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奇妙(29)

“嗯，我知道了。用餐愉快。”程铎挂了电话，直接搜了剧组附近的火锅店，等他们到的时候，程铎看着门外停着的车，就知道自己是来对了。

几人上了楼梯，在转弯处被服务人员拦了下来。年轻的服务员看着单手插兜，穿着白色衬衫的程铎有些纠结，看着这人这么帅比屋里明星一点都不差，实在不像是狗仔，可客人又说一定要对暗号才能进。

服务员红着脸低声说：“暗号。”

程铎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她，服务员声音更小了：“没有暗号不能进。”虽然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能把衬衫穿的这么好看的男人，而且还帅的那么明显，可是没有暗号也不能进。

程铎身后的助理3号拿起手机给剧组的一个副导演打电话问到了暗号，走到服务员的身边用不太大但刚好几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不是狗仔。”

那模样不仅不是狗仔，还像极街头交接的特务。

服务员瞬间精神，伸手示意：“先生您请。”

程铎走在二楼的走廊里，助理四下找方亦。二楼的空间不小，分开隔成10几个包间，每个包间都用镂空的屏风隔开。现在气氛正高，特别是摄影组的几个大汉，脚下的空地已经被啤酒瓶堆满了。

一个微醺的摄像大哥看到程铎一愣神说：“我T妈真醉了，不能喝了，都出现幻觉了。”

“你咋了，梦见美女了？”周围人笑着说。

“我好像看到大老板了。”这人说话，几个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清人后忙起身相迎，惊呼道：“我去，程总！”

开机前的那场宴会大家都记得，喊出的同时就想起程铎和方亦的关系。几人眼眼神一转就明白了事由，坐在门边的大哥跨过脚下的酒瓶来到程铎的身边说：“季导和小方在里面那间，我给您带路。”

程铎点了点头，跟在大哥的身后。

“要说，您对小方可真好，这么忙还抽空来看小方。”

程铎心里点了点头，可不是。

身后的助理却出声了：“大哥，程总主要是心系剧组的进度，是关心大家，并不是针对特定的人。”

程铎缓缓回头看了助理一眼，助理挑眉觉得自己的表现甚好，都引起老板的关注的了，只是老板的眼神怎么像是在看傻子？

“您说的对，是我唐突了。不过小方也好，守身如玉的从来不乱来，剧组年轻的小演员有几个都对他有意思吧。男的女的都有，要说人啊就得长的帅就是好，现在是男色时代了，现在我看剧组的那条流浪狗对小方摇尾巴都摇的狠些。”大哥叭叭地说，一点都没有被助理影响，不过说着说着这话题就岔了。

“程总对他人的私生活......”并不关心还说出来，被自己老板截了去。

“那他呢？”程铎挑眉问。

“他，谁？小方啊，他，噢！”大哥转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忙接着说，“他守身如玉啊，啥绅士手，啥安全距离，从不直接碰别人的身体，尽量避免肢体接触。好着呢，也不乱玩。你不知道啊，程总，有的剧组可乱了，什么剧组夫妻，拍完就散的。有的会玩的，白天拍戏，晚上PIAY，还有对戏对到床上去的，海了去了。这孩子不错，您保护的也好，你俩天生一对。”

助理听到这又要张口，转眼就看到老板威胁的眼神。

程铎：怎么着，听不得我们俩好啊？！！！

助理：老板，我住嘴，我住嘴，您说您说。

程铎：哼！

大哥说完一指包厢的门说，“程总，就这，您进吧，我就回去了。”说完摆了摆手，唱着《天生一对》的歌往自己的包厢里走去。

助理推开门，程铎一眼就看到了方亦，恰巧方亦听到门声也望了过来，两人一对视，真是刹那火花，心跳声差点震伤了自己，一眼得了内伤，心驰荡漾。

方亦这时候倒像个18，9岁的孩子了，愣头青似的顾不上旁人的猜想，平时的稳重和矜持全丢的干干净净。一下站起身说：“程铎，你来了。”满脸掩饰不住的欣喜。

程铎点了点头，冷着脸忘了做表情。下意识地看向了主座上的季明，季导忙站起了身还出声招呼着：“程总来，没想到您能真来，刚才我们还说起你呢。”

这下桌子上的人全站了起来，有些局促有些打量，视线全集中在了程铎的身上。

隔着袅袅的烟雾，程铎独扫了一眼坐在方亦旁边的宁越一眼，勾唇浅笑，露出方亦心心念念的梨窝说：“刚好在附近出差来看看，你们。”说着话就安然落坐在了季明挪出的位置上，在季明和方亦中间。

和程铎的自在不同，助理3号有些担心地看了看自家老板一眼。

程铎平时不在外面吃饭，家里有厨师，就算是应酬也是在很私密的菜馆或考究的酒店。这大锅的火锅，老板吃的惯吗？还有这密密麻麻挤着坐在一起的人，助理觉得程总现在是被美色迷了眼，等清醒的时候一定会难受。

方亦看着主位上的程铎一脸的开心，一双桃花眼就黏在了程铎的身上，怕他吃不惯，让人把全辣锅换成了鸳鸯锅。然后站起身要出去给程铎调料。

程铎按着方亦的肩膀，笑着说：“不必事事亲为，小楚知道我的口味。”

助理3号打了个寒战，这才想起被方亦抢去的事情，都是自己的工作，忙站起身疾步走了出去。

氛围再次热闹了起来，因为明天还要拍戏，主桌上的主演明天有戏，导演明令禁止不让饮酒。即便如此，在得知程铎的身份之后，起身以茶代酒表敬意的人还是络绎不绝。程铎很是给面子，只要起身敬酒，均举杯，沾了唇示意。

程铎基本上没有动筷子，除了尝了尝方亦给他夹的菜，就没多吃一口，由着方亦照顾。

“程铎，尝尝虾。”桌子上摆着白灼虾，除了火锅外，还上了几个热菜。方亦也知道程铎的口味，戴着手套剥虾。掐尾去头剥皮，只留中间小小的一截肉，还细心地沾了酱汁放在程铎面前的碟子里，低声嘱咐：“别只顾着喝茶，吃点。”

程铎看着他的样子，也忘记关注旁人的颜色，很是听话地吃了虾。等屋内的氛围稍稍平复了些，他低声问：“饱了吗？”

方亦自己哪里还吃的下，只知道伺候自己的大爷了，可还是乖巧地笑着回道：“饱了。”

宁越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悠了下，开口道：“没想到小亦和程总的关系这么好。”

“自然好。”方亦冷然回道，不仅脸上的笑没了，连眼神都冷了下来。

从那次停车场冒冒失失试探，程铎差点说出讨厌自己，到他自乱阵脚地跑到山上送补给，还有他们以前相处的各个片段，种种事情方亦逐条一帧帧反省，觉得自己做的不是那么尽人意，都带着自己身上并不常见的冲动和孩子气，好似任何事一遇到程铎之后自己就会失了分寸。反省之后便是后悔，生怕程铎也发现了自己不足。特别是从山上回来之后，他微信里的笑话还是继续发，每日三省不少，可程铎连个微笑的表情的回复都没有了，这更让他不安。

万幸的是上次视频后，他觉得程铎对自己好像没有那么排斥了。再在到今天，程铎来剧组探班，什么到剧组察看，他一概不信，坚定程铎就是回心转意专门来看自己的。这时候无论是谁想要去触程铎敏/感的神经，方亦都不许。

程铎看着反差巨大的方亦差点露出了笑，来时不着地的焦虑和担忧一下就散开了。又看了眼宁越黑成锅底的脸，恶趣味地觉得更加开心。自己开心了就想着给方亦一点甜头，不由地伸出手拍了下方亦的后背。

方亦像是被挠了肚皮的猫，瞬间收起戒备的眼神，再次把视线放在程铎的身上。

宁越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血量见红。他何时见过这么乖巧的方亦，他看到的都是竖着毛满身防备的，清透的眼眸还带着审视的目光，好似无论你有了什么腌臜心思都能被他的火眼金睛一眼看破。

程铎转头轻声和季明说了几句话，举杯站起身说：“我就是来看看剧组的进度，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行一步，不用送。”

说了不用送，可季明带着人一直送到了店门口，看到主演们又是戴口罩又是穿外套，还有剧组其他人也陆续走了出来。程铎忙说：“快带人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