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自有恶攻磨+番外(72)
陈少爷最擅长的是枪法,他能在各种环境下具备条件,扣动扳机,击中他所想击中的部位。
孜桐低头看着手机,他与陈秉琰通过一次电话,就他所说的,陈秉琰最擅长短枪法。以他极端的性格来说,他说,等于帮了他一个忙。
陈秉琰轻笑,“就他那性子,还真需要来点猛的,”他顿了下,继续说:“况且,那点伤又伤不了你,怕什么?”
孜桐无奈的道:“你打过来的时候,真的很痛。”他突然话锋一转,问:“你还去找周肖林吗?”
“找,”陈秉琰漫不经心地说:“当然得找。”
时间已经过了一周了,张炽每日都会过来照顾他。
仅仅是因为他因他受的伤,还是因为其他。
其实他基本上康复了。但这话说出来,只怕又是一场空。
他对张炽,还真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张炽不会煮饭,也不让他煮饭。每天就是让余婶多煮了一份,他就带过来给孜桐吃。
他夹了一块肉,放到了孜桐的碗里。
孜桐食不甘味,突然说:“我好了。”
“嗯?”张炽漫不经心地道。
“我这伤好了,”孜桐说,“所以,你不用为了照顾我,特意走过来。”
张炽停下了筷子,定定地看着他,看了好一会,才笑了下,“你真以为我是过来照顾你的?”
孜桐眨眨眼,心底蓦地一阵紧张。
张炽叹了口气,把他的白布摘下来,说:“别包了,麻烦。”
孜桐:“……”
“这玩意我以前就带惯了,真当我看不出来?”
孜桐佯装镇定,问:“我不懂你的意思,你既然知道了,你……”他有点说不下去。
张炽亲了下他的嘴唇,将他唇边的饭粒吃下来,“懂了吗?”
孜桐晕晕乎乎地点了点头。
晚上。
张炽带了孜桐去修车厂吃宵夜。
在场的人本来乱哄哄的,好不热闹,他们看见了张炽和孜桐过来,才停下了声音。
张炽把椅子一勾,先让孜桐坐下了,他才坐下来。
阿辰和其他认识孜桐的兄弟们在旁边默不作声,不过经过了这事,他们也大概明白了。
沉华在旁边笑笑,也没说话。
阿辰第一个开口,“老大,他……”
张炽看了他一眼,说:“叫大嫂。”
“大嫂,大嫂。”丸子像个复读机似的,学着张炽说话。
在场的人安静了半刻,突然哄然大笑。
“哎呀,丸子,你不能叫大嫂。”张桃说。
丸子睁着他那双懵懂的双眸,看向张桃。
“你应该叫……”张桃停了下来,问徐费源:“丸子应该怎么叫?”
徐费源轻咳了几声,没说话。
孜桐在一旁浅浅地笑,想着,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第七十七章 番外1 孜桐的童年
孜桐在童年时,无疑是幸福的,虽在单亲家庭出生,但母亲和外婆都非常疼他。
在他的印象里,他不问为什么别人有父亲,而他没有,因为他母亲并不喜欢提及这个话题。
她享受这个单亲带娃的生活,尽管追她的男人多如繁星,毫不在意她带了个孩子。
他母亲长得很漂亮,这种漂亮是没有攻击性的,甚至带了些兰质温婉,说话温声细语的,秉性却很刚烈。
他母亲看似温柔,若对方挖苦性的提到他没爹,她笑着回她,却句句损人损得对方笑容尽失。
他童年很幸福,仅仅在十一岁之前。
一切的改变,就在他放假的某个周六开始。
那天,他和母亲正准备去星园玩。
星园对儿时的他来说,就是一间巨大的游乐公园,有机械游戏,有游乐农庄,能玩能吃。
但他母亲不太愿意他玩得多,大概就一年去一次,孜桐日盼夜盼就盼那一天。
孜桐的成绩一向不错,那年参加的小学奥林匹克比赛更是拿了全市第一,母亲看着镇定,可眸里却盖不住的开心。
孜桐躲在母亲的怀里撒娇,趁机讨个礼物。
母亲心情愉悦,亲了亲他白嫩的小肉脸,轻声问:“想要什么?”
“我想去星园。”孜桐睁着他那双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妈妈。
她揉了揉孜桐稍有蓬松的头发,宠溺地轻笑,“好。”
再过几周就是他十二岁的生日,母亲打算提前给他过生日,周六去野炊,周日便去游乐场。
但去不成,以后也去不成,那快乐的地方在他心里好像成了坟茔,阴森森,又可骇。
周六那天,他的生活天翻地覆地改变。
从花团锦簇到刃树地狱,只不过用了一天的时间。
那天早上,他兴奋得像即跃的小鸟,蹦蹦跳跳地围着饭桌上的食物转。
他母亲刚出去拿了车,再打算停到门口,才方便拎大袋的食物。
可很快的,门外就传来的车流声。
孜桐以为他妈妈这么快就回来了,兴奋地想跑过去开门时,却被外婆慌张地一手拉住。
孜桐的疑惑也只是露出不到两秒,家里的门好像变成了废铁,被轻而易举地爆破,随后,几个穿着黑衣的男人进来了。
外婆害怕得牙齿打架,还没忘记把他藏在身后。
他们没顾及她是老人,直接将她惯到一边,再顺手拎起孜桐,风驰电掣地离开了。
孜桐甚至还听到他外婆的哭喊声,喊着他的小名。
“桐桐,我的孙儿啊!”
他没来得及喊救命,就被打晕了。
原来,那是他最后一次见他的母亲和外婆了。
然后,他就开始过上这种茹毛饮血的生活了。
那是他第一次见他的亲生父亲,其实他同学们跟他炫耀他们父亲的好时,他并没有任何羡慕的情绪。
他有自己的母亲,还有外婆,一家三口能过得很愉快。
只是这一切,没了。
没得很快,只是一下子的转瞬即逝。
他被母亲养得太好,让他适应不了这翻天覆地的生活,这像油锅里生活的日子。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他父亲的时候,是在医院。
他被扔到了地上,抬起头就是对上病床上的男人,视线对上他的那刻,孜桐并没有血溶于水的亲切感觉,有的只是抑出的胆怯和害怕。
男人看他时,就像打量一个有没有用处的东西,而不是人,没有任何的感情。
孜桐无措地左右顾望,求着旁边的黑衣男人,让他去找他的妈妈。
可自称是他的父亲却让黑衣男人把他关起来。
他是被男人关在了哪里。
他被关在了一间四壁无光的房间,只有一间床和一个洗手间,没有窗户,黑漆漆的一片。
无论他是睁眼还是闭眼,看见的只是黑暗。
这种无穷无尽的黑暗让他连闭眼睡觉都要产生了恐惧感。在角落里,刚刚有个黑衣男人扔进来了一个麻布袋。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翻了下,翻出了他的旧衣服,还有一个黑熊玩偶。
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会抱着他母亲送他的黑熊玩偶蹲在一边。
这玩偶陪他五年了,他每次抱着它,就能睡得着。
但他真正失眠时,是他知道母亲和外婆去世的那天,连黑熊玩偶都不管用。惴惴不安地看着他。
医生温和地问:“你在害怕什么?”
他愣着几秒,茫然地说:“我害怕睡觉。”
“为什么?”
“我一睡过去,她们就没在了。”
再后来,他知道母亲和外婆的死因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性格也变了,像被冰封了一样。
他哭没用的,没人会帮他。
他在父亲身边,没有一个人会疼他,疼他的那两个人已经没在了。
他只能把自己收起来,父亲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必须每天都接受不符合他年龄段的大量训练,他知道他父亲的目的。
他无非想把他训练成一个傀儡品。
父亲对他没有任何的感情,他也是。
他甚至觉得他父亲的腿瘫是对他最好的惩罚,不死不活,却渴望把权拿回来。
他不想如他所意,也不会成为他父亲身后的傀儡品,他甚至厌恶这一切。
他想要的生活从来都不是这个。
在他枕戈饮胆了七年,陈秉琰却出现了。
他的出现像极平旦后的一束光,将孜桐从浸满涸浊的深潭拉上来,让他暂时摆脱方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