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番外(40)
司韶容正乱七八糟,嗡嗡作响的脑袋霎时清明了,一颗急速跳动的火热心脏也慢慢凉了下来。
收学费。
司韶容读懂了江一白的未尽之意:有来有往,彼此两厢情愿,依然是交易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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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说入V心里还挺紧张的,但是看了昨天的评论很感动。感谢支持,无以为报只能努力更新!-3-
第三十二章 你猜我猜(二)
江一白见司韶容不说话,双手按着对方肩膀,作势要将人压倒在床上。
司韶容眼眸沉得很深,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江一白,若是视线能有实质,估计已经穿透了江一白的心。
江一白莫名觉得自己像在逼迫良家公子似的,气氛一下没了,他的笑意也缓缓收敛,嘴角平直地抿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恋人。
江一白眉头皱起:“你……”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敲门声,陈熠大大咧咧地喊:“老江你给我出来!”
江一白:“……”
江一白只得下床去开门,转头再看司韶容,男神已经一脸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表情,理了理衣襟坐到书桌前去了。
依然是那张没什么情绪的脸,在江一白眼里也依然是帅得人神共愤,可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了。
江一白按下心里的疑惑,刚打开门陈熠就面红耳赤地嚷嚷:“你电脑里都存得什么东西!你这样还当老师!你当个屁的老师!你个表里不一的荡……荡……”
荡后面的字怎么也说不出口,陈熠自觉自己还是个有素质有底线的“男人”,倨傲地扬着下巴,说:“你自己去看看!我看你怎么解释!”
江一白不用去看,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睨他:“你开电脑的时候我说了什么?”
陈熠呃了一声。
“如果我没有老年痴呆的话,我记得我说过F盘不能看,那是我的私人地盘。”江一白道,“潘多拉魔盒的故事听过吗?蓝胡子的故事听过吗?”
江一白抱着手臂微微俯身,压低了气息鬼气森森地说:“你看了我的秘密,还敢来质问我?”
老街区的夜晚路灯时常会坏,此时窗外一片漆黑,屋里也没开灯,只江一白背后的客卧书桌上亮着一盏台灯,还被坐在椅子里的高大男人遮了一半。若隐若现的光从江一白背后透出来,配上他压低的声音,竟是带了几分不怀好意的感觉。
陈熠看着江一白近在咫尺的脸,鼻端能嗅到他身上好闻的沐浴液的气味。懵懂的少年心脏砰砰直跳,下意识后退一步,一秒后“哇——”地一声,转身跑回了主卧,摔上了门。
江一白:“???”
江一白撑着门框往那头看,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我有这么吓人?”
他按开了客卧的灯,回头的时候看到司韶容已经开始工作了,外界的一切仿佛都干扰不了他,男人有力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地敲打着,发出清脆的键盘音,像是最好的催眠曲。
江一白就觉得有些困倦了,爬上床打了个哈欠,拿枕头靠在脖颈后看着那个背影。
他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不好打扰——是说,男神真是随时随地都能“入定”啊,这种职业精神实在太令人敬佩了。
江一白有些困,躺上床却又睡不着。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枕头上有男神好闻的气息,他干脆裹进被子里,拿了手机边刷微博边骚扰小伙伴。
周媛媛被他一堆表情包给炸了出来,怒回:“大半夜的你有毛病吗!”
江一白说:“我觉得男神好像不高兴。”
周媛媛发了个雪姨冷笑的表情包,颇为幸灾乐祸:“他终于看清你的真面目了?”
江一白道:“他可能是假戏真做了。”
周媛媛好半天才回:“你可能是过于自恋了。”
江一白发了个叹息的表情。
周媛媛这下被勾起了八卦之心,道:“到底怎么回事?男神被你掰弯了?江一白你牛逼啊?”
“他本来就是弯的,要不就是个双。”江一白说,“只是他之前一直没考虑这事,没发现而已。我觉得他弯的可能性更大,他对姑娘一点反应也没有。”
周媛媛惊疑不定:“真的假的?你确定吗?别是你给人下蛊了,把人给弄迷糊了吧?”
“……别说得好像我真会下蛊一样好吗?”
周媛媛还是觉得很神奇:“不是,怎么就成弯的了?前几年不还传过他要结婚的绯闻吗?”
“你都说是绯闻了,假消息啊。”江一白翻了个身,胳膊露在外头,拿着手机打字,“我这会儿在他的房间里,在他的床上,嘿嘿。”
周媛媛:“……”嘿你个鬼啊。
江一白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周媛媛也觉得疑惑:“照你这么说,还真有点可能……谁会没事买那么贵重的礼物?回礼哪有这么回的?”
“他还想我教他别的,你说这不是有问题是什么?”江一白说,“好在我反应快,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了。”
周媛媛叹气:“但你这个理由找得也太……男神会觉得你轻浮吧?什么人都可以上床的?”
江一白瞄了眼书桌前的背影,抿了抿唇打字道:“这事得这么看。你看啊,如果他什么心思都没有,可能会觉得我轻浮,‘收学费’这词其实也挺暧昧的,对吧?但如果他假戏真做了……他可能会觉得我是在提醒他。人都喜欢多想的。”
周媛媛简直无语了:“你这文字游戏玩得很一厢情愿啊亲,换做是我,我就会觉得你是轻浮,别的我不会想。退一万步,就算是认为你在提醒我,我也可以又当你是轻浮,又当你是敷衍。你这有些强人所难啊。”
江一白抿唇:“那我当时也是懵了啊,他突然那么说,我能敷衍过去就算不错了!”
周媛媛好半晌才打字回复:“你打算怎么做?”
江一白看着屏幕发呆,屏幕的光投映在他的眼底带出淡淡的白色光圈,他难得有些不知所措。
江一白打了一串字又删了,来来回回重复几遍,说:“他不说破我也不说破,哪天他想走了就走,谁也不用伤心。”
周媛媛只发了两个字来:“愚蠢。”
似乎不解气,周媛媛又连着发了好几个“愚蠢”,最后发了四个字:“愚蠢至极!”
江一白看着屏幕,抿着唇没回复。
他也觉得难受,之前拿借口和谎言蒙骗自己,就仿佛他和司韶容之间的情愫是不存在的,可真当要戳破那层窗户纸,又觉不敢面对,心里满是恐惧和茫然。
司韶容是个好人,很好的人,他真实又坦然,对感情迟钝天然却又炙热真挚。江一白偶尔觉得司韶容的感情像团不顾一切的火,靠得近了就会烧得彼此都不复存在。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周媛媛这次回复得挺长:
“别说我没提醒你,就你这样,别管谁有多少真心都得被你糟践了。”
“以前的事你确实受了很大打击,但男神是无辜的,你要是不想跟人有牵扯,从一开始你就不能招惹人家。江一白,你现在不应该想这些有的没的,你应该出去放他十里地炮竹庆祝你有人要了。”
江一白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出来,回复:“你知道十里地有多远吗?”
周媛媛:“滚。”
江一白放下手机,想了一会儿又给李寻发消息。
李寻更直接,回了条语音给他,江一白起身四处摸索,摸到司韶容的耳机戴上听。
李寻那头吵吵嚷嚷的,说话声音还有点儿飘,估计又喝醉了。
“你焦虑个什么劲?还是听我的,直接干他就完了,他不能接受自己就走了,能接受,你就跟他处着。多简单的问题!”
江一白听得想笑,打字回:“处着,然后呢?”
李寻在手机那头吹出口烟气,说:“江老师,你自己摸着心口想想,你要是不在意他,何必要想以后?你现在焦虑以后的事,就说明你在乎。”
江一白一愣,心里还挺感慨的:李寻这纨绔子弟虽然贪玩好色,但其实心里明镜似的,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啊。
后来江一白是怎么睡着的也不记得了,司韶容是什么时候跟他挤到一块的也没印象了,只知道翌日起来,他下意识翻了个身,手脚八爪鱼似地抱住了一个暖呼呼的“大抱枕”。他心里还纳闷:这床上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一个抱枕了,还挺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