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能有什么坏心思呢(69)
“啪”的响声清脆。
前排白秘书和司机都以为傅施阅打了林斐,不约而同惊讶回过头,却看到自家老板偏过脸,轻薄精致的眼镜斜到一边,指腹抹抹嘴角,低着头笑笑,声音暗哑,“没能耐。”
林斐有种一拳落空的无力感,盯着他几秒,“你是真的有病。”
傅施阅握住他的手,强制十指深深交叠,“我有病,你就是治我的药,别再为其他人生气,我会更想要毁掉他。”
真有病,有病,神经病,林斐脑子里来来回回这几个词语,他不该认识周勉,更不该认识傅施阅,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当初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和桥上那个要轻生的男人说:“你去死吧。”
司机和白秘书默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看向前方。
自家老板是什么人,白秘书太清楚了,心狠手辣,残酷无情,从来只有他逼的别人卑微无奈,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傅施阅,林斐在自家老板心中的分量可见一斑。
真是一物降一物。
一行人回到傅施阅临江市居所,浦江边上的大别墅,林斐走到玄关处,大厅里小女孩咯咯的笑声,声音熟悉,他皱起眉,大步绕过屏风遮挡。
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小姑娘坐在地上,给洋娃娃穿衣服,听到脚步声,惊喜抬起头,小皮鞋噔噔噔地跑过来,像只燕子载在林斐身上,“哥哥!”
“你应该不会想我去见你奶奶。”傅施阅自嘲地笑了下,解下腕表,递给旁边的人,“你父亲现在在科锐中东分部,你妈妈你不想见,我想让你开心点,只能把你妹妹带来。”
“哥哥!哥哥!”渺渺拔高声音,想引起林斐的注意。
林斐推着她额头拉开距离,不想理傅施阅,看着渺渺,化身冷漠酷哥,“你的脸怎么这么脏?”
“我吃了巧克力。”渺渺怕他嫌弃,手背抹抹嘴角的巧克力,越抹越脏,整张脸花的能上台唱戏。
林斐抽回手,毫无情绪地说:“你太邋遢了,赶紧收拾东西回家找你妈。”
渺渺张嘴干嚎,脸上一滴眼泪都没有,边哭边可怜巴巴地看林斐。
林斐瞧着她这样,不禁好笑,“你门牙都没了,嘴还长那么大,再哭牙掉的一颗都不剩。”
渺渺连忙捂住嘴,大眼睛眨呀眨,呜呜咽咽地说:“哥哥,我好想你。”
“恶心。”林斐揪住她的衣领,厌弃地道,“我带你先去洗洗脸,你少恶心我。”
林斐单手拎着她进了洗手间,拿条毛巾浸湿,蹲下来粗暴地给她擦脸,渺渺一动不敢动,僵硬站在原地,林斐的动作逐渐轻缓,渺渺抽抽鼻子,小心翼翼地抱一下他,又赶紧松开,“哥哥,我是真的想你,妈妈不让我来找你。”
孩童身上浅浅的糖果香味舒适,林斐一路上暴戾的心慢慢平静,嘴里恶劣地道:“你妈叫我给你输血,后来连句话都没有,我以为死了呢。”
“没有,没有。”渺渺摆摆手,转一圈让林斐看看完好无损的自己,“叔叔送我坐飞机,去好远好远的医院,妈妈说那是艾莎公主的故乡,我在医院里住了好久,昨天叔叔带我回来的。”
林斐把毛巾扔在她头上,没好气,“叔叔?你妈又找新老公了?”
“是外面那个帅叔叔。”渺渺神神秘秘眨眨眼,小声说:“叔叔和妈妈达成协定,叔叔说以后妈妈都不能来找你。”
林斐微怔,向后仰靠在墙上,“他还说什么了?”
渺渺歪着脑袋想想,黏糊糊扑上来,抱住林斐一条腿,“叔叔说我身体里的造血什么胞是你的,以后我和你流的的一样的血,让我要好好的对哥哥。”
第五十章
林斐拎着渺渺的衣领从洗手间出来,白秘书半蹲在客厅,收拾渺渺的一堆玩具,她确实长的美艳动人,不知不觉能让人降低防御心理,不怪贺言宁会上她的当。
“再把脸洗一遍。”
林斐把渺渺推进洗手间,关上门,径直朝白秘书走过来,一脚踩在芭比娃娃裙摆,居高临下看着白秘书,“姐姐,助纣为虐的感觉怎么样?”
白秘书站起身,看一眼不远处黑白两色的开放式厨房,傅施阅脱了西装外套,袖口随意贬一截,心无旁骛的煎牛排,丝毫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林斐,贺言宁的事并非我所愿,他不该得罪傅总。”白秘书叹口气,惋惜地道。
林斐垂下眼,笑一声,“因为他认识我,就算得罪你们傅总,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白秘书神色微变,“傅总对我有知遇之恩,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我做的这一切问心无愧。”
“你真的问心无愧?”林斐上下端量她一遍,嘲弄弯着嘴角,“你的心和你们傅总一样黑透了。”
白秘书又看向傅施阅的方向,方才车上那一幕震天撼地,比起怕傅施阅,现在更怕林斐这个小疯子。
林斐捡起地上芭比娃娃,拍拍上面灰尘,“你不用看他,我不会和你动手,冤有头债有主,我分得清该找谁。”
傅施阅走过来,手摁在他的后脑勺轻轻推一下,瞥眼如坐针毡的白秘书,柔声问林斐,“需要我让她给你道歉吗?”
说着,傅施阅下颚一抬,白秘书像一个活灵活现的提线人偶,立刻低头歉疚地说:“对不起。”
“消气了吗?”傅施阅偏过头端详林斐,似笑非笑地问,“你要是觉得不够有诚意,我让她给你跪下道歉怎么样?”
白秘书诧异地看他一眼,默不作声。
林斐面无表情,毫无感情地陈述,“傅叔叔,你真是有神经病。”
傅施阅扬手,白秘书转身向外走去,他回到厨房,从善如流地将煎的恰到火候的牛排端上餐桌,两大一小三个餐盘,点缀着碧绿薄荷叶,卖相极佳。
“带你妹妹来吃饭。”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鱼子酱,锋锐的餐刀翻转,涂在热气腾腾牛排上。
林斐目光锁在雪亮的餐刀,盯着看几秒,傅施阅抬起头撞上他的视线,稍怔,握着餐刀的锋刃,朝着他递过来,“能让你消气的话就来吧。”
银质的刀柄冰凉,林斐慢慢握住,抬眼看着眼前这个泰然自若的男人,一言不发。
傅施阅走近他,握着他的手调整姿势,微微一笑,“握刀的姿势不对,正手握刀是会形成贯刺伤,很容易一刀捅死,而且会割伤你的手,你试试反手握刀,能避开大部分重要器官,不会伤到你的手。”
林斐一次又一次刷新对变态的认知,神经病那三个字已经不足以概括。
渺渺一路跌跌撞撞小跑过来,脸上水漉漉,扬起脸看林斐,“哥哥,我洗干净了吗?”
林斐单手抱起她,简单粗暴撂在椅子上,“吃饭,不准说话。”
渺渺两只手揪住他的T恤衣摆,开始耍赖,“哥哥坐我旁边好不好?”
林斐掰开她的手,端起餐盘坐到对面,“你太烦了,我很讨厌小孩。”
傅施阅视线在兄妹两之间来回扫一遍,拉开椅子坐到渺渺身旁,拿起方才林斐手里的餐刀,慢条斯理地擦拭,“渺渺,你哥哥今天不开心。”
渺渺乌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人小鬼大,“妈妈说哥哥有男朋友,哥哥是因为男朋友不开心吗?”
傅施阅瞥眼冷淡的林斐,哂笑一声,“因为你哥哥的男朋友是人渣,他很喜欢你哥哥,不希望你哥哥和他讨厌的人接触,他伤害了那个人,你哥哥为此很生气。”
“人渣是什么?”渺渺好奇地问。
傅施阅漫不经心地道:“人渣就是像叔叔这样的。”
“人渣是好人的意思呀!”渺渺恍然大悟,笑眯眯地看着林斐,“哥哥,你长得那么好看,还那么厉害,会有很多人渣喜欢你的!”
林斐心里翻个大大白眼,实在听不下去,切好的牛排推过去,“闭嘴,吃饭,不然把你丢出去。”
渺渺连忙低下头,笨拙地握着叉子吃牛排,卖乖这一方面和林斐如出一辙的像。
林斐没什么胃口,气都气饱了,吃完饭哄着渺渺睡下,小姑娘缠着他讲睡前故事,他很应景的讲了个鬼故事,吓的渺渺脸色雪白,躲在被窝不敢出来,极大满足林斐的恶劣乐趣。
即便林斐对汪素洁毫无感情,可这个身上和他流着一样的血,这条命都是他赋予的小姑娘,有种不一样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