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幸运术+番外(4)
柏习满月后跟他妈妈回了香港,后来又回了重庆。
怀一坐在后座,眼神注视着柏习的后脑勺,稍微偏一下脑袋还能看见柏习逐渐锋利起来的下颌线。
哎,想当初还是会主动送自己礼物的人。
怀一摇了摇脑袋,不知道从哪儿掉下来一根头发,落到鼻尖上。他吹了吹,想,还好我头发多。
但头发多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小时候怀一因为头发长得太快,怀妈就让他留长到一定长度之后再减。小时候长得又乖巧,蓬蓬的头发长到了下巴——用柏习后来的话来说就是,像个小姑娘。
所以柏习第一次送他的礼物是一只小狗玩偶,小博美的样子,还穿着件粉色衣服。
怀一又说不了话,柏习那时候也不知道,更别说看懂手语,也没有手机这种交流工具,误会持续了一个月。
一个月里,怀一可宝贝柏习送的小玩偶,每晚都抱着小狗狗睡觉,只是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会是粉色的,最后把原因归结为柏习喜欢粉色。
尽管柏习没有穿过粉色的衣服,但怀一觉得肯定是因为他不好意思。
直到幼儿园开学,怀一跟着柏习一起去上厕所,可柏习却把他推向女厕所,一场美丽的误会才解开。
不过后来柏习学了手语,把小狗的衣服从粉色换成了蓝色,还认真用手语向怀一道了个歉。
怀一是个大度的男孩,才不会和人计较这种小事。
怀一想着,又叹了口气。
哎,那时候的柏习可真可爱,不像现在。
两人停在一家理发店。
理发店老板是个大叔,他们一般都来这儿剪。因为他们试过很多家店,血的教训告诉他们,只有这个大叔才能让怀一的头发不在剪了之后炸成黑毛狮王。
“小柏和小怀来啦。”大叔正给另一个客人吹头发,“这次还是小怀剪吧,哎,这头发多得哟。吹完就来哈。”
怀一笑着点点头,坐到座椅上。
“我坐后面等你。”柏习接过包。
洗剪吹也要花不少时间,剪完之后一身轻松,甚至有点冷。怀一站起身找人,发现柏习戴了副眼镜在看手机。
柏习近视不严重,戴眼镜的时间不多。看着还是挺新奇。
——你怎么把眼镜戴上了?
怀一看着柏习把银框眼镜取下来装进包里,打手语问他。
“昨晚没睡好,眼睛有点累。走。”柏习走出店门,怀一跟在他身后。
没了头发的庇护,发根鬓角和额头都被冷风吹到,怀一搓了搓脸。
“几天之后可能要降温,要我载你吗?”
怀一搓完脸就看见柏习坐在自行车上看他。
要吗?怀一犹豫。
高一之前一直是柏习载他去学校,他也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升入高中后,偶然被一个同学撞见。
那个男同学只是笑着说了句:“怀一你可真安逸,不用自己骑车,柏习就可以载你。”
怀一本来还很高兴,准备回他:对啊,可安逸了。但那个男同学并不在意怀一的回应,说完就笑着骑走了,怀一当晚才琢磨了些什么出来。
周末就买了辆自行车,柏习也没有问他什么,新的一周就变成两个人一起骑车上学。
不过冬天的威力还是很大的。
怀一逞强,没管当时柏习的提议,顶着感冒骑车,最后发烧,还是柏习骑车载他。
说到底,还是自己安逸最重要。
怀一点了点头,坐上了柏习的后座。
双重否定表肯定 所以 不不不,不可能=可能(′ʘ⌄ʘ‵)
第4章 喵喵喵
——走喽!
怀一屈起食指,敲了敲柏习的脊背。
正好敲在了凸起的脊椎骨上,敲得还有点疼。
“待会儿我去找南杭,他说在老师那儿等我。”柏习说着,蹬动踏板,逐渐加速。
南杭算是他师兄,以前去了北京,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又回了重庆。柏习在酒吧打鼓,温青的清吧里算是有一个还算稳定的乐队搭配,只不过主唱不固定,有时是乐队成员轮流,有时会请人来唱。现在南杭回来了,自然而然成了乐队主唱。
怀一在柏习背上打了个“√”,以示他清楚了。
昨晚怀一没去,南杭在台上唱得很嗨,有人还认出来了他。南杭在北京也算有点名气,声线很独特,唱腔也是,更何况长着一张美人脸,还留了齐肩短发,辨识度极高,被拍下的视频在网上热度也高。
不过怀一还没见过人,倒没有那么期待,只是想着以后大概没什么机会听柏习唱歌了。
路过一个红绿灯路口的时候,他们正好停在一辆公交车旁边,有个小孩儿肉脸贴着窗户,在往外看。
怀一看那小孩用力的样子,忍不住笑得眼睛眯起来。小孩儿发现怀一笑得开心,圆溜溜的眼珠子盯住了怀一。
怀一仰头,也瞪大了眼睛。大眼瞪小眼,直到绿灯变成红色,车流又开始涌动。
拐了个弯,然后是一道下坡路。
没有那么陡,但怀一紧抿着嘴巴,眼睛眯着,生怕柏习没挡住风,把嘴巴吹开。
视线又落在了柏习后脑勺。
柏习上次还是和他一起剪的头发,但很明显,头发发展趋势完全不同。
怀一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感受了一下触感。柏习的头发比他的硬,逆着摸起来的时候有些扎手。
怀一还能回忆起那触感,不过好像有好长好长时间没摸过了。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场景。
不知道是哪天晚上。台上刚完一首歌,怀一一个人从休息室里赶完作业出来,坐在台下,旁边坐着一对小情侣,女孩大概是第一次带男朋友一起来。
怀一喝着温青给他的果汁,听到隔壁两个人的对话。
男生离他比较远,他没听清楚说了什么,只听到女生回男朋友说:“酷哥,酷哥懂吗?酷哥连头发丝都是硬的,打鼓的时候简直就是在敲击我心脏好嘛!”
“你,你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
……
记不清那对情侣说的其他话了,但怀一还记得当时自己好像看了看在台上垂眸的柏习,然后柏习突然抬头望过来,两个人对视上了一秒,然后乐队开始了下一首歌。
哎,好想摸一摸他的头发哦。
男子汉就是要说到做到,怀一几乎是无意识地伸出了手,在食指触上温热的后脑勺时突然惊醒似地收回了自己的爪子。
秒怂并没有起作用,柏习侧了侧头,怀一听到他问他:“怎么?”
怀一掏出手机,迅速地打字。
AI的声音有些呆,一字一顿地念完了怀一打的字。
“我觉得你后脑勺可能有点冷,我也有点冷。要不待会儿去买个帽子吧!”
感叹号是为了掩饰心虚,不过AI并没有读出感叹高兴的语气,还好柏习不能转头,发现不了此刻怀一那跟电量过低充电时信号灯一样红得耀眼的耳朵。
“好。”柏习回他。
下坡过了之后是还算平坦的小巷,没什么风,但怀一耳朵的红色渐渐消了下去。
然后后知后觉地琢磨出一点不同来:怎么柏习现在脾气这么好?
不对不对,好像他的脾气本来也不坏。
哎,怎么回事?
“到了,下车。”
哦。
怀一还没缓过劲儿,被柏习牵着卫衣帽子拉进屋里。
怀一进屋时小心翼翼,他老师家养了只短腿长毛猫,每次一见到怀一就“喵喵喵”叫个不停。小时候第一次跟着柏习来吓了一大跳,导致现在都还有些不敢靠近。
不过这次进屋迎接他们的不是那只小猫咪。
小花园里的摇椅上坐了个人,一本书盖住了脸,只露出了一点美人尖。
怀一看着那挑染了不少颜色的头发,在心里感慨:这个小姐姐好有个性。
“哒。”那本书从面上滑落,露出一张雌雄难辨的脸,眼睛还没完全睁开,从地上把书捞了起来,然后伸了个懒腰,露出一截腰。
怀一闭了闭眼想着不能看不能看,再睁眼看见那本书封面上的名字——《红与黑》。
然后听到“小姐姐”开嗓:“终于来了哈,这书看得我都睡着了。”
个性还是个性的,不过怀一终于注意到了面前这人齐肩短发遮掩下的喉结,然后听到了熟悉的猫叫。
“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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