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者上钩+番外(26)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牵着手并肩走着,路灯将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
没一会儿有车从后面经过,江一白就要把手松开,司韶容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拉住了江一白,将他的手反握住了。
等到他回过神,就见江一白正笑得起劲。
司韶容莫名也觉得有点可乐,眉眼柔和下来看着他:“笑什么?”
“笑你口不对心,”江一白说,“老实说吧大神,你其实喜欢男人的吧?”
司韶容没说话,因为现在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江一白道:“也没什么,有的人感情上迟钝,又一直没碰上喜欢的人,如果再加上周围环境影响,一大把年纪了才发现自己的性取向也是有的。”
司韶容看他:“你说你初中就发现了?”
“是啊。”
“怎么发现的?”
“当然是看上了某个小帅哥,”江一白回忆起往事,不由露出一点怀念的笑,“晚上做梦梦到他就那啥了,后来注意力就老是围着他转,对小姑娘一点兴趣也没有。最难忘的就是暑假一帮同学约了去游泳,在更衣室看到他脱了衣服穿泳裤,一下就**。当时那个丢脸。”
司韶容想象不出少年江一白丢脸的样子,有点好奇,心里某处又微微地发胀,因为听到他不曾参与过的江一白的过往而产生了奇怪的遗憾感。他盯着江一白的侧脸看了一会儿,说:“你……之前交过男朋友吗?”
江一白有点痞气地笑了。
司韶容心里一跳,他想:就是这个表情,跟他上课的样子完全不同。可不知怎么的,正经的他和不正经的他,都对自己有某种魔力似的,让自己移不开视线。
江一白凑近了一点,捏紧了司韶容的手,说:“你这就说笑了,我好歹也二十五的人了,怎么可能没交过男朋友?”
司韶容只比江一白大了三岁,两人身高差不多,体型差距也不大,只是江一白娃娃脸显嫩,看着就平白小了一截似的。
司韶容喉咙动了动,还没再问,江一白道:“你听了不吃醋啊?”
司韶容:“……”
吃醋还是不吃醋呢?司韶容一时有些为难起来。
江一白看他表情,一下乐了,手指在他手腕上轻轻摩挲,带出若有若无的暧昧:“这种时候当然要说吃醋啦,不然怎么显得你重视我?”
司韶容笔直笔直地道:“可我如果没吃醋,就是在骗你。我觉得这不重要,那都是你的过去式了,我尊重你的所有选择,我觉得理智对待这种问题在交往关系中是比较健康的……”
话没说完,江一白已经笑得要趴地上了。
司韶容:“……”得了,他又说错话了。
司韶容有些苦恼,他仿佛总也不能在合适的时候说出合适的话。
而且明明有时候知道该那样说,却又执着地非得反着来。
他看了眼江一白笑出眼泪的样子,心下也觉得好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我知道我知道,挺好的。”江一白揉了下眼睛,笑得直喘气,“我挺喜欢你这样的。”
话音一顿,江一白自己先愣了一下,随即突然就沉默不语了。
司韶容心里像炸开了一簇小小的烟火,看他:“你喜欢……?”
“啊。”江一白舔了下嘴唇,“我的意思是,你这样挺好的,你很清楚你需要什么,给人的感觉很可靠。虽然多少不解风情吧……但过日子跟风花雪月毕竟有区别。”
司韶容唔了一声,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念头,只觉得脚下轻飘飘的。
江一白喜欢。
他想:如果能多听他说几句喜欢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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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投入角色(六)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各怀心思,手倒是一直牵在一起仿佛两人都突然老年痴呆地忘记了要松开。
等到了门口,江一白要掏钥匙开门的时候司韶容才松了手,两人手心里都有了点黏糊的汗意,江一白这个没脸没皮的也被司韶容这默默温情弄得有些不尴不尬,抬手摸了摸鼻子,将门推开说了声:“早点休息吧。”
司韶容嗯了一声,两人也不对视,便又各自去洗漱。洗手间只有一个,洗手台倒是宽敞,两人站在镜前刷牙,白色的牙刷是司韶容的,黑色的是江一白的,两个不同牌子的电动牙刷一齐嗡嗡作响,镜子里二人表情都是清一色的弱智相。
江一白心说:怎么我就如此理所当然地说了喜欢?之前找借口勾搭司韶容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今晚居然莫名其妙脱口而出,心里总怕司韶容膈应,不能接受。
而司韶容则想:江一白是因为说了喜欢所以不好意思吗?难道这也是他要教我的一课?让人欣喜,又患得患失,感到心里开心又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点细微的小情绪,好似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放大了,对方的一举一动也清晰起来,无论如何忽视不了。
司韶容想着想着,就又有了灵感,忙胡乱地漱口洗脸,拿帕子匆匆抹了把脸和头发,道:“我要修一下文,你早点睡,晚安。”
“啊?”江一白正心不在焉,又有点微妙的不安,此时却听司韶容说要去修文,呆滞道,“这、这么晚了早点睡吧?老熬夜也不好,你都写一天了……”
那人却似没听到,直接关了卧室门。
江一白愣愣地站在洗手间门口,突然觉得自己是个滑稽.jpg表情包。司韶容一心想着剧情,他在这儿一厢情愿地担心,果然是自作多情加想太多了。
江一白微微松了口气,庆幸没惹得司韶容不舒服,又有些说不出的失落。他慢条斯理洗完脸,回房间看手机屏幕亮着,发现是年糕发了消息来。
“我妈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你品品。”
后面跟了几张照片,还有相亲网上介绍的资料。
江一白看了一半就乐了:“他这怕是要找个保姆?”
年糕发了个“呵呵”的表情过来。
江一白想了想,索性把电话打过去:“这么晚了还不睡,你的美容觉呢?”
“美容个屁。”年糕显然正气着,“我真是搞不懂了,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怎么就能低价抛售呢?”
江一白听得笑起来,说:“那你怎么说?”
“说最近忙去不了,还能怎么说?又不能跟我妈吵。”年糕叹气,“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就怕没人照顾我,没人陪着我。可她怎么也不理解我一下?我长这么大,念这么多书,是去给人当保姆生孩子的吗?我成什么了?”
“谁不想要一个把自己放在心里捧在手里的对象?她以为我乐意一个人待着呢?那总得能遇到合适的才行啊。”年糕说着说着,愈发低沉,便道,“算了不说这个了,给我讲点好玩的事吧,让我开心开心。”
江一白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也不给叔叔阿姨说什么好话,你比我这个外人更了解他们。长辈和咱们之间总有思想上的不同,看事的角度也不同。别说是长辈了,微博上你碰到个陌生人,他跟你想法不一样,还骂你三观有问题呢。父母也是人。”
年糕噗嗤一下乐了:“是啊,骂你三观有问题的就特别多。”
江一白倒不介意拿自己打趣,逗她:“上回还有人说呢,说我肯定生活不如意,所以才能有这么多变态的想法。哎,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挺变态的?我看多了他们说的,就老觉得指不定自己真有什么问题。”
年糕呸了一声:“一陌生人说得你也信?那我说你一点问题都没有,你信是不信?”
“信。”江一白立刻笃定道,“外人自然不如你了解我。”
年糕笑骂两声,又跟江一白聊起“银轴”酒吧老板李寻的八卦。她跟江一白常去李寻的酒吧,江一白跟李寻是老相识了,连带年糕也就跟李寻熟悉了。
一开始年糕还挺喜欢李寻的长相,觉得是自己的菜,结果知道李寻是个gay,顿时只觉自己看人眼光不怎么样。
“你说我这磁场是不是有问题?”年糕还说,“当年不知道你写什么的时候,觉得跟你聊得来,结果你是个gay,后来看上李寻,他也是个gay。我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