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自有恶攻磨+番外(28)
他双手交叉,道:“老子不是你哥,你哥在家。”
苏覃悠对着他眨了眨双眼,“都一年没见了,你没想我吗?”
张炽:“没。”
苏覃悠撇着嘴:“哥,你还真伤我心。”
“……”张炽睨眼看他,道:“滚回你舅那边喝奶去,别烦我。”
苏覃悠道,“我又不是小孩,”他咧着嘴,继续振奋地问道:“你猜我怎么知道你会出现在这里?”
一年没见, 苏覃悠的个子窜得倒是挺快,之前比他矮上大半个头,现在也就比他稍矮一些。
不过张炽还是喜欢挑着他毛病,转了他的话题,恶劣地道:“你这身高怎么没点长进?”
苏覃悠有点不服气,“我还能长高。”
张炽:“你不是成年了吗?”
苏覃悠固执道:“反正还能长高。”
“行。”
他也才懒得管他怎么知道,他舅是当地官,他又是富二代,想查他媳妇开糖水店真没什么难度。
“你跑这做什么?”
苏覃悠捂嘴一笑,道:“想找你再续情缘。”
张炽:“……瞎说个什么,老子跟你可没情缘。”
苏覃悠眨了眨眼睛,语气带了点小委屈:“哥,你忘了你两年前怎么对我了吗?”
张炽:“……”
这语气还真以为他对他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这么一想,张炽觉得当年的自己确实是脑抽筋。
他磨了磨牙,话正准备出,就看到孜桐从厨房里出来,往前一扫,往苏覃悠的脸上停留了大概五秒,像在探究什么,再转向张炽,轻喊一声,“张炽。”
张炽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苏覃悠刚讲的那句话,赶紧道:“媳妇儿,我先出去一下。”
为避免他说多错多,张炽直接把苏覃悠拽出了门外,再往左走,在一条小巷口里停下。
“轻点,哥,疼。”
张炽松开手,问:“故意吧你,嗯?”
“故意什么?”
张炽:“你他妈刚说的那句话。”
“可那不是事实吗?”
“……”张炽道:“你少给我在这边添乱。”
“为什么?”苏覃悠眨眨眼地问道:“怕被你那个媳妇儿听到?”
张炽睨视他,冷哼一声,“对,”他认真地道:“我可打算跟他过一辈子,你敢去烦他,我可饶不得你。”
苏覃悠蓦地沉默半刻,撇嘴道:“你还不知道人家到底适不适合你,就打算过一辈子,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居家了?”
张炽被气笑,“适不适合还用得着你来讲?”
他问,“那你了解过他什么?”
张炽:“……你在说什么屁话?”
他咄咄地问,“那我随便问个简单的,他为什么来这边开糖水店?”
张炽:“……”
“或者说家庭,他有直接和你坦白过吗?”
张炽无奈地道:“有你这么刨根问底的吗?”
他对孜桐的家庭状况也仅仅在以前查过的资料得知,母亲和外婆车祸去世,父亲在美国。但要是孜桐来直接说,倒是没有,但他也没多在意,他也没告诉过他家里的事。
他和孜桐还在磨合期,他认为,在长期的生活下去,这些事早晚都会得知。
不过苏覃悠倒是点醒了他,确实是找个时间好好的了解对方。
他看着苏覃悠那咄咄逼人的那股劲,他扯了扯嘴唇,语气缓了些,眯着眼道:“行了,那也是我跟他的事,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回家去。”
第二十五章
他把苏覃悠赶回家之前,就警告过他,“我媳妇就是个开糖水店的良家男人,你可别去给他惹什么麻烦。”
苏覃悠问道:“我对他又没兴趣,哥,你到底看上他什么啊?”
张炽随便应付了事,“他好看。”
苏覃悠不服气地道:“我也好看。”
“你没他好看。”张炽想了想,继续道:“还有,我不喜欢小屁孩。”
警告归警告,以他对苏覃悠的了解,按他那爱给人招麻烦惹事的性子,感觉也不会善罢甘休。
——
张炽轻悄悄地把店门推开,第一眼就是看到孜桐站在柜台点数。
“回来了?”孜桐抬眸晲了他一眼,淡问。
张炽这头点得比什么都快。
他把视线转到他兄弟们,他们一触碰到老大的视线,迅速把头埋下来,装得一脸若无其事。他身为一个黑帮老大,灰溜溜地走回兄弟旁边坐下,双手放平在桌上,看样子极为乖巧地等着媳妇下班。
孜桐身穿白色衬衣,袖上的扣子往上边一捋,露出白净且骨骼分明的腕臂,停在了台柜上,拿着笔认认真真地算账着,这专注一心的模样看得张炽喉咙一紧,口干舌燥。
正当他色心悦目地盯着他家媳妇时,周肖林暗戳戳地问:“老大,搞定了?”
张炽头也不回,问道:“你觉得那混小子能搞得定?”
周肖林想了想,摇摇头。
“那怎么办?”
“让他先闹腾,大不了到时候给他哥打个电话就行,还怕治不了他。”
周肖林把头缩回去,“哦。”
张炽问,“我刚拉着那小混蛋出去时,你大嫂什么反应?”
周肖林茫然地道:“也没什么反应。”
张炽不信,“没点反应?”
周肖林老实答道:“没,大嫂就一直站在那算账。”
张炽:“……”
周肖林最近胆子大了,好奇地问起了张炽,“老大,你想大嫂有什么反应?”
张炽:“单身狗,闭嘴。”
张炽一直等,等到了孜桐下班,也没等到他兴师问罪。苏覃悠在店里对着他撩逗得还挺众目显着,孜桐作为一个对象怎么连个反应都没有。但既然他不问,张炽也没打算上赶子找事做。
张炽摇着木藤椅,吃完孜桐煮的宵夜,饱食餍足地打了个嗝,直接起身走到了正洗碗的孜桐身后,双臂环着他的修长的腰身。
“洗澡了?”张炽埋在他脖子,轻轻嗅着他的味道。
孜桐无奈地停了下手,“一回来就忙着给你煮宵夜,你说我洗澡没?”
张炽轻轻咬住他耳朵,调笑道:“那怎么还这么香?”
孜桐把他的头推到一边,“别闹。”
张炽说,“咱们来聊下天吧。”
孜桐转头睨了他一眼,“你先等我把碗洗好先。”
张炽不乐意放手,“就这样聊。”
孜桐只得问,“想聊什么?”
张炽想了想,道:“什么都行,只要你想说的。”
孜桐啼笑皆非,“我想说什么,你得起个头。”
张炽:“那就、你告诉我,当年为什么突然就搬家了?”他十三岁那年,情窦迟钝,以为自己讨厌孜桐就逮着这个长得可爱的小孩来进行欺负,欺负得差不多两个月,蓦地不见踪影,怎么找也找不着。他感觉到烦躁,如有麻绳在紧缚着心脏,别扭着,叫嚣着。
他忍不住走到了孜桐居住的房子,却发现已经被封住了。他茫乎乎地盯着这房子数分钟,心头上燃烧着一股难忍的焰,一直冲到喉咙,火辣辣的,如鲠在喉。后来才知道,这是失落的感觉。
是不是人总会变化,小时候长着一张苹果脸,软绵绵的,长大就冷得人靠近三步以内,都会被冻着似的。
孜桐的手停了一下,再继续刷碗,抿着嘴,轻淡道:“那会儿,我父亲想接我们回美国,中途发生了车祸,我母亲和外婆就在这场车祸丧生。”
他轻描淡写的几句略过,语气淡得与平常无误,但张炽听出了压抑。孜桐已经习惯性的把自己的情绪抑制着,抑到了五脏六腑,日居月诸,生气也好,伤心也罢,脸上都像戴着含凉如斯的面罩。张炽想,这样会不会憋出病。
他轻吁一口气,往他脖子亲了一口,继续问:“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孜桐放下手上的碗,轻轻攥紧了湿布,唇边微微一动,双眼似看着前面又似乎不是,一提到他的母亲,眼尾微垂,面色一软,“漂亮,良善,厌恶一切的犯罪。”但这样的女人,却惨死于非命。
罪人逞心如意地活在这世上,没有遭到任何的报应,而他兰姿蕙质的母亲和外婆却不得善终,要他如何接受。孜桐的眸底闪过一丝狠戾,沉沉地闭上眼睛,睁开后与刚刚无误。
他重新把碗拾起来刷,无意识地刷着同个位置,继续道:“她是一个特别好的女人,也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她对他说过最多的就是不要做违条犯法之事,她担心他迟早有一天会走上他父亲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