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能有什么坏心思呢(44)
傅施阅看着他的眼睛,很温柔地笑了下,“和我在一起,我不会让你羡慕其他人。”
林斐心里“哇哦”一声,长得帅,成熟多金,有魅力,还那么体贴,抛开那些令人细微的不适感,眼前这个男人完美无缺。
难怪能有人愿意追他十年。
他跨过椅子,坐在傅施阅膝盖上,甜滋滋地说:“傅叔叔,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傅施阅抬眼,勾着他的腰往前拽一截,亲密无间的距离,慢条斯理补充前一句话的条件,“你能做到答应我的,我们会一直是现在这样,如果你违背约定,我们会换种相处方式。”
绝对服从,绝对忠诚,绝对信赖。
林斐都能倒背如流了,伸手去解他扣的严丝合缝的衬衣扣子,不以为意,“什么方式?”
“你不会想知道。”傅施阅纹丝不动,任由他为所欲为。
那种隐约不舒服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林斐可以确定傅施阅不是在开玩笑,方才的浓情蜜意像是虚假的似的,这种诡异的相处关系绝对不正常。
他竭力让自己不要联想,转移这个令他不适的话题,“你又吓唬我,我还没问你呢,我刚见到向叔叔了。”
傅施阅挑眉,“哦?”
林斐撇嘴,委屈地说:“我觉得他喜欢你。”
傅施阅毫不意外,甚至有点冷漠,“眼力不错。”
“你早都知道他喜欢你。”
林斐看出来了,更委屈,可可怜怜,“你还让他来你家。”
方才诡异的气氛缓和,傅施阅平声静气,“向笛来写导盲犬的代码,至于感情,是他自己的事。”
“哦?”林斐学着他的语气,“我要你拒绝他。”
傅施阅饶有兴趣地眯起眼睛,“好。”
林斐凑到他耳朵边,乘胜追击,“以后不要让他来你家。”
傅施阅轻哧,点点下颚,又说,“好。”
林斐想了想,哼一声,“他给你家写的代码,里面有他名字,我要你换成我的。”
“好,还有什么?”傅施阅耐心十足地问。
“没了,等到我想到再补充。”
林斐笑眯眯,两颗小尖牙单纯明稚,不知不觉的施展一套招人喜欢的软性控制。
只是一个小小试验,如同上次直白要求按摩,他们就像互相在较劲,看看谁能彻底控制住谁。
只不过傅施阅的控制更明显,他的控制更浅,更隐,软软的示弱,却是在一步一步试探底线。
林斐最近用脑过度,很费神的,洗完澡,水灵灵钻进傅施阅被窝里,懒洋洋打着哈欠,“我要听王尔德当睡前故事。”
傅施阅端着精致的书,缓慢有致地念,林斐困得不行,爬进他怀里,拉着他另只手搭在自己腰上,声音困倦,“我爸怎么样,你没给他钱吧?”
“我们坐下谈了谈,他很欣慰有你这样一个儿子。”傅施阅看着他细密漆黑的睫毛。
“我才不信。”林斐往被子里缩缩,闭上眼睛,突然又睁开,“他没威胁你吧?”
傅施阅单手合上书,揽住他的腰固定,低笑,“没有,你睡吧,他以后不会打扰你了。”
林斐实在困的不行,咕哝咕哝又念叨几句,沉沉睡去,傅施阅目光静静注视着他,即使林斐闭着眼睛,依旧能想象到那双鲜活的眼睛。
人是社会性的动物,按照正常人的标准,需要有朋友。向笛和程则是他选中的朋友,为了表面上,能让他和正常人一样的朋友。
别人的喜爱,厌恶,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能让林斐开心,就当是给林斐今天表现诚实的奖励。
等到怀里的少年彻底熟睡,他拿着书籍走回书房,归类到书架,顺手取下一个漆黑的盒子,掀开盖子,里面是一颗镶钻的骷髅头,在幽暗的灯下深深地看着他。
他取出来,漫不经心地端详一番,丝毫的不敬畏,随手抛在桌上,这里没有香炉、纸钱,即便今天是祭日,也不能祭祀。
也没必要祭祀,毕竟女人是在他面前跳河轻生,死的很干脆利落。
傅施阅从盒子里拿出另一件东西,一把陈旧的黑伞,指腹轻柔地抚过,像对待情人般的温柔。
独自站在桥边除了轻生之外,还有另一种可能——回味曾经这里发生过的事。
第三十三章
再过几天要到期末考试,林斐大部分精力放在学习上,大课间他和周勉一起出去透气,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周勉捧着手机打游戏,“你说我妈烦不烦,非得说成人礼要大办,要办的像明星出道,还要把亲戚朋友全请来。”
“长辈爱面子。”林斐后背靠着栏杆,剥一颗奶糖,含在嘴里。
周勉啧啧几声,“我妈就想借机显摆我舅舅,还好我舅舅出差去了,来不了,不然场面多尴尬。”
林斐轻轻喔一声,掏出手机,边和周勉闲扯,边敲键盘,“你妈这种心理正常,我要是有这么个弟弟,我也天天显摆。”
游戏里传来死亡音效,周勉合上屏幕,“我就烦她这点,我舅舅不知道怎么和她商量的,下学期要把我转到临江的国际学校,天天上英语课,我头都大了。”
“这不是好事吗?”
“对你来说是好事,对我来说是噩梦,我的人生目标就是游手好闲的富二代……”
林斐掌中的手机“叮咚”一声,傅施阅回微信了。
[斐波那契]:出差不告诉我。[哭唧唧]
[u5085]:临时有事。
林斐心不在焉地和周勉聊,这几天忙着准备考试,没顾上撩骚,敲几行字,面无表情看着手机屏幕。
[斐波那契]:有什么事比想我更重要?
[斐波那契]:我不管,我最重要,你出差也要想我。
周勉伸手拍把他的肩膀,林斐淡定锁屏,瞧见周勉古怪的目光,顺着视线看过去,许久未见到的严昊抱着一沓书,失魂落魄的从楼梯上走下来,严昊妈妈陪在旁边,妆化的乱七八糟,脚步虚浮,两个人全是一脸衰相。
“他读不下去了,退学了。”周勉努努下颚。
林斐几乎要忘了这个人,没想到几个月前风风火火的校霸,居然落魄成现在这副样子。
周勉像要说什么,张张嘴,犹豫几秒,还是轻声说,“林斐,我刚突然想起来,你和严昊的事,我和我舅舅提过一嘴,他问我是要长期解决方式,还是短期的解决方式,我直接选了长期。”
“什么意思?”林斐拧起眉头。
周勉舔舔嘴唇,“我在想,现在这算不算是长期解决方式?”
林斐看着严昊离去的方向,没说话。
“我别自己吓自己了,这事不可能和我舅舅有关系,纯属严昊孽力回馈。”周勉挠挠发凉的脖子后面,“呸呸呸!”
严昊的事,林斐无从了解,周勉这提一嘴,让他想起体育老师。
那天他向傅施阅简简单单叙述一遍,白秘书联系曾经的受害者曝光,警方教育部门双双出手,这事于公于私,处理方式无比漂亮。
除了体育老师提前跑路,把例行问讯变成了畏罪潜逃,网络舆论更进一步催化,退无可退,逼迫的体育老师跳楼自杀。
还有那个郑总,林斐从没见一个人那么疯疯癫癫,看见自己就像见了鬼一样。
霍老师的欲言又止。
那些时不时令他不适的相处细节。
一件事,一件事的垒起来,就像一面是密不透风的面具,他触碰到了面具,却不知道面具后是一个多么可怕的脸。
林斐握着手机,棱角咯的手心发疼,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可是内心里,有一道声音冷冷的质问,你真的觉得没任何问题吗?
温柔得体有修养,耐心绅士风度翩翩,就像是上帝之手赋予他所有人类美好品德,这样的人真实存在吗?
前几天睡在枕边,优雅闲适地念着王尔德的男人,揣测这样一个人确实不光彩,可林斐忍不住,这种想法像一颗种子,一旦发了芽,就止不住的野蛮生长。
林斐坏的坦坦荡荡,恶的堂而皇之,做的一切可以明摆在面上一样一样来理论,尽管道德败坏,他问心无愧,又不伤天害理,谁管的着他?
可他也怕,就像是家里可能进了一条致命毒蛇,与他朝夕相处,夜里谁能睡得着?
林斐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既然不确定有没有蛇,那就要主动出击,试试把这条蛇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