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栽[娱乐圈]+番外(59)
“愣着干什么, 继续干啊!”
项寻从没见老头这么慌张过,新奇极了, 胳膊肘撞了下骆寒说:“有戏。”
骆寒捂着嘴小声问:“你知道项志国么?”
知道, 自从上次马蔷说过这个名字后,项寻就在网上查了,项志国是八十年代末九零年代初最牛逼的电影摄影师之一, 不过后来被封杀了。
那个年代是中国电影大放异彩的时候,艺术片的巅峰时期,摄影师导演名人辈出,项志国如果能拍到今天, 那绝对是业内大佬级别的。
项寻在知道项老头就是项志国时,一度无法直视他,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爹竟然是同行大佬这事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他朝骆寒点点下巴,“但我现在更想知道他跟关老师什么关系。”
骆寒说:“我也好奇。”
项寻:“你猜呢?”
骆寒:“我猜不单纯。”
项寻:“有多不单纯?”
骆寒:“但我希望他俩单纯点, 不然……”
项寻:“不然咱俩就只有搞地下情了,太尴尬了。”
骆寒:“不要……”
“怎么,不认识我了?”关瑜走近再端详两眼,确认自己没认错人,这就是如假包换的项志国, 当年业界数一数二的电影摄影师。
“呦,人家还认识你呢老项头!”
“还下什么棋啊, 赶紧跟人相认啊。”
如果有可能,项天问这辈子也不想再见到关瑜,因为关瑜是他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心中永远的痛。
两人是同一所大学的同学,当时关瑜在学校里是数一数二的才女,倾慕她的人很多,而项天问就是其中之一。
当年的老项头也曾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潇洒不羁,性格跟现在的项寻有点像,只是他比项寻更傲娇,又是个摄影痴,一般不了解他的人会觉得他很古怪。
他跟关瑜是那种日常中不怎么联系,但遇到一起却很聊得来的朋友,不常联系的原因之一当然是因为项天问太傲娇,他不屑于整天围着女神转,聊那些凡夫俗子的骚。他喜欢偶遇,或者制造一场偶遇,然后跟关瑜聊专业聊理想各种聊。
那会儿的项天问觉得关瑜跟自己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全校的女生就只有关瑜能接得住他的问题,跟得上他的思维,知识储备能他匹敌,还有对艺术的理解,对电影的看法,都很一致,根本没人再比他们更投契。
于是项天问就很自信地以为,他在关瑜心里的位置也是不一样的,她跟其他男生不过都是一视同仁的朋友关系,只有跟自己是走心的。
这种关系一直维持到毕业后五年,那段时间是项天问在电影界绽放异彩的时候,他的计划是等自己的成就再高点,捧着大满贯的国际大奖跟关瑜正式表白。
然而这计划中途夭折,关瑜闪电嫁给了一富二代,也就是骆承勋。
当然,人家并没有很闪电,只不过项天问不知道,所以他觉得是闪婚而已。
这件事对项天问的打击是致命的,他心中的白月光竟然是个贪慕虚荣只想嫁进豪门的女人,一边跟他聊着人生理想,一边不耽误享荣华富贵,但凡有可能,项天问肯定得把眼珠子抠了,他竟然看上这么一个女人!
瞎了眼看上的女人此时忽然出现在眼前,时光不败,还是项天问记忆中喜欢的样子,一时旧事在脑海中翻涌,心理上情绪上都不能在短时间内得到缓和。
“你认错人了。”项天问头也不抬地说,我一个大杂院里住着的糟老头,哪里有机会认识你这样的太太。
关瑜:“……”
嫁给骆承勋之后关瑜就没再见过项志国,她当时只以为他是因为被封杀所以销声匿迹了,曾为他可惜了好久。
原本方才乍见故人,关瑜很激动,想跟曾经的朋友叙叙旧,哪知对方好像并没有故友重逢的意思,并且好像很讨厌她?
“不认识没关系啊老头,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女士。”项寻上前打圆场,“这是骆寒的妈妈,关瑜关老师,今天特意来看你的。”
他把赖在小板凳上的项天问拽起来,强行搂着肩膀往家走,一边小声道:“你看你,怎么风度还不要了呢,人家好歹是一女士,咱怎么能给人脸色瞧呢。”
“老子自在惯了,没有风度那玩意。”项天问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我告你,你跟骆寒没戏,从他家祖坟里请出他家祖宗来也没戏。”
“那不能,那多吓人啊是不是!”
四人回了项家,项天问径自进了房间,关上门拒不见客,让关瑜好生尴尬。
“关老师,甭跟我爸一般见识,他就这脾气。”项寻沏了壶茶请关瑜喝,“您喝茶。”
关瑜接了茶,抱歉说:“小寻,我来好像给你俩起了反作用。”
“还能反哪去。”项寻倒是看得开,“我现在跟您过意不去呢,也不知道我爸这是因为啥。”
骆寒问:“妈,您说项叔是项志国?”
“是啊,”关瑜纳闷,“你们都不知道?”
“我爸现在叫项天问。”项寻说,“没人知道他以前的故事。”
“难怪。”关瑜点点头,惋惜道,“受了那样的打击,一定不想面对过去。”
关瑜还不知道自己是项天问备受打击中的重要一环,那段时间项天问可谓各种打击接踵而至,爱情的幻想破灭,事业又到了瓶颈期,当时还因为政策的关系,他挚爱的艺术片不能再拍,这些东西加起来无疑是致命的。
气愤,偏执,愤世嫉俗,那个阶段的项天问像个跟全世界抗争的愤青,做事不顾后果,他就是要不顾一切拍自己喜欢的电影。
他跟常年合作的一个导演合作编了一个剧本,自己投钱拍电影,不问票房,就为理想。
这部倾尽所有热情跟家当的电影拍得很成功,可惜无法上映,陪钱是小事,更让项天问痛心的是电影无人得见,无人欣赏,他觉得心中的理想就要死了。
给了项天问最后一击的是,这部电影随后在国际上获了奖,最佳影片最佳编剧最佳摄影,里面却没有他的名字。他的所谓的导演朋友抛弃了一个不再能制造价值的合作伙伴,“培养”了一个新的伙伴,那摄影师因此一举成名,然后便跟导演转型做起了商业片。
项天问那暴脾气哪里忍得了,脾气一上来就玩鱼死网破,爆料了圈内各种黑幕,动了太多人碗里的肉,因此惨遭封杀。
项寻跟骆寒听完故事,十分能够感同身受,也能理解项老头的偏执,这是一个真正追求艺术的人的纯粹。
这天项天问跟关瑜到底是没能坐在一起,关健是谁也不知道项天问在别扭个什么劲儿,都以为他是遇上故人想起了旧事,所以心情不好。
又隔了几天,项寻叫项晚回家看看老头,那天之后项寻跟骆寒一直很忙,没时间回去看看老头,不知道他那股别扭劲儿过去了没有。
“项晚,别说不该说的,也别跟爸吵架,就当是讨好他了。”项寻嘱咐项晚说。
项晚因为上次醉酒,导致她哥谈恋爱的事被项老头知道,她因此十分过意不去,她哥最近要她干啥就干啥,一句怨言也没有。
“我知道了哥,我马上就去。”
窦乐听见他打电话,问道:“怎么,老头还不接受你俩啊?”
项寻叹气说:“嗐,别提了,老乐,你是电影圈的,知道项志国吧?”
“靠,那必须知道啊,我上学那会儿特崇拜他。”窦乐说起项志国来神采奕奕的,“我中二的时候还老埋冤我爸,为什么不早给我生二十年,那就能遇上电影最好的年代了。”
“哦,”项寻看着逐渐不淡定的窦乐说,“老乐,要是我告你,我爸就是项志国……”
“谁?”窦乐光是听见谁是项志国这话就激动地坐不住了,“你说谁是项志国?”
项寻摸摸鼻子说:“我爸,他……”
不等话说完,窦乐便跑了出去。
“老项,我请半天假,我去你家看项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