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泪包[娱乐圈]+番外(146)
身边两个朋友都是好脾气,站在他身边陪着没有催促。这样只会耽误别人的时间,岑意想,或许沈闻霁只是路过,也不一定就是来找自己的。
这样想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更难过。他瞄着沈闻霁的动静,打算干脆闭眼低头冲过去算了,就当没有看见。恰好这时,对面另一间练习室有人出来,到沈老师身边说了几句话,像是请教问题。
沈闻霁没有拒绝,跟他进去了。
岑意抓住机会,拉起身边两人迅速溜回了自己组。行为鬼鬼祟祟,看得林秋名不太明白,“他这是怎么了?干了什么对不起沈老师的事啊。”
“我也不懂。”祁燃叹气。
昨天的烦恼起码还能沟通,今天的悲伤就已经无法言说了。孩子大了真是一天一个样。
岑意充耳不闻,独自跑到角落里,翻出自己背包内的手机悄悄查看微信消息。
沈闻霁问他在哪。
果然是来找他的。
他忽地心气顺畅了很多,三两口喝完葡萄糖,态度积极地开始排练。
祁燃看了眼窗外,“那沈——”
“不管他。”
岑意振振有词,“排练重要!”
工作时间里没人去拿手机。他起初是为了快点摆脱脑海里的沈闻霁,后来找到状态也一直没有人来打断,就这样顺利地进行下去,到了午饭时间才解散休息。
工作时他没敢往窗外望,现在停下来再看,早就没人了。想去拿手机又怕回微信,索性不管了,跟大家一起去食堂。
刚走出教室门口,林秋名卧槽一声又把他塞回去,仗义地掩护,“沈老师怎么又回来了。”
岑意:“……”
祁燃也跟着望了一眼。沈闻霁站在后门口正在盯前门,一边盯一边活动脖子,像是站了很久,“他不会一直就没走吧……”
一间教室就两个出口,这样再逮不着人就奇怪了。“要么你就一直待在教室里……不过意意,既然沈老师等你到现在,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吧。还是听听比较好。”
祁燃问,“帮你留份饭?”
岑意默默点头,忐忑。等大家都走完了才磨磨蹭蹭地从教室门口冒出头。
沈闻霁瞄见他就往这边走,像到幼儿园接孩子放学回家的语气,“这么晚才出来?”
岑意没有看他,小声嘟哝,“不用你管。”
沈闻霁依稀能听清,愣了一下,看他走自己旁边这被劫持般的氛围,多少能反应过来,“今天不开心?出什么事了。”
谁要跟你聊今天幼儿园发生了什么!
岑意猛地刹住脚步,抬头瞪着他说,“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要来找我了!也不要等我,不要跟我说话!”
“免得我老是想你,想得我胸口疼死了!”
“……”
沈闻霁:“谁说我不喜欢你?”
岑意觉得自己骨子里就刻着个怂。偶尔一鼓作气,那么点气势也只能维持几秒。
排练了一上午肚子饿得咕咕叫。练习室走廊也不适合聊这种限制级的话题,沈闻霁带他去楼下超市买了零食和饮料,坐下边吃边说。
岑意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大口面包,夹层里香甜的炼乳裹满舌尖,安抚味蕾和肠胃,连带着情绪也正常不少。
吃东西能让他镇定下来。沈闻霁打开牛奶递给过去,顺便把知识点记在心里,“你为什么觉得……”
说到一半,自己先忍俊不禁,“觉得我不喜欢你?”
他好像还没这么闹过脾气。刚刚乍一听到愣了神,现在回想场面居然有点好笑。
岑意被笑得很没面子,想再瞪他已经没了底气,只能余光里不甘心地瞄他一眼,“因为你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啊。”
沈闻霁这时才想,好像是没说过。
既没谈过恋爱,也没什么仪式感,这种事还要被提醒才会注意到。
见他也一脸认同,岑意更愤愤地咬了一口面包。不料下一秒就被精准命中,“但如果我不喜欢你,为什么会说要追你?”
岑意突然愣住。看看手里的面包,又看看沈闻霁,豁然开朗地啊了一声,“对啊。我忘了你还说过这句。”
“……”
沈闻霁善良地替他找个理由,“蔓姐把你洗脑了?”
“她太可怕了!!”
就这个话题,岑意能跟他唠半个小时昨晚亲自体验后的感受。但转念又反思了下自己,诚实且沮丧地说,“也可能是我太笨了。谈恋爱好费力气。”
就这么几句话,他难受了一晚又加一个早晨。
别人谈恋爱都整挺好。他可倒行,男朋友还没正式到手呢,葡萄糖说不定都不够用,下次就得用上速效救心丸了。
谁谈个恋爱还得带着速效救心丸啊!
沈闻霁嗯了声,语气凉飕飕的,“不想谈了吗?”
不谈也有点亏啊。
岑意回忆昨晚的痛苦辗转和现在的豁然开朗,取舍的结果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要是你喜欢我的话……那我就再坚持一下吧。”
他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分分钟就能哄好。沈闻霁嘴角一弯,拆了支棒棒糖替他分担零食,“你倒也不像是很怕她。这么多年了,敢跟蔓姐正面对抗的人你还是第一个。哪里来的胆量那么凶?”
“你还嫌我凶?!”
岑意难以置信地放下面包,“她比我还凶呢,我再不凶一点你就要挨打了!”
“你还笑!我都吓死了!她都要欺负你了你居然眼看着都不还手!”
那个角度,稍微偏一下头就打不到的。他是太着急,一看到抬手就冲了。
沈闻霁没解释那么多没用的,仍旧精准点击:“不是还有你吗。”
“……哼。”
岑意果然被安抚到点上,甚至生出些许骄傲,继续吃面包,“那你来找我是要说什么事吗?”
他不知道。其实跟喜不喜欢无关,只是性格使然,沈闻霁天生就是只说重点说结论的那种人。赵蔓知道这点,还故意戏弄他。
原本今天来找人也是打算直接说结果的。现在听完控诉,沈闻霁干脆从头把他还未知道的都说一遍,“是南哥的事。”
“你曾经跟我说过身世,你父母跟他们的情况很像。都是ba,蔓姐比南哥还要大上几岁。所以想要个孩子很不容易。”
岑意点点头,聚精会神地听,“那他们现在有孩子吗?”
“有一个领养的孩子,现在在上初中。还有一个,七年前未出世就夭折了。”
“七年前?”这个时间节点很熟悉。
“嗯。”沈闻霁说,“就是南哥出事那个时候。”
往事敏/感如同雷区,稍被提及便会心跳加速,岑意忘了吃喝,紧张地听他讲不为人知的内情——那些被千万人好奇的,整件事里从未对外公布过的细节。
当年为了要孩子,两人试过很多方式。唯一支持南获退隐过安逸生活的就是未婚妻赵蔓,因为当公众人物压力太大,也保护不好孩子的隐私。两人定下约定,如果有了孩子就退圈结婚,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或者南获提前退圈,会有更安静的环境备孕。
不是不支持他们,但那时包括沈闻霁在内的所有人都想,毕竟还年轻,只要感情好,结婚晚点就晚点,无非是个形式。孩子也迟迟没有消息,于是一拖再拖。
“那天是巡演结束的第二天。”沈闻霁说,“我还在家里倒时差。南哥忽然打电话过来,敷衍了几声就继续睡了。”
两天前才见过面,打电话也只是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没听出什么异常。再醒时是因为赵蔓也打来电话,说联系不上南获。他这才觉得不对劲,再打过去已经找不到人。
沈闻霁顿了顿,只有说到这时,如常的声音才起了波澜,“那天蔓姐打电话过去……是为了告诉他,怀孕的消息。”
岑意一瞬间就明白。
她一直觉得如果那天的电话是被自己先打通,告诉南获两人有了孩子的事情,或许就能把他留下来。
可他一直正在通话中。因为打给沈闻霁的那几分钟,南获错过了她的电话。
一个月后流产,她失去了最爱的人,也失去了来之不易的孩子。
整件事情的始末,沈闻霁已经在脑海里反复回忆过成千上万次,再说起来,才能有这样的平静,“怀孕的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连秦骁和燕凡都没说过。也要我发誓守口如瓶。”
“那她这样……到底是在惩罚你,还是在惩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