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影帝呢(92)
祁漠觉得对方摘下眼镜的样子有点像某个人,特别是眼睛,但具体像哪个,又一时想不起来。」
下面依旧是剧中剧:
孤儿继续往前走,来到了遗忘之城。
在遗忘之城,他得到了自己遗忘的记忆。
温柔美丽的母亲原来早被国王抛弃,在饥寒交迫中痛苦死去。
孤儿回到极北之地,杀死了国王。
孤儿已经杀死了三个人,这次他迷失了方向,再也找不到去往白云之国的路。
他四处流浪于危险的边境,为了活下去一次次失去人性,等终于来到白云之国时,孤儿已经疯了。
他疲惫地倒在女神像面前,已经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愿望,但他并不难过,他有了新的愿望。
他说:“请让我永远感受您的温暖吧,女神。”
“我愿长睡不醒,从此在幸福中死去。”】
第79章 坠落
意识昏沉。
头痛欲裂。
晕倒前的最后一幕,是城文阴鸷的双眼,和朝自己挥来的电击棒。
在那一刹那,被电流击穿五脏六腑的感觉,让时风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身体失去控制后翻天覆地的画面,好像还在前一秒,睁开眼后却坐在一个陌生的屋子,手脚都被绳索死死束缚着。
时风下意识想张嘴,结果发现嘴巴被黑色胶带缠住了,他现在的模样,还真像一个被绑架的人质。
窸窸窣窣,药片在瓶中滑动的声响传来。
时风循声望去,跪在地上的城文仪态全失,正急切地往嘴里倒着药片,狼狈、怪异而又神经质。
那双手颤抖得不太正常,好多药片都从嘴角滚落下来,城文捧过水杯,仰头灌了下去。
吃完药后,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整个人躺倒在地上,脊背干瘦佝偻,如同迟暮的老人。
时风听到对方的喘息,一声一声,随着肩膀上上下下,沉重到肺腑里。
药瓶轱辘辘滚向一边,时风皱眉辨认瓶身的英文名称。
好熟悉的名字,是治疗什么病的来着?
精神分裂……?还是……躁狂症?
时风警惕地盯着城文的后脑勺,身体不自觉紧绷。
如果对方真有相关的精神疾病,那他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要危险的多。
这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还是一个想要杀人的疯子。
时风一眨不眨看住对方,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城文摇摇晃晃坐了起来。
他静坐着缓了一会儿,抬手,往后捋了捋凌乱的头发,站起身,拿过桌上的眼镜戴好。
察觉到时风的目光,城文缓缓将一双笑眼对过来,温和地问:“醒了?”
城文看了他几秒,意识到什么,走过来,蹲身撕开他嘴上的胶布。
面对突然靠近的城文,时风却浑身紧张,不由往后缩了缩。
城文蹲在他面前,用那对黑沉沉的眸子看他,问:“想说什么?”
时风道:“我是做了什么你这么恨我。”
“恨?”
城文微微颔首,笑眼缓慢眨了两下。
“怎么可能,我最不恨的就是你了,你还记得吗,我们在很小的就见过面了。”
时风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的本名是不是叫时树。”
城文依然是那副表情,“我的名字叫城文。”
“可《朝圣》是你写的。”
“不是。”
城文脸上的笑意稍稍淡了。
“那是时树的故事,不是我的。”
时风闭上眼睛,复又睁开。
“我们能好好谈谈吗?至少让我知道原由,你说你不恨我,但我其实不太清楚你为什么这么做。”
“还是说,跟我的父母有关?”
听到这里,城文终于有了正面回应。
他冰凉的手指如蛇般缠上时风的脸颊,然后,又缓缓往脆弱的脖颈移去。
“是的……”
城文几乎靠近到堪称亲密的距离,明明动作温柔,时风却逐渐感到窒息。
“你还记得在那间休息室里,看到过的视频吗。”
城文开始轻描淡写地说起真相,手指也慢慢收紧。
“那其实是我拍摄的,而且,你妈的轮椅不是被挤翻的,是我让人去故意推翻的。”
“当时,我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被无数只脚踩,而你站在台上遭万人唾弃,那是我最愉快的一天了。”
时风肤色涨青,想喊喊不出来,脖子上那只手的力度可怕又偏执,为了摆脱临近窒息的状况,时风开始挣扎。
城文却还在笑,笑得相当愉悦。
“无论是书一、赵太明、何漫漫、王谷……全都只是替罪羊而已,在你死之前我还是把事实告诉你,你所遭遇的一切,全都是我的手笔。”
“我亲爱的,弟弟。”
时风忽然暴起撞开城文,手脚被缚无法站立,他跪趴在地上大口呼吸,咽喉撕扯着咳,咳得撕心裂肺。
城文不痛不痒,很快又重新过来,暴戾地抓住他的头发。
城文再已无法掩饰他的疯癫,他亢奋无比,身体里似有无穷无尽用不完的力气,时风很快便无力摆脱,被对方掐住脖颈按在地上,于生死之间拉扯徘徊。
“不是想报警吗,报吧,你觉得警察救得了你吗?我告诉你,那种没用的存在根本救不了任何人!但有一个人可以,你现在打电话让你爸来救你,我就放开你,打不打?”
时风根本无法开口说话,就连呼吸也断续成紊乱的气丝。
在城文近乎疯狂的双眼里,他感觉到额头扑腾的血脉,正滚烫地扑扑直跳,视觉已有些模糊。
时风整个人被城文掼到墙上,后脑勺被撞得震荡。
他痛叫一声,城文把手机举在他眼前,强迫道:“现在就给时近威打电话让他过来救你,否则我下一秒就让你死。”
时风颤着手去按号码,好几次按错了,城文的表情便阴鸷一分。
等终于将那个号码拨出,时风闭眼,精疲力尽地靠在墙上。
全身上下哪里都痛,他能预感到情况不太好,流逝的每分每秒都是倒计时,时风完全相信,城文这个人存在即是危险。
父亲的号码,他是记得的,但时风还是有些许不安,他没有把握父亲一定会接。
然而,10秒后,对面接通了。
时风心脏一窒,莫名感觉眼泪都要掉下来,他立马便对着手机叫了一声:“……爸!”
那边不知是什么反应,一片沉默。
时风顾不得其他,生怕对面把电话挂了,急切地又喊了一句:“爸,我是时风。”
时风望一眼面前阴冷的视线,喉音嘶哑道:“救我……”
城文利落地挂断。
他满意了,起身松开了时风。
但城文却并未离开,而是来回在屋里踱步,不停翻找着什么东西。
一会儿,他又站在镜子前,毫无由头地打理头发。
将额前凌乱的发丝重新打理好,城文拿起那瓶不知从什么地方翻出来的不明液体,拧盖,仰头喝了一口。
如果不是对方在吞咽时明显紧皱的眉头,时风差点以为那只是一瓶普通药液。
但很快,不由时风细想,城文拿着那瓶不明物,转身重新朝他走来。
当时风闻到从瓶口散发而出的刺鼻气味,他一下子便明白了这是什么。
遭了……
明白已经没有退路,城文居然……想要拉着他一起服毒自杀!
城文捏住时风的下颌,另一只手尝试强行灌毒,被时风屈膝一下踢中肚子,他丝毫不停歇,无论怎样都要让时风喝下去。
巨大的不安将时风笼罩,求生欲下他拼命挣扎,“我不喝!!唔、唔唔……!”
时风不住扭头,城文扬手就扇过来一巴掌,那力度甚至大到时风的脑中嗡嗡作响。
“活这么久也该活够了吧?你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吗?我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活了这么多年、这个恶心至极的世界!我早就受够了!”
时风死死咬住牙齿,无论对方怎么灌,就是不张开嘴,褐色液体顺着下巴流下去,滴得到处都是。
似乎正在做的事情让城文尤为亢奋,他在低声地笑,呵呵哈哈,肩膀轻颤。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然而,他眸中带泪,里面竟藏着浓烈的痛苦。
“我要让时近威,亲眼看着你死。”
时风牙关发酸,已经快要坚持不住打开。
就在此时,巨大的声响从窗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