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丞花开时[娱乐圈]+番外(82)
路杰西突然愣在原地,蓝色瞳眸燃起一团火光,似要烧着了幕布。
“当时我哥身中数枪,医生说可能有救的。是你父亲,皇室的权贵,剥夺了他生还的机会,硬是将他的心脏移植给了别人.....让我大哥生不能延续,死不能落个全尸,甚至死后还要在E国的军榜上给他定下叛国的罪名。路杰西!你说这不是黑白颠倒又是什么!”
路杰西垂着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颤着声音回道:“你在胡说八道!我爹地怎么可能......”
“他怎么就不可能!”洛宁愤怒的咆哮打断了路杰西的话,“就是因为我拒绝签那份心脏捐献书,他把我关在暗无天日的皇室监狱里,饿了我六天六夜。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歹徒的折磨,非人的催残,但依旧煎熬的苟活。我死都不松口签字,可这又怎么样!六天后,他们把我放出来,我见到的不是我大哥,而是一座连墓碑都没有的坟墓!坟墓啊——!”
“不!我不信....”路杰西捂住耳朵,连连摇头,一步一步往后退,“洛安是死后才进的医院,事实不是你说的这样。你只是在逃避伤害丞哥哥的理由,所以编故事骗我......”
“呵......我倒真希望我编的是故事。可我哥的墓碑!仇人的存活!都在明晃晃的提醒我,这一切真实得多么残酷!我没有办法光明正大替他报仇,但我可以让你们活得和我一样悲惨。”
“纵使你有千百个怀恨的理由我都可以容忍。”一道冷漠的低沉声突然从酒窖深处响起。
下一秒,南庭的身影骤现,稳步从石室走出:“唯独一条,我绝不能忍,就是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于丞心弦一紧,下意识五指扣拢。
幕布后传来一声急促的“庭哥哥”,又急忙改口,直呼其名道:“南庭.....!于丞死了吧?那么大的暴风雨,他不可能活着!知道这叫什么吗?现世报,只是你的报应报在了他的身上,他死了你会心痛吧,呵呵......报应!”
南庭顿住脚步,并没有回答语无伦次的洛宁,只对一旁的路杰西淡淡开口道:“jessy,你去车上等我。”
路杰西愣了好久,意识回神后上前一步,抓住南庭双臂使劲摇晃:“Uncle南!你和我爹地那么要好,你告诉我,我爹地不是那样的人,洛安的死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南庭反手握住路杰西手腕,示意他冷静:“你应该相信你的父亲,去车库等我。”
“Uncle南......!”
“出去等我!”南庭加重了不容反抗的语气。
路杰西默了一下,只好松手,垂头缓缓向石室走去。
整个酒窖一时陷入沉闷的安静,静得如一潭死水,让人感到窒息。
过了一会儿,凌天走上前对南庭颔首道:“少爷,洛宁已经去了半条命,接下来......我们还继续吗?”
南庭微微蹙眉,掀起眼皮,深邃淡漠的眸底裹挟着嫌恶至极。
“我曾经给他机会让他离开,是他自己不要。事情发展到今天,他必须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明白!”凌天点了下头,转身走到幕布后。
霎时,一直垂挂着的幕布顷刻间坠落,于丞终于见到幕布后的洛宁和两条凶狠的大狼狗。
幕布后的洛宁被绳子捆住双手,悬吊在半空中。耷拉着头奄奄一息,死白的脸色根本没有之前叫嚣的生气。
再往下,于丞瞧见洛宁的小腿受了伤,正淌着血。血滴进他脚下的酒池中,荡起一圈圈波纹。
这一刻,于丞浑身僵硬,寒意彻头彻尾的冻住他四肢百骸。
他认识的南庭即使再冷,也绝不会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可现在,他除了森冷的目光,对这一幕显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仿佛司空见惯一般,神色沉寂。
凌天放下绳子,使得洛宁受伤的腿一点一点没入酒池中。腿上的伤口碰着酒的一瞬,洛宁发出了痛苦难耐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南庭!你以为你这样折磨我心里就会好受吗?杀了我于丞他就可以活过来吗?你妄想!”
“谁告诉你于丞死了?”南庭微不可查地深吸一口气,“洛宁,我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但你仍不悔改,闹成现在这样,你怨不得我。”
话音一落,凌天摸出匕.首,一刀砍断绳子。
洛宁垂直坠入酒池中,一阵惨绝人寰的尖叫声顿时在酒窖中回响不绝——
于丞下意识捂住嘴,瞳孔瞬间放大。
他被洛宁痛苦扭曲的面容,被南庭的冷漠,生生怔在原地。
直到惨叫声变得虚弱,到最后安静如斯,没有了一丁点儿动静,南庭才淡淡开口:“带他走吧,他不配死在这。”
“是!”凌天弯腰俯身,刚准备伸手去抓酒池里的洛宁,酒窖里突然灯光俱灭,四下陷入一片漆黑。
很快,酒池中掠过一阵践水声。凌天下意识问了句:“是谁?”
于丞没有答话。
他趁着黑漆漆的酒窖,凭着记忆从酒池中准确抓到洛宁,扶起他就往来时的小道口走。
凌天慌忙跟着脚步声去追。
南庭却开口阻拦:“凌天,让他们走。”
“少爷!刚才救走洛宁的人要是传出去......”
“我说了让他走,没听到吗?”南庭的语气很不耐烦。
凌天不再多言,只暗自摸黑走到小道口,打开了开关总闸。
“少爷,我马上去查,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从您手里救人。”凌天还是不甘心。
南庭缓缓摇头,忽而抿唇微笑:“不用了,告诉楼上的人,放他们走。”
第71章
洛宁的双腿一直在滴血,于丞只好背着他赶到附近的平房歇脚。王妈之前在这间平房住过,他希望能找到些可用的药品替洛宁止血。
很快,他把洛宁安置在简易的木床上,转身走到旁边的柜子,翻箱倒柜地寻找止血药。
就在于丞翻到半卷绷带和一把剪刀时,身后传来“咚”的响声。于丞回头一看,是洛宁自己滚下了床。
“我把你救出来,就是为了让你这么作践自己?”于丞搞不明白,都伤成这样,他还有什么可逞能的。
“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应该联合南庭,让我痛死在酒池里吗?”虚弱的声音不再尖酸刻薄,但依旧透出钢铁般的硬气。
于丞注意到洛宁的呼吸微抖,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下意识摇头叹气:“南庭是南庭,我是我。再说,不是你先对我不仁,南庭才对你不义的吗?”
说完,于丞稍稍弯腰去扶他。
洛宁却猛然掀开他手,压着极其痛恨的表情,冷冷道:“别往自己脸上贴金!真以为南庭这么对我是因为你?”
“随你怎么说,但现在你不想失血过多而死,就给我躺着别动。我手里的剪刀可没长眼!”于丞单手抓住洛宁手臂,拽起他重新扔回床上。
洛宁愣了一瞬,蜷起双腿,以示反抗:“虚情假意,我知道你心里巴不得我快点死。”
“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把死挂嘴边……”于丞很无语,但又做不到见死不救,“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坏。我给你包扎了送你出去,以后各不相干。”
于丞的话并没有让洛宁卸下心防:“说得那么好听,我就不信,你对我一点恨意都没有,没有动过一丝想报仇的念头?”
“有过!”于丞不反驳,承认道,“就在听到是你让黄昭去海边的时候,我有很强烈的恨意。”
洛宁瞧了眼于丞手里的剪刀,闷哼道:“所以呢,你现在是想替黄昭报仇?”
于丞微微拢起眼角,仔细打量眼前这张苍白却没有一丝善意的轮廓。他发现,对方曾清透光亮的眼瞳已蒙上一层灰色,模模糊糊,浑浑浊浊。
四目相对,洛宁显得不自在:“别这样看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他原本想开口对洛宁劝解点什么,但想想,算了。就算说,对方也不一定领情,何必费那口舌。
“把腿伸过来。”于丞淡淡说道,但洛宁却纹丝不动。
他顿时恼怒,一把抓过洛宁双腿,用手肘死死挡住对方的手,麻利卷起残破不堪的裤脚查看伤口。
顿时,一双血肉模糊的小腿映入眼帘。瘆人至恶的伤口似被狼狗所咬,有的地方甚至露出森森白骨,惨不忍睹。
一袭寒意从于丞脚底凉到心尖,卷着裤脚的双手狠狠抽搐一下。即使他再讨厌洛宁,也从没想过置对方于这种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