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番外(74)
郑余道:“你们放我走,我今天就当没来过这儿,我发誓我不会把这事说出去,也不会找你们麻烦,咱们这事就算两清了。”
郑余看向江一白:“江一白,江先生,咱们都是成年人,当年也是你情我愿,我没拿刀子逼迫过你,我现在道歉,给你磕头,我认错,咱们两清了行吗?”
郑余说完就给江一白磕头,头撞在地上砰砰响,说:“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个东西,我禽兽不如,我骗了你的感情也骗了你的钱,我混蛋,我活该有今天!对不起!”
李寻阴沉着脸看着郑余,正要说什么被郑宥黎拦了一下。
江一白静静地看着郑余,突然觉得很是滑稽,说得是啊:他们都是成年人,恋爱这种事你情我愿,没人逼迫过他。是他自己傻,一门心思放在乐队上,对其他事不管不问,任由这个人挑拨离间,还骗走了钱。
父母的事严格来说完全就是意外,也归咎不到这个人的身上,硬要算,那也就是个间接责任;但若要这么算起来,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这么些年他一直扛着这个无法挽回的错误,就是因为他明白,若不是他一意孤行,不是他太过盲目自信,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不搬去郑余家,郑余就不会给父母打电话,父母就不会在那一天出事——到头来他所有的愤恨都只能归咎于自己,无处发泄,所以才有了心魔。
若是能轻易地将一切都怪罪于他人,他该多么轻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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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计算失误,没处理完。明天收拾干净!
第五十八章 渐入佳境(八)
江一白沉默了许久,脑子突然前所未有的清明起来,他道:“当年鼓手的男朋友,那个姓周的,你们其实是一伙的,对吗?”
他突然反应了过来,陈熠的这个事情郑余有同伙帮衬,也许当年的自己也早已落入陷阱却不自知。
郑余跪得双腿没了知觉,麻木地道:“是。一开始是他先看上你们的鼓手,他是不是认真的我不清楚,但他后来跟我说,他很看不惯你,你在乐队里太自我了,总是发脾气,他心疼他男朋友每次打不准节奏都要被你当众责备,于是他就来找了我。”
江一白想起来了,当年确实是那姓周的给他介绍的郑余。
可由于先入为主的印象,姓周的是鼓手的男朋友,被他自然地划拉到了“自己人”的范围里,根本没防备。
李寻砰地砸了桌子:“你们他妈居然一开始就算计好了……”
连李寻这个人精都完全被迷惑了,当年根本没在意过那姓周的,只以为郑余不是真心的,想骗钱而已。
“原来是这样……”江一白总算懂了,为什么郑余一个人就可以挑拨离间,可以分裂乐队,可以令他众叛亲离。
原来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而且还是里应外合的两个人。
江一白突然觉得挺可乐的,现在回头看,发觉所有的误会和矛盾都是那么幼稚,幼稚得可笑。也难怪那时候的自己根本成不了事。
“为了我一个人,你们真是煞费苦心。”江一白喃喃,“我真是何德何能。”
郑余咬牙道:“欠你的钱我加倍还给你,按银行利息还你。”
江一白点头:“好,那就写欠条吧,三天之内,三天之内你还不上,我就报警。”
郑余被松开了手,几乎握不住笔,颤颤巍巍写下了欠条。
江一白又道:“站起来。”
郑余被松开了脚,被几个保安拉扯着站起来,他脚几乎没知觉了,软得不行,膝盖肿了起来,只能哆嗦着靠保安几个做支撑。
江一白站起身朝他走过去,到了他面前近距离观察,才发现郑余如今有些发福了又胖又怂,肿成眼缝的眼睛里满是狼狈和惊惶;他也压根想不起来,这个人曾经是怎么追求自己的了。想不起来也好,免得恶心。
让这些混账事都过去吧,彻底过去吧。
他心里这样想着,捏了捏拳头,平静地道:“恋爱这事你情我愿,我确实说不了什么。但你和那姓周的一开始就打算欺骗我,算计我,这不是谈恋爱,你们这是有预谋的欺诈。”
他狠狠呼出口气,裂开嘴笑出了一口森森白牙,在对方没来得及说什么之前,狠狠一拳打在了对方脸上。
“啊——!”郑余一声哀嚎,但只短促的一声,登时晕了过去。
他鼻血狂流,鼻梁诡异地扭曲了,估计是断了。
原本就鼻青脸肿的脸,如今变得更加可怕,李寻走过去看了眼,说:“送他去医院,医药费拿他的钱给,守着他醒。”
“是。”几个保安分别抬手抬脚,抬猪似地将人弄走了。
郑余的鼻血滴在地上,李寻嫌弃地啧了一声,郑宥黎立刻拿了纸巾过来擦干净了。
司韶容自从问过陈熠的事后就一直没吭声,此时才拿起手机按了几下,抬头道:“我把他说陈熠那一段的音录下来了,让甄真剪辑一下发给陈熠的父亲。他是监护人,他需要知道陈熠当时经历了什么,也需要知道这个合作对象的底细。”
李寻哈地一声笑了:“干得漂亮!”
甄真有熟人在派出所,当时陈熠家长领他回去的时候也是留了电话地址的,找起来很容易。
于是郑余人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就收到了法院的传票,顺便他的公司也收到了消息,立即将人开除了。
开玩笑,意图勒索合作对象,这种人他们敢留吗?
之后的事压根不用江一白动手,连李寻都省了不少事。陈熠家人本就宠他,如今居然出了这种事,陈爸爸气得简直要引来一道天雷劈了郑余不可,哪儿还顾得上儿子是不是gay的问题?陈家不仅请了最好的律师,还走了关系,务必让郑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非得蹲进监狱里去不可。
郑余眼看人生要完,狗急跳墙把江一白、李寻等人攀咬出来,说他们涉嫌非法拘禁、虐待施暴等罪,被陈家和李家轻飘飘联手镇压——你要告?可以,拿出证据来啊?郑余的同伙们此时一致矢口否认:没有拘禁,没有施暴,郑余是自己出去喝酒,回来就这样了,估计是惹了什么人,或者自己摔的吧?
调取监控则更不行了,李寻别墅区的监控在修,医院门口的监控也刚好坏了。哎呀,就是这么巧。
陈家并不怕把事情闹大,陈妈妈更是亲自守着这个案子,一时闹得是鸡飞狗跳。
而另一头的江一白,则拿着司韶容打听来的消息,找到了在一家运营公司工作的当年的鼓手男朋友,那个姓周的年轻男人。
男人下班之后在路边遇上了坐在长椅里晒太阳的江一白,脸色微微一变——他最近也知道了郑余案子的消息,毕竟曾经是朋友,朋友圈里都传疯了。
江一白看见他,笑着打了个招呼,笑意却未达眼底:“嗨。”
男人警惕地看着他,又左右四处打望,生怕也被绑起来揍一顿:“你想干什么?”
“这话问得好,”江一白双手插兜站起来,站在阳光下毫无感情地看着他,“正常人多半会问‘你为什么在这里?’或者直接无视我走掉,但你问得却是‘你想干什么?’唔……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想对你干什么?还是因为你心虚?”
男人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的,冷哼一声,强做镇定要走。
江一白慢条斯理跟了过去,他身高腿长,几步就追上了人,同他并肩而行,道:“郑余都告诉我了。”
男人明显更慌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江一白道,“我今天来是想说别的。”
男人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你俩联合算计我,我就不问你跟郑余分了我多少钱了,”江一白道,“我朋友调查你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件更好玩的事,你想知道吗?”
男人一下停住了脚步:“你调查我?”
“嗯哼。”
“我可以告你的!”
“嗯,你可以试试,不过在那之前,你可能会先一步收到法院传票。”江一白笑眯眯的,但看起来特别森冷,“原来你在运营公司工作,负责自媒体营销,你曾经多次利用工作的便利找水军刷负我,还四处造谣。”
男人脸色登时铁青。
郑余交代了他跟姓周的是合谋算计江一白后,司韶容就让甄真找人调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