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说着就上前去,大有你不脱我就帮你脱的架势。
白岫岩往后退了两步,问他:“做什么?”
他这后退的两步彻底惹恼了许沐川了。许沐川冲过去就把他扑倒在了床上。怕伤到白岫岩,还控制了力道,没有让自己撞到他。
白岫岩见他扑过来,下意识地要伸手挡在两个人中间。但他的手刚刚在地里干过活,许沐川分明的来者不善,他没来得及想到先洗手,就跟着他——
怎么到床上来了?
白岫岩不想把泥巴沾到许沐川的衣服上,手伸出来后就缩了回去。就这一会儿间,许沐川已经按着他的胳膊,把他固定在了床上,然后不管不顾,扯过他的衣服就脱了起来。
壹市天气已经变凉了,白岫岩外面穿着一个夹克,被许沐川一扯就扯掉了。中间穿着一件毛衣背心,也被许沐川脱了。最后还有一件衬衣,许沐川还没放过,伸手就来解扣子。
白岫岩的手这会儿已经被自己的衣服擦干净了,看着许沐川给他越脱越凉,气势汹汹地也不是要种草莓,他伸手握住了许沐川的手。
“川宝,你做什么?”
网上怎么骂他的他知道,许沐川给他打的电话他也看到了。
他知道许沐川会来问他,他甚至等着许沐川来问。但许沐川真的来问了,他才知道他不希望许沐川问。他没办法面对许沐川眼里对他有一丝的质疑。
但他没想到许沐川会跑回来,也没想到回来找他不是问网上那些事,而是莫名其妙地让他脱衣服。
许沐川抢了两下没抢过他,扣子解不动了,他把手一摔,怒了。“你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他质问的声音带着点哭腔,白岫岩愣了一愣,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眶都红了。
白岫岩僵在原地,他意识自己可能猜错了。他一直在想如果许沐川也像别人那样,他该怎么办,完全忽略了许沐川可能是有别的事回来找他。
他坐起了身子,只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自己乖乖脱了。衬衣脱了,光着溜溜的上身。男人光膀子,对在乡里长大的白岫岩来说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城里冬天还有暖气,一点都不冷。
就算是在许沐川的注视下脱衣服,这也不是第一次。
他应该坦然自处的,可是胳膊上在冒鸡皮疙瘩。他整个人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也不敢看许沐川。
他不知道许沐川想做什么。
“裤子也脱了。”许沐川没有照顾他的害羞情绪,还嫌屋子光线太暗,把灯打开了。
灯光下,他拉起小孩的胳膊大喇喇地前后检查着,一边还催促着快点脱。
小孩身上没有伤口,齐齐整整的,一点伤口都没有,所以上次才骗过了他。
能回想起来的仅有的蛛丝马迹就是,每次他想趴在白岫岩身上,都被白岫岩各种调整姿势,没有得逞。
还有白岫岩变懒了。
许沐川把上身检查完了,白岫岩的裤子还没脱。他不耐烦他这么磨蹭,又恼白岫岩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就干脆自己动手了。
但白岫岩真的已经不能再脱了,他又退着往后避,眼看着许沐川还要扑来霸王硬上钩,他干脆地抱住许沐川往床上一滚,然后压在许沐川身上,想用种草莓来转移焦点。
“川宝,我想种草莓。”种草莓他不害羞。
他已经知道了。许沐川对网上怎么写的没兴趣。虽然不知道许沐川想做什么,但总之不是像别人那样会骂他。
他的川宝最可爱,总是能给他想要的欢喜,他想给他种好多草莓。
“你想得美!”许沐川恨得龇牙咧嘴。
连出车祸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他,把他当什么了?还想种草莓?去地里种吧,以后休想再在他身上种了。
许沐川自己动手,解开了白岫岩的裤子,然后扯下来,蹬了下去。
他要翻过身来仔细检查,白岫岩没让,把他抵在床铺间,眼睛已经红了,呼吸也乱了。是真的想种草莓了,还有礼尚往来的别的事。
许沐川傻眼了。没想到他一心一意在担心白岫岩的身体,白岫岩居然还能想着那些事,就这样都能有反应。
难道自己真的是老了,不如他血气方刚?
他愣神间,白岫岩已经亲到了他。他也没有刻意想躲,但是却在被亲到时又愣住了。
白岫岩亲的不是唇,也不是脖子,也不是额头,而是他的眼睛。
亲了一会儿后,白岫岩停了下来,撑在许沐川面前,拇指在他眼角摩挲着。
“川宝,你想做什么?你直接跟我说。”
许沐川的视线有些模糊,他这才发现,不是屋里灯光暗,是他的眼泪出来了。
耳边的嗓音低低的,又轻又柔。他一直压着的委屈顿时压不住了,呜呜地哭了起来,尽管非常小声,他努力想抑制住,没能抑制住。
其实他对车祸没有太大的后怕。车祸有多严重,他并不知道。白岫岩封锁着消息,袁佳没有查得很清楚。她只知道当时的司机昏迷了,现在还在住院,只能说出他们翻车进了山沟沟。当时的保镖小江没有来上班,袁佳找不到人,也没办法知道当时的情况。
但他在白岫岩身上没有看到任何车祸的痕迹,他对车祸到底是什么级别的没有概念。
可他想到白岫岩一个人在家里休养,没有人照顾,他还埋怨他不去探班,爸妈他们还在网上写文章骂他,他就难过得不行。
他更难过的是,白岫岩居然什么都不跟他说。他都回家来给他庆祝生日了,给他送白玉小天鹅了,还让他礼尚往来了,可白岫岩居然粉饰太平对他只字不提。
他连房间长了虫,包子不好吃,演戏呛到水,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跟白岫岩说,有什么事第一就会跟白岫岩说。
但是白岫岩这么大的事都不跟他说。可见他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他没想到他会难过到哭出来,也没想到他会哭得控制不住,更没想到他会哭这么久。
他把眼泪藏在白岫岩的怀里想掩饰住,但偏偏白岫岩的衣服都脱没了,他连想收眼泪的地方都没有,一哭哭地,眼泪都直接染在了白岫岩的皮肤上,热烫热烫的。
“川宝,川宝,我没事。”白岫岩哄他哄不住,又亲亲了好久才让他止住了眼泪。“我不在乎别人怎么写的。”
许沐川哭了一顿,情绪总算是发泄好了,听到他说这话,又恼了。
“我对你什么看法,你也不在乎?”
他怀疑沈康萍说的是对的。他才是那个没出息的脑残。白岫岩利用他发家致富,然后还来抢他的财产,还要和他种草莓,却一点都不在乎他的看法。简直堪比虐恋的冷血霸道总裁了,他居然还帮着他说话,还担心他有没有因为车祸受伤。
白岫岩愣了一愣,微微笑了一下。“我在乎啊,所以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第38章 男朋友
许沐川愣了愣,心脏被狠狠撞了一下,轰轰烈烈的,脸迅速发热了。他努力端着,掩饰地跟着呛了过去。
“你又知道我怎么想的。”
“你怎么想的?”白岫岩轻笑着,鼻尖抵着他的鼻尖,一点都不担心他会说出什么让自己难过的话。
“你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许沐川一开口,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出口,顿时就收不住了,新仇旧恨一起算,叽里呱啦地把这些天来的怨气都吐了遍。
他越说越气,越气就越委屈,但看白岫岩,果然不出所料。白岫岩还是当他在表演说唱,看着虽然在很认真地听,可是嘴角忍着的弧度,就是会往上升。
许沐川最后是真怒了,吼出了最后一句:“就连出车祸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
他吼完就推开了白岫岩,抡起枕头就砸他。若不是顾忌白岫岩可能不经揍,他保准已经一脚踹过去了。
软乎乎的丝绵枕头砸在身上一点儿都不疼,白岫岩轻笑着也不躲,就把头缩在肩膀后面让他砸,还特别不识趣地反问了一句。“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许沐川举着的枕头忽然就砸不下去了,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对这个感觉并不陌生,晴天霹雳大脑空白,大概就是现在这样了。
他长到这么大,这个感觉最熟悉不过。
印象中的第一次,是他参加省里的钢琴比赛,那天他发烧了头疼,没有发挥好,爸妈中途就离场了。他以为爸妈是去后台等他了,强撑着表演结束,以为到了后台,爸妈就会带他回家。然而,他昏昏沉沉地一直等到比赛全部结束,也没有等到人来,出来只看到了空荡荡的音乐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