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根不知该做什么,该说些什么,浑身都僵硬得不行。
反观路且燃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于是着蒋问识在寒风中打了个喷嚏。
路且燃拉上了棕灰皮衣的拉链。
………………
饶是蒋问识的教养再好,此刻也得忍下骂人冲动。
“还缺谁啊?”路且燃悠悠然出声道,“人来齐了吗?”
旁边的女同学聚成堆,聊得热火朝天,直到此刻才停了下来。
“人都来齐了。其他人都在X市,一会儿直接到酒店。”燕南安对着数了数,“只有你们不常回来,我和知数先接一下。怕到时候你们找不着路。”
燕南安话音才刚落,几辆车停在一高门口。
车窗旋了下来,探出杨知数的脸。
蒋问识一时间有些恍惚,他有印象的人实在不多。
只记得杨知数好像很久以前就是燕南安男朋友了。
为什么别人就能够善始善终呢?
蒋问识无意识地看了路且燃一眼。
“来,问识。你坐我们车上。”燕南安对着他们招呼道,“路且燃也跟着来吧。”
蒋问识将行李箱放进汽车后备箱里,路且燃也跟着放在了一旁,一纯白一全黑是很明显的情侣款了。
燕南安好奇地“咦”了一声。
蒋问识:“赶巧而已。”
路且燃:“买一送一。”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你们俩上学时候就不太对付。”杨知数也下来帮忙了,“这买东西的品味倒是相似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燕南安拿胳膊肘拐了他一下,“这都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
燕南安坐上了副驾驶,他们俩并着在后排坐。
“说起来那时候啊。”燕南安像是有些感慨,“蒋问识,我还喜欢过你呢。”
蒋问识觉得周围冷飕飕的,不知是不是方才被风冲了。
但杨知数和路且燃投过来的眼神同样让他感觉不妙。
“有点冷。”路且燃突地说道,“开暖风吧。”
杨知数调高了汽车里的温度。
燕南安也觉察到气氛有点不对。
“早都过去了。”燕南安接着说道,“当时不懂事嘛。”
蒋问识笑着“嗯”了一声。
路且燃看向车窗外,面色似乎有些阴沉。
“我和知数结婚好些年了。”燕南安浑身都洋溢着幸福,“这人嘛,还是要相处,才知好不好。过日子不就是这样?”
“问识你怎么还不见动静啊?”燕南安突然想到似的,“我那些个姐妹们,性子也都挺好,你要不去见见看?”
噗通一声有什么滚落在地。
路且燃的手机跌了下来,幸亏这车里的脚垫够厚。
“抱歉,没拿稳。”路且燃示意道,“劳烦,让一下。”
手机刚好倒扣在蒋问识的脚边。
蒋问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动。
路且燃也不再去跟他废话。
半边身子压在蒋问识大腿,路且燃直接弯下了腰去够。
棕灰皮衣被搁在一旁,车里的温度窜得快,毛衣边围着冷白后颈。
好像还冒了点细密的薄汗。这人压根就不像是冷的样子。
蒋问识本就够僵硬,突然间一个急刹车,路且燃握住他脚踝。
却并不用力,似乎只是用指腹,摩挲了一圈。
这酥麻像是触电一般传遍了全身。
路且燃抬头看向他,似乎含了点歉意般。
这毛衣本就宽松,从蒋问识这个角度看,从下颌,喉结,锁骨,乃至整个上半身,几乎都一览无余。
蒋问识错开了眼去,什么话也没再去说。
兴许刚才路且燃只是情急之下为了平衡而已。
路且燃终于直起了身子。
却像是没控制好,又撞向蒋问识肩处,呼吸喷洒在颈窝。
蒋问识忍不住了,皱着眉转过头来,像是想说些什么。
却堪堪与路且燃刚好撞上眼。
路且燃眼中的歉意格外诚恳。
蒋问识往旁边挪了点,争取离路且燃再远些。
路且燃也凑了过来,两人离得很近,倒是皮衣占大片位。
………………
这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呢?
蒋问识不愿多想,阖着眼偏头,只兀自休息了去。
只是他好像忘记了,还没去回答燕南安。
这话题也就这般搁置了下来。
蒋问识闭了眼,自然就看不见。
路且燃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蒋问识。
就像是在暗地里蛰伏的狩猎者。
眼神里衔着狠意,像是势在必得般。
又或者是饥/渴太久,只想将人生吞活剥。
蒋问识醒来的时候,头倚在路且燃肩上。
作者有话要说:路且燃只不过有一点小心机而已啦。
☆、是缘分
蒋问识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他无意歪上去的,还是路且燃耍的伎俩。
没有什么凭证,只在这种情况下的话,又好像是他受了恩惠,想想还是算了。
不就是同学聚会而已,还能再有多少牵扯,再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路且燃已下了车,在车门旁伸着手,似是要够他出来。
蒋问识打开对面车门,只兀自地下了车,并没有再搭理路且燃。
路且燃转了下手,将皮衣捞了出来。神色依旧坦荡自然。
蒋问识甚至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酒店在X市里,算是一顶一的。
他们几人去停车,蒋问识先走着,路且燃跟在身后。
进了欧式铁艺大门后,迎面就是广阔草坪,园艺师在修剪造型,人工喷泉不停地旋转。
蒋问识先进了门,在接待处的沙发等着,路且燃也坐过来。
他什么也没表示,自顾自刷着手机。看上去似乎并不相熟。
然后路且燃就递过来了几瓣剥好的金钱橘。
………………
是在桌台上摆的果盘。
“谢谢。”蒋问识拒绝道,“不用了。”
路且燃像是没听清似的,直接递到了蒋问识唇边。
蒋问识一愣神,已经咬了下去。
………………
为了以防此景再生,蒋问识放下了手机,开始自己剥金钱橘。
没过一会儿,人也就来了。
蒋问识看着一手的橘瓣,自己却是不怎么想吃的。
拿不好拿,扔也不好扔。
路且燃从他手里顺了过去,没一会儿也就给解决完了。
“有来有往。”路且燃理所应当道,“下次不难。”
燕南安引着他们上了楼。
包间的地方宽敞,装修也极尽豪华。两边各有一桌宴,想必是男女分坐。
各人寒暄着都坐下了,蒋问识也跟着落座,只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路且燃刚将皮衣挂衣帽架上,回来时候已经没几个空位了,他直接走到蒋问识身边坐下。
“从前你们就是同桌。”杨知数笑着说道,“现在你们还是同桌。”
“嗯。”路且燃跟着笑,“缘分。”
蒋问识只是低头,并没有跟着说话。
他本来就不怎么擅长应对这种套近乎的社交场合。
都是成年人式的客套,谈论的也都很无趣,蒋问识没什么兴致,但也确实插不进去嘴。
偶尔有人将话头递过来的时候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就听说问识回国了,想着终于能见一面。”有人向他递酒,“问识如今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啊?”
这种打探生活的问话,让蒋问识不怎么舒服。
可他还是报上了地名。
“这可是个好地方啊。要不是我没那个本事呀,原先上学的时候,这是我理想中的远方呢。”那人感叹着说道,“咦!路老板你那个酒吧,好像也是在这儿啊!”
“我们班里面,在那儿定居的,可就你们俩。”那人接着说道,“这可定就格外亲切,也能彼此有个照应。怪不得现在见你们,没之前那个劲儿了,原来已经这么近了!”
蒋问识听不下去,想去接了酒过来,以赶紧结束话题。
路且燃在半道就给拦了去。
“现在确实很好,不劳您费心了。”路且燃喉结微动,酒杯也就见了底,“他酒量不太行,喝醉不好收拾。”
那人讪讪地笑了。
蒋问识突然起了身,引得好多人看过来。
“去趟厕所。”蒋问识闷声,“一会儿就回。”
燕南安注意到蒋问识,看着像心情不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