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子言撩起浴缸里的热水淋在他肩背上,柯迟靠在他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立时就想直起身退开,被成子言早有预见地一只手环在腰际拦住了。
【……】
“疼吗?”成子言此时对他的反应格外敏感,感觉到了怀里人的紧张,侧首去看他的神情,便见柯迟红着耳尖拧着眉,自己咬着唇不吭声。
柯迟眨了眨眼,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下巴尖轻轻点在成子言肩头。
“疼要和我说,”成子言有点无奈,怕清理不干净会让他不舒服,又怕他一清醒就悄悄退缩回去了,便抽回手,扶住他的后脑在他唇上有些重地吻了下,语气着重强调道,“听到没有啊?”
柯迟垂着眼不敢看他,耳根的红快要蔓延到脖颈上了,只好囫囵点点头,含混地“嗯”了声。
【……】
成子言心知自己方才有点过分了,心下打算等这三天的发 情热过后找医生过来给柯迟检查。
等两个人洗漱完回到床上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两个人都没吃完饭,柯迟腰腿都是软的,又在特殊时期不能吃别的东西,成子言便打电话叫了楼下的超市送了营养液上来喂给柯迟才自己去吃了点东西补充体力。
两人睡下的时候柯迟又习惯性地往墙边靠,被成子言环着腰拖了回来,结结实实搂了个满怀,又在他腰腿间按揉了片刻问柯迟是不是还难受得厉害。
柯迟抿了抿唇摇了摇头才想起房间里关了灯、成子言看不到自己的回应,这才哑着嗓子小声说不难受,但成子言还是没立即收回手,又给他多揉了会儿才停下动作抱着人睡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没有恶魇的侵扰,明明契合值极低的乌木气息萦绕在身周却给了柯迟极大的安全感,让他一晚上都没有被惊醒过,早上是被第二轮发 情热给搅醒的,他睁开眼的时候玫瑰香气就已经盈满半个屋子了。
成子言吃完早饭还没把自己的行李箱收拾完就嗅到次卧里散出的Omega信息素的味道,匆匆给助理发了消息推了三天的工作便拿着一支新开的营养液进了次卧。
柯迟脑子里昏昏沉沉,浑身又烧似的发着热,他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企图让信息素不要弥散得那么快,甫一抬眼就看到成子言。
他的意识还停留在自己收拾东西从公寓离开的时候,下意识裹着被子往后缩了缩,和成子言对视片刻,开口的时候声音哑得他自己都吓了跳:“您怎么在这里……”
话音未落,他便被倾身靠近的成子言吻住了。
成子言含着他的唇止住他的话音没有立即离开,一只手按着他的后颈将自己提前含了一口在嘴里的营养液渡了过去,柯迟猝不及防咽下了,险些呛到,被成子言放开的时候就回忆起了昨天发生的事。
“好好想想该叫我什么,”成子言看着他,将手里已经拆开的营养液插上吸管递到他唇边,“先说,说了再喝。”
柯迟红着耳尖,视线闪躲地落在面前的营养液上,发 情热带来的生理反应又让他羞耻,抿了抿唇才小声开口:“子言哥哥……”
“先把营养液喝了,”成子言看着他,眼里拢了些笑意,“不然你待会儿可能撑不住。”
柯迟讷讷地一点头才就着他的手咬住吸管将那支营养液喝干净。
……
之后两天的时间除了去浴室洗漱柯迟几乎都没能从次卧的床上下来,稍微清醒的时候也只是窝在成子言怀里浅眠恢复体力,他偶尔也会分神思考一直形影不离陪在自己身边的成子言的工作要怎么办,但他还没来得及给自己足够勇气问出口就已经被下一轮发 情热侵袭了。
待发 情期结束已经是第三天下午了,柯迟浑身都绵软无力,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乌木的味道,也许是太熟悉,他却没有感觉到多少因为契合度过低而起的排斥作用,而陪了他整整三天的Alpha体力消耗也极大,也在搂着他补眠。
柯迟这才稍微有时间和精力去回想自己和成子言之间发生的事。
那个隔着玫瑰花瓣的所谓“标记”并不能起到任何真正生理意义上的标记作用,却莫名让柯迟仍存有一种被标记的错觉,让他一直以来深埋于心的患得患失都被驱散了些,但他还是会忍不住想到以后,想到自己其实仍欠着成子言的一笔钱,想到自己无论从生活还是工作上都不能给成子言带去任何助益,心就止不住地又微微下沉了一点。
但他没胡思乱想多久成子言就醒了,Alpha环在他腰际的手臂紧了紧,把悄悄挪远了一点的柯迟又圈回了怀里。
成子言还没完全清醒,下意识低头用鼻尖在柯迟后颈处的腺体轻轻嗅了嗅,又用干燥柔软的嘴唇碰了碰,哑声问柯迟:“……过了吗?”
柯迟愣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意思,轻轻“嗯”了声。
成子言点点头,又接着探手在他腿 根揉了揉,问他还酸不酸,柯迟蓦地红了脸,讷讷地说已经没事了,成子言才收回手起身探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看这几天留存的消息。
好在他三天前已经将通话信息都转接给了助理,又临时请了作为Alpha允许休的三天陪伴Omega伴侣的法定假,虽然助理也不知道他这个伴侣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但还是干脆利落地将所有事务都处理好了,只就着几项比较重要的消息给他邮件留了言。
床头柜上被打翻的玫瑰花在第二天柯迟熟睡的时候就被成子言重新拣好放回了花瓶里、移去了客厅的茶几上,只有零落的几片深红花瓣还散在枕边。
成子言联系了就近的酒店送餐,考虑到柯迟才结束发 情期,便什么荤腥都没要,只点了流食和一些易消化的素食糕点。
柯迟身上的睡衣还是睡前成子言给他换上的,成子言捞过自己的衣服换上,转头看了看抿着唇神思不定的柯迟,又倾身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下,话虽是警告,但语气却比之前还要低柔:“再委屈你自己一次,我就亲你一次啊。”
“……”柯迟迟缓地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消下热度的耳廓又发起烫来,眸光闪烁不敢和成子言对视上。
成子言看了他片刻,轻笑一声又亲了他一下,问他:“还是想着自己忍着不肯说吗?或者其实是故意想要我多亲几下?”
柯迟脸上也泛起热意来,但他这次没敢再犹豫,咬了咬唇后开口的声音很轻:“我欠你的……”
“起来打个欠条,以后慢慢还,”成子言现在知道他心里大致想什么,没有说什么算了之类会给他徒增心理压力的话,“我会督促你的。”
柯迟莫名松了口气,心下好歹没那么沉重了,撩开被子准备跟着成子言下床去客厅,但他刚踩到地就感觉腰腿发软,意识到的时候身形有些僵直。
“先起床,待会儿吃了饭跟我去趟医院做个检查。”成子言看他面有窘色便知道他身上仍然不舒服,坐到他身边给他把衣服理好才一只手穿过他膝弯将他抱起来往客厅走,放到了沙发上。
柯迟有些窘迫,但一抬眼就看到茶几上放着的玫瑰,玫瑰已经没有成子言刚带回来那天那样鲜艳了,但仍然漂亮至极,比之前的月季还要艳。
成子言注意到他的视线,坐到他身边将那捧玫瑰递给他:“我出差多耽搁了一天,找到了真玫瑰,送给我的玫瑰。”
柯迟盯着那捧递到眼前的玫瑰花看了片刻,突然有些鼻酸,但他的眼泪都在过去的三天流得差不多了,只能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泛红着眼尾哽咽说谢谢。
他又忍不住觉得自己不配这束难得的、娇艳的玫瑰,但抬眼望进Alpha如今面向自己永远带着鼓励包容与温柔笑意的眸子时,那些自我厌弃的情绪又在无形中轻轻浅浅地被驱散了。
“你比这束玫瑰珍贵,”成子言看着他的眼睛,语气郑重道,“你是最珍贵的。”
第58章 决定
最终柯迟还是被成子言带着去了趟医院做了全身检查,腺体的伤损是陈年旧伤,没办法治愈,但可以通过平日的养护尽可能减轻之前做清除手术留下的副作用。
他身体底子本就不太好,好在之前待在成子言身边那一段时间没有被好好养着没再跟以前一样日夜颠倒过度透支,之后也不需要什么额外的特殊照顾。
一整套流程做完了都确认没什么事成子言才彻底放下心来,他本想问柯迟要不要顺路一起去看看院长,吕尘最近已经做完了骨髓移植手术,恢复得不错,听之前联系的主治医师说再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但他们俩之前仍留存有许多问题没有解决,成子言便将这件事暂且按下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