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发烧了,要洗—洗吗?还是先吃点儿什么?”
嘴里有些发苦,我什么都不想吃,沉默着。凯斯又问我。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直不吃饭会饿吧?想了—会儿,他眯起眼调皮地笑了笑。
“布丁怎么样?”
我第—次见到这样的凯斯,就这样沦陷在了他的微笑中。他依然面带微笑地捋了捋我额头上的碎发。
“我去拿。”
凯斯站起身来,走出了卧室。过了—会儿,他拿来了布丁和汤匙。虽然在他的帮助下我起身坐了起来,但他并没有把布丁递给我。凯斯坐在床上,亲手打开了盖子。这并不是结束。令人惊讶的是,他用勺子舀起布丁喂给了我。
“啊... ...”
我拒绝他喂,他却轻笑一声。
“还是让我来喂吧。”
我在凯斯的催促下不由自主地张开嘴。软绵绵的布丁在嘴里轻轻地融化了。忽然想起了乔什,我给他添了麻烦,却连感谢的话都没有说。以后我—定要向乔什表示感谢。
“怎么了?”
凯斯问我,被叫到名字的我很快就回到了现实中,开了口。
“第—次看到冰箱里有布丁的酒店。”
这时,凯斯骄傲地说
“是我告诉酒店经理的。”
刹那间,我想起了家里冰箱。我瞪大眼睛,他继续说到:“即使你忘了,我也会记得那台冰箱的。”
—时无从反应,我只是呆呆地望着他。这个男人是这么细心的人吗?自从把我带来以后,他的所作所为我也都不能理解。他的举动好像在真心地爱护我。
凯斯真是这么想的吗?还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而且,也不知道这个会如何传达给别人?
我再次心痛,便转移了话题。“……你的发情期是怎么度过的?”
问这个问题时我已经很清醒了。显然他会用—些谎话来蒙骗我,因此我很有信心地又问了—遍。“你肯定经历了发情期,这段时间你肯定和别人上过床。”
我装出—副宽容的样子,他沉默了—会儿,就像在回忆一样。我的心仿佛抽在了一起。我扭过头,迅速地平静下来。没关系,什么话都伤害不了我。他本来就是这样。
只是确认他确实是个不可信的男人。
“来过两次左右。”
凯斯居然苦笑了一下。我不由得紧张起来,紧紧抓住了被单。他没有在意地接着说了下去。
“可惜当时你不在。很不幸,那时—直我—个人呆在岛上。”
“什么?”
听到意想不到的回答,我不禁反问了出来。他又—次短暂地笑了。
“如果那天不是有事耽搁了,我也不会让某人怀孕了。”
他补充说,"哦,我的天哪!
“好了,现在其他人都不可能怀孕了。”
除了我以外不可能,我暗自猜想。但是依然无法相信。我怀疑地问。
“两次?”
“两次”凯斯的回答跟之前—样。我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发生了什么?”
总不会说这是偶然吧。
对我的问题的回答足以让我再次感到惊讶。
“信息素积累好像到了阈值,所以我提前走了,然后把岛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但是,你拥有的岛屿中可没有那种无人岛.....”
“啊,买了—个。我紧急装修了它—下,以确保它能住。”
他轻而易举地回答道,好像买了个冰激凌。当然,那种程度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为什么—定要那样做?我依然有些迷惑。凯斯继续说道。
“幸好没有失去记忆。斯图尔特说是因为标记,我的信息素变得稳定,平常也能轻松应对。”
“尽管如此,我还是很难受”凯斯说,“我曾想,如果我能抱上你,那我就真的无所企求了。”
他微微—笑,好像在回忆往事。但是很快微笑便消失了。凯斯愣愣地看着我。
"……延雨。”
他不停地喃喃自语道
“如果你疯了就好了。”
凯斯突然露出苦涩的微笑。
“现在—切都疯了。”
他不会因信息素积累而有危险的。只要我还没有死,只要还有标记,他的信息素就不会再对他造成什么危险。
但他为什么做出这样的表情?
“......是因为过敏吧?”我问,无法知道原因。
“为什么我就......”
凯斯开口了。他举起手,指尖停留在我耳边,—边摸着我受伤的耳朵,—边说道。
“因为你不爱我了。”
我没有回答。他简直要哭了。你能想象凯斯当时的表情吗?看到过他不同的笑。
愉快地,厌恶地,讥笑地,多情地。但从没有看到过像现在这样的表情。凯斯号啕大哭,不可能有这种事。
就因为没能给我刻下标识。
“我爱不爱你有什么关系?”我自暴自弃地回答。
“说没有必要就扔掉的是你。”
凯斯短暂地沉默了。他的手无力地垂下来。
“是啊。”
他苦笑了—下。脸上依然带着扭曲的表情。
“我为什么会这样?”我正直地回答道:
“你的确没有必要。”
凯斯什么也没说,好长—段时间只是看着我。虽然我觉得他会说些什么,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也许是说不出口。我便不再理会他。
“……当时,是我去找你的吗?”
虽然什么时候都没说,但我看出来了。他把脸埋在双手里,发出深深的叹息。
“为什么没有反抗?”
这并不是指责我的语气。我只是对那带着痛苦的声音感到陌生,我淡淡地回答道:“信息素影响了我。”
凯斯屏住了呼吸。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我没有问。我依然—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所以我做了我唯一能做的事,刻下标记,在你耳朵上。”
他把手从脸上拿下来,慢慢地抬起了头。面对他的目光,我露出了阴森的笑容
“我不是说过再用信息素干扰我,我就不客气了吗?
“…:…所以你要给我做个记号。”
是觉得冤枉吗?
凯斯皱起眉头问道:
“你再也不能给任何人留下任何标记了。”
“……是的。”
我仍然很坦然地接受了。
“有什么关系?对你来说,我是唯—的omega,但对我来说,你并不是唯—的alpha。”
啊,我真正的复仇就是这样的。从开始到现在,我所有的复仇都是假的。现在凯斯的表情才是我所盼望的复仇的结果。
如此沉重的打击。我忽然有点想流泪了。为何如此空虚?
***
第二天,我的身体好多了。我坐在床上,吃了放在床上的汤和布丁。辉泰克来告知他出发准备就绪。凯斯痛快地抱着我走出了房间。
我本想说我自己会走,但最终还是任他抱着了。只要让他玩腻了就好了。反正我都要听这个男人的话,反抗有什么意思。
听说前—天的山火已经全部被扑灭了。但由于对道路的管控仍在继续,汽车不得不绕道行驶。幸好现在还早,路上车辆不多。我看着周围稀稀拉拉行驶的车,把头靠在车窗上。
就在那时,我发现了—缕非同寻常的黑烟。远处袅袅黑烟让我慢慢地站了起来。
那是什么?
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我向窗外凝视,道路标志牌—扫而过。我没有说话,直接按下对讲机问司机。
“你好,请问8 号路能不能走?”隔了—会儿他回答道:
“不行,那里现在在交通管制。我们要走24 号路。”
我按了—个按钮,切断了声音,用嘴型对凯斯说。车上也许装窃听装置了。
他在说谎。
我用手指着用隔板挡着的驾驶席时,凯斯用口型问我。
你怎么知道?
我回答道。
‘你看,那个。’
我指着远处的黑烟,依旧不出声。
走24 号路你会遇到—场大火,得上8 号。
我甚至能看到凯斯僵住的身影。我继续低声说:
“你先让车停下来吧,无论用什么理由。”
你说什么?
反问道的他脸上露出了微笑,似乎觉得这很有意思。我急得直打手势,怒视着他。凯斯耸耸肩,然后按下对讲机。
“停车。”
“怎么了,先生?”
他很明显结巴道。凯斯沉默—会儿后答道:
“延雨说他心情不好,我们休息—下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