿禾。
马路上的冷风吹得他清醒了许多,可惜就是吹不散这沉重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