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泪包[娱乐圈]+番外(194)
唉。这个家真是不能没有我。
岑意自觉地担负起照顾家庭的重任,照顾完弟弟再看看哥哥,伸手去探他的额头,“药带回来没?医生说你隔六个小时就要吃一次。”
“带了。”
“好像还是比我烫,快去吃药。”
“原来你是生病了。”
怪不得这些天楼下都没什么动静。沈闻叙不可思议道,“那你还说‘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出门’……害我以为你要干什么可怕的事。”
“吓唬你的。”说话的人毫无负罪感,“只是为了让你别出现在我眼前烦我。”
“……亏我还那么担心你!”
沈闻霁去厨房找水吃药,闻言顿住脚步,回头向他投来一瞥。
“亏我还……抽空担心了你一下。”他别扭地改口,埋头扒面,“看什么看。”
岑意捧脸继续观察,乐呵呵道,“你们两个感情还不错呀。”
“哪里不错了!”
“哪里不错?”
“……”
这不就挺不错的嘛。
这时间不知算早还是算晚。迟到的宵夜吃完天都快亮了,岑意却还接到项欢的微信消息,向他确认今天下午会来接他回去。
努力的大人都是通宵工作的。岑意心里小小地感慨了一声,回复她“好”,顺便把定位发过去。
项欢对他也还在线表示惊讶,“沈老师已经把地址告诉我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
“在你去医院陪护都能睡着的时候。”
项欢无奈道,“沈老师说不吵醒你,先把你先带回家了。让我隔天去接。”
“干嘛说得那么嫌弃。”岑意对着手机小声嘟哝,“在该睡觉的时间睡着了不是很正常么。”
“岑意哥哥。”
沈闻叙坐在他旁边,适时问,“你工作好了吗?”
“嗯?怎么啦。”
“来看看这个。”
第一眼见到就想说了。趁那人在厨房洗碗,沈闻叙悄悄拉着他到投影仪旁的墙角,“这个是不是你。”
楼下重新装修后,整个空间所有墙面都被刷成白色。原本那些浓烈的色彩和怪异的线条都消失不见,但只有这里特意保留了一小块。
岑意下意识地放慢呼吸,靠近了轻轻触摸。那是一只含泪的眼睛,用美丽的浅蓝色勾勒,眸中柔和的光影被描绘得十分动人。(第七章)
沈闻霁从厨房里走出来,就看见他俩并排蹲在角落里嘀嘀咕咕。
岑意拿手机对照自己,感到神奇,“原来我哭的时候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真的是你呀?我就知道。”
“嗯。还是因为见到你哥哥才哭的呢。”
岑意一本正经地说,“要珍惜愿意为你流泪的男孩子。”
“……”
沈闻叙神思恍惚地点了点头。
跟他说这个好像早了点。
但岑意莫名觉得他听懂了。
沈闻霁拿一罐汽水交换,把他赶回房间睡觉。另一罐扣住拉环,嘭地一声打开,“去楼顶吧?待会儿可能会看到日出。”
岑意接过汽水啜了一口,跟他往楼上走。
跟想象中四面漏风光秃秃的景象不同,顶层被围起来做成玻璃景观房。一打开灯,氛围感拉满。绿植爬满藤架,有沙发还有吊床,布置得非常惬意。
岑意躺上吊床,晃晃悠悠地欣赏布景。沈闻霁刚吃过药喝不了酒,他自己喝汽水有点无聊,看到酒柜上有只罐子里放了奇怪的东西,问,“那个是什么?好像你在医院用的输液管。”
被他关注的那条是长长的软吸管,可以一头插在酒瓶里一头叼着吸。
岑意对沙雕玩具很感兴趣,“我也想用那个喝饮料。”
沈闻霁提醒说,“那只我咬过。”
“不行吗?”
“……”
“唉。岑意还以为他嫌弃自己,“我们野营的时候,一颗苹果七个人一人一口分着吃。”
总能在奇怪的地方大大咧咧也是种本事。
沈闻霁不得不起身去拿了吸管冲洗干净,回来单膝半跪在吊床边,接过汽水罐子固定好一头,放在旁边的木箱上。
“这样很方便啊,就不用我自己手拿着了。”
岑意逐渐领会到沙雕玩具的妙处,目光去寻吸管的另一头,张开嘴,“昂。”
沈闻霁看他嗷嗷待哺的模样,只觉手中的吸管多余。故意拿得远一些,看他跟着伸出脑袋,探出半个身子朝自己追过来,越来越近,一低头就能吻住的距离,“你倒是给我……啊!”
话没说完,他冷不防从吊床上翻落,脸朝下。沈闻霁眼疾手快地撑住他,被他拿脸糊在大腿上。
目睹了一切的沈闻叙站在楼梯口,沉默了。
成年人的沙雕,小孩子是不是不应该插手。
岑意摸着撞疼的鼻子,眼泪汪汪地抬头,发现了他,“阿叙?”
沈闻霁略有不满,“你上来干什么。”
“我只是觉得,等睡醒之后岑意哥哥应该就已经走了。”
沈闻叙对于自己打断了什么一无所知,乖巧道,“所以要提前说一声再见。”
“会再见的。我有空就来看你。”
岑意捂着鼻子朝他摆摆手,“快回去睡觉吧,小孩子多睡觉长得高。”
沈闻霁原本以为按照平时的作风,他会留沈闻叙一起看日出,不留神把想法说了出来。岑意说,“因为还有事情要和你聊嘛。”
医院里被燕凡打断的对话,回到家后在沈闻叙面前,他们默契地没有多提。
岑意挣扎着从吊床上下来,不再折腾乖乖跟他一起坐沙发。望着远处昏暗的天际线,从边缘的话题开始涉入,“这里真的是你家吗?看起来不像住的地方。”
“原本是要开私人美术馆的,南获也很喜欢画。”
沈闻霁说,“后来计划流产,空着也是空着。”
怪不得,整个房子看起来都不像是住宅的格局。
岑意想着慢慢聊,谁知他一开口就说到重点。索性自己也不用再绕弯子,“你们找到孟岚了?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几天前的事?
浑浑噩噩,断断续续地度过了几天时间,沈闻霁不太能分辨。只能靠标志性的事件来划分,“是我们分开的第一天。”
岑意愣了一下,心里感到内疚。
这样的内疚可以追溯到医院里,又或者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已经存在。总想着,要是能早一点到他身边陪着就好了。
从前沈闻霁就是那样做的。在他对出道后的生活过分焦虑而暂时性失明的那段时间里,是沈闻霁每天陪着他。但在过去的几天里,那些锥心的时刻,却都是沈闻霁一个人在煎熬着。
能早一点来陪他多好。
岑意忽地明了,那个“不知道沈闻霁为什么喜欢我”的自我质疑多么没必要。
在那些灰暗而狼狈的日子里,他没有舞台上光芒万丈的吸引力,也不是乖巧可爱的讨喜形象。失去那些令人称赞的部分,每天怀疑自己是否还能过好人生的时候,沈闻霁也在好好地守护他。
那时候的沈闻霁,一定就和他现在的心情一样。知道他在经历艰难的时刻,喜欢的心情并不会收回,而是更加坚定地想要陪伴在他身边。
还不够清楚吗。其实沈闻霁早就已经证明过,他的喜欢并不是只因为岑意身上某一部分的光芒。
是因为岑意本身。
不知不觉完成了自我攻略。
岑意回过神来,继续问,“那你得到想要的了吗?”
得到了吗?苦苦追寻,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弃的线索。
沈闻霁摇头,低声道,“没有。或许……不会再有了。”
从真正走到他身边,开始了解他的第一天起,直到现在,岑意已经不止一次的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沉重而悲伤。
像是背着南获的影子。向前追寻无果,又在每一次转身的瞬间消失,终不得见。如同一生中注定无法再完成的夙愿。
那样深刻的执念,强烈到没有方法解脱。
岑意悄悄坐得更近了些,贴着他,好像能把自己的力量也传递过去。
“你是真的很想念他啊。”
沈闻霁勉强笑了笑,轻声说,“是啊。”
他从来没有说过“我好想你”这种话。无论对别人还是对自己,甚至是对着脑海中幻想的南获都没有说过。
可那些复杂的滋味里,自责也好愤怒也好,亦或者无论是困惑不解还是难过后悔,通通都揉杂在一起,融汇成一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