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施宁走到客厅发现原森在茶几上留了张纸条,纸条下面还压着一张银行卡。

陆施宁:“……”

他即使喝醉酒也不会断片,短短几分钟内已经回想起自己昨晚的丢人事件。

原森在那张撕的狗啃似的纸上写:工作辞了,房租从卡里扣,密码xxxxxx。

他给原森发消息:【我衣服呢】

坐在沙发吃早饭的时候原森才回:【裤子在洗衣机,衣服扔了。】

陆施宁:【干嘛扔我衣服】

原森打电话过来,“你昨天吐了。”

陆施宁:“……噢。”

“记得昨天的事吗?”

“不记得。”

“好,那我给你叙述一遍。”

“……其实记得一点。”

“知道给你换衣服多费劲吗?陆施宁,你有暴露癖吗?”原森竟然还挺认真地问。

“我没有。”陆施宁强迫自己不要在这时候挂电话,不然原森肯定会狠狠记他一笔。

“那干嘛不肯穿睡衣?”

陆施宁妥协了,再一次顺着沙发滑下去坐在地上,“我喝醉了,酒鬼的行为是不受控的。”

“包括哭得稀里哗啦地喊我哥哥?”

陆施宁警惕地坐直身,“我没这么叫过吧?”

原森轻笑,“这不是记得挺清楚吗?”

关于醉酒这晚的脱衣服事件,大概过程是这样的——

被脱衣服的时候不吭声,脱完了才泪眼汪汪扬起脑袋问:“你为什么扒我衣服?”

本来还要给他换件睡衣的,但这模样太委屈了只好作罢。

第23章 迟到是借口

由于昨晚陆施宁喝醉,这顿饭还是原森付的钱。他本来打算微信转账,原森却说:“干嘛的啊,你还欠我一顿饭,就想这么把我打发了?”

陆施宁觉得还是再请原森一次比较有诚意,便也没坚持。

接下来的一周里陆施宁向人事部提交了辞职申请,顺顺利利收拾东西,只等把自己的那部分工作完成,月末就可以直接滚蛋了。

原森给他的那张卡他自然不能用,好几次和原森提,他都不拿回去,最后被搞得不耐烦了,说:“放你那儿能死吗?”

陆施宁说:“那我替你保管。”

原森:“随便你。”

原森的脾气比从前还要阴晴不定,陆施宁由衷希望他能去宠物医院看一看,不要对着他发疯。这段话他不会和原森说,表面还在做宠物医生才会做的事情,顺大型动物的毛,以及偶尔说好话夸夸,以免被按在猫科动物的爪下当磨牙棒。

张磊和邵清知道他辞职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惊讶。

邵清问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还留在川洋?”

陆施宁:“嗯,父母那边走不开。”

邵清举着手机“哎”一声,“好吧好吧,你能辞职就好,你那个破工作薪水是不差,但加班也多啊,这么熬谁熬的住。”

她前阵子已经离开川洋了,临走前开玩笑和陆施宁讲:“就不要你送了,许佳要是看见你指不定要立刻弃我而去。”

于是陆施宁没去送,只说下次她回来一定会去接。

而张磊那边更直接一点,说:“你小子终于看开啦?”

陆施宁正叼着pocky在漆黑的客厅里看恐怖片,张磊一顿胡咧咧,他“嗯、啊”应着。

直到对方问到关键性问题,“你怎么突然就想开了?”

红酒味的夹心漫在口腔里,陆施宁缓慢咀嚼,咬到手指才停下。

张磊说:“哥们,这是打电话不是发语音,你倒是说话。”

“因为一周内迟到了两次。”这多少有些夸大其词,陆施宁近来的说谎技术越发纯熟。

张磊:“那工作找好没啊?”

“正在找。”陆施宁把目光定格在女鬼的血盆大口上。

“实在不行就来我这边呗。”张磊人还是很好的,尽管偶尔说话戳人肺管子,但也十分热心肠。

陆施宁说:“不用了,这次想看看自己感兴趣的。”

张磊“呦呵”一声,“那行,找不到再和我说。”

实习期两个人来这家公司纯粹是奔着薪资高,对不对口自己有没有兴趣都无所谓,后来张磊熬不住早早逃了,剩下陆施宁一个人。

张磊是有退路的,陆施宁却没有。这么说不是很准确,再往深一层讲,是他自己认定自己没有,非要把自己挂到悬崖边摇摇欲坠才罢休。

恐怖片演到末尾,主角团只剩下一人,急促的喘息和诡异的音乐交杂,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原森昨天说过自己下午会来,陆施宁多少有点怀疑,他真的有在认真工作吗。

陆施宁去开门,电视还在继续播放着,原森站在门外不进来。

陆施宁还没什么反应,原森咬牙切齿:“你给我把电视关了!”

##

沙发两边坐着两人,电视黑漆漆的屏幕映出原森冷冷一张脸。

陆施宁将手里的零食递给原森,“吃一根。”

“大晚上的你在家拉帘看鬼片?”

“有什么关系呢,我又不怕鬼,而且天还没黑。”这不是挖苦,陆施宁发誓他没有。

原森将夹心棒叼在嘴里,咬了一口又掐回手上,“你都吃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

“不吃可以还我。”陆施宁朝他伸出手,那根吃了三分之一的pocky就递到他嘴边。

原森逗狗似的逗他,手指上下动一动。

你以为我不敢吗。

陆施宁张嘴咬下去,眼睛直直盯着对面的人。原森眼都不眨一下,从袋里又拿出一根递过去。

陆施宁不接了被戳到嘴唇有些恼,抬眼皮看男人一副恹恹的模样。

闹脾气的小狗也是小狗,原森根本不当一回事,零食往茶几上一扔。

“周三有事吗?”

“上班。”

“不是都辞了吗?”

“那也要干完这个月的。”

原森手肘支在沙发背上看他,角度的问题,侧颜异常帅气。

“不管,反正晚上空出来。”

“做什么?”

“之前不是说好了吗,带你去见几个朋友。”

“噢。”

原森眨眨眼,“小鹿。”

“嗯?”陆施宁抬起头。

“想好做什么了吗?”

“工作吗?”

“不然还能是什么?”

“还没,还在找。”

原森说:“找个自己喜欢的或者轻松的。”

“哪有那么容易。”

“这两者总要占一项吧。”

“你在国外工作很轻松吗?”

原森笑出声,随即否认道:“一点也不。”

“那干嘛觉得我能找到?”

“你和我不一样。”原森说这话的模样还挺认真的,可讲出的话一点都没真实性,“你可以选。”

陆施宁没有问为什么。原森的意思当然是不管怎样还有他给自己当后盾。

朋友之间会这样吗,发小之间会这样吗。

可他们是不同的。

陆施宁好像又闻到雨里的咸湿味了,还有漆黑夜晚救护车的鸣声,包括少年漫不经心的回答。

每当他抱有一丝幻想这些都会令他清醒过来。

原森忽然倒在他腿上,扬起头看他,“又在出神想什么?”

陆施宁低下脑袋。他们都不再是孩子了,这样亲密的举动为什么还能随随便便做出来,怎么不问问他愿不愿意……算了,不要问,他愿意的。

“你的脑袋好重。”他嘴里说着违心话。

潮湿的味道淡去了,鸣声也不再响,他渐渐忘了少年时期的那些对话,眼里只剩下面前这个人。

陆施宁的眼睛总是亮晶晶又水润润的,好像随时都会有泪会涌出来。

原森想起什么,“你哭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一点声音都不出?”

陆施宁说:“我现在没有哭。”

“我知道。”

“为什么要发出声音?”陆施宁说。

“你不出声我怎么知道?”原森开玩笑说,“憋坏了怎么办?”

“没关系。”陆施宁说。

在陆施宁的观念里,流眼泪是不需要被人知道的,哭泣声可以藏起来,肩膀耸动的幅度可以再小一点,难过仅仅是暂时的情绪,一切都会过去。殊不知他这样不发一言默默流泪的样子更像被谁抛下的小狗。

原森大多数时候都搞不懂自己这个发小在想什么,那天喝醉酒的谈话却让他隐约有了方向感。

“我昨天回了趟老家。”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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