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深没说话,这下,竟然连路浔也扯了进来。
“我们两个组织确实关系不错,但是工作归工作,”老大看着他叹了口气,“我们的工作,不允许牵扯私人感情,我更不希望你被枯叶蝶的人利用,背叛我们的团队。”
“更何况,枯叶蝶是关系到政治的秘密警察,他们拥有绝对权威,我们这样的地下组织,就算再庞大,也总归不能和他们比。”老大说完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老大,”白深用力捏着手里的照片,“我会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有雾姐,她也不会是背叛组织的人。”
“好,”老大说,“拿着证据来找我。你要知道,我相信你们,但是组织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说了算。”
白深点头,转身出去。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九天组织陷害他,那么也就是他们明面上要找他。
这手法和Jacob团伙的截然不同,白深很快明白对方的用意,故意引人上钩,不是要命,却是要人。
白深没有和李恪商量,直接独自到深海门外转悠。不出所料的话,再多走几步路,就该有人来截他了。
果不其然,他才转了弯,就有个陌生男人站到他面前,“云,跟我走一趟?”
“去哪儿?”白深问。
那人一笑,“银河九天。”
白深撇了撇嘴,“我还星辰大海呢,你们组织取的什么鬼名字。”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男人耸耸肩,“走吧?”
白深没回答,跟在他身后走着。
男人突然放慢了脚步,等白深追上来,压低了声音说:“我叫高山,一会儿到了九天,我接应你。”
白深不解地看他,“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你猜?”高山拿着刀在手里转了两圈,“我是李恪的朋友。”
白深心里一惊,能说出李恪的真名,可能是真的朋友,但单凭这一个信息,不能完全相信。
“信不信由你啊,反正话已经送到了。”高山说。
白深沉默着,良久没说话。
“哎?你不会真不信吧?”高山看他这个反应有点心急,“你不能不信啊,九天如果要了你的命,李恪肯定要我的命。”
“我信我信。”白深无可奈何。其实也是可信的,这么紧要的关头,李恪放任他独自一人出门,没有追上来,肯定是有把握的。
李恪就像他的亲哥哥一样,对他总是一边叽叽歪歪地骂,一边伸手罩着保护。他对李恪已经有完全的信任,甚至是依赖。李恪也确实是一个值得信赖且可靠的人。
高山带他到了附近的一家旅游客栈,里面有人正等着他。
住在客栈,而且就两三个人来找他,看来不是要发难,是要谈条件。白深暗暗叹了口气,就是因为这样私自谈条件的情形太多,才被某些人拍些照片歪曲事实说他和外人私通。
坐在套房客厅中央的男人没有想象中那样身经百战浑身戾气的样子,反倒长得温文尔雅,眼角还长了一颗泪痣。
“你的美人痣,还挺别致的啊。”白深说。
话说出口,他才猛然觉察到自己说话怎么越来越像路浔和肖枭了,一股流氓地痞的味道。
“这不是美人痣。”不愿承认自己长了美人痣的美人痣说道。
白深确实不太分得清,美人痣和泪痣有分别吗?他觉得长着泪痣的好多人都确实是美人啊。
不过美人痣是长在嘴角或者眉心的,还真有很大差别。
“害我,还好玩吗?”白深问。
“还不错。”美人痣说。
“打的什么算盘?”白深接着问。
“抢人的算盘。”美人痣说。
“可你们想让我身败名裂之后再进你们的组织,真没想到,你们偏爱的是没人收的烂摊子。”白深说。
“我们偏爱的是你的能力,”美人痣说,“倒也不是要你身败名裂,是要你全身而退。”
白深死死盯着美人痣,没说话。
“枪打出头鸟,”美人痣说,“你低调了这么多年,可让我们好一顿捉啊。”
白深听这话的措辞和语气,尤其是由一个美人痣讲出来,怎么都感觉像是在演宫斗剧。
“可我也没做出头鸟啊。”白深无辜地说。
“还有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美人痣说,“酒香不怕巷子深。”
白深用力深吸一口气,坐下来,“说吧,什么条件?”
☆、希望
“你可以现在就加入九天,但是表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最好。免得两个组织之间起争端。”美人痣说。
白深如梦初醒般点了下头,夸张地“哦”了一声,接着一字一句地说:“我不。”
美人痣皱眉,几乎拍案而起,“你说什么?”
白深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打破了屋内紧张的气氛。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冲美人痣很是欠揍地一笑,“爱人来电,不接丧偶。”
他把房间里其他九天的人都晾在一旁,接起电话,没头没脑地说:“怎么了,宝贝?”
“哎,”电话那头的路浔听着很是欢心地答了一声,转而说,“你中毒了吧,恶不恶心。”
电话里不仅传来路浔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声兴奋的狗叫。
白深笑起来,“找我有事?”
“巨大巨大的事,”路浔说,“你到深海了吧,怎么样?”
“我很好,”白深扫视了房间里九天的几个人,“正在动物园看猪。”
“动物园还有猪?”路浔哈哈笑了两声,“怕是玻璃弹弹珠?”
“嗯,”白深挑了下眉毛,“挂了,在家里乖啊。”
“乖个屁,”路浔忍不住地笑,“我要打人了。”
“呀,要打我啦?”白深盯着面前的美人痣,“那我现在就回去哄你。”
说完白深挂了电话,留下电话那头的路浔抱着小白金不明所以。
“听见了?”白深瞪着美人痣,“我要回去哄爱人了,现在。”
“还是让夫人等等吧,”美人痣说,“江山总比美人重要不是吗?”
“只可惜我家那位不是个美人,”白深一笑,随即起身要往外走,“我不想再跟你们周旋,现在就明确地告诉你们,我是深海的人,不会加入九天。”
美人痣用力拍了下桌子,吓得白深猛地停住了脚步。
他回头看着美人痣,“吓唬谁呢?”
“你,”美人痣站起来,“我要你做完决定再走。”
“我做完了。”白深说。
“你确定?”美人痣走近,紧盯着他。
“确定,”白深斩钉截铁地说,“你要是现在就杀了我,我会好好谢谢你,不仅帮我证实了我的清白,还让深海有正大光明地收服九天的理由。”
白深不顾后果地往门外走去,美人痣准备追上去,却被高山挡住,“队长,不能伤他。”
美人痣只好停住脚步,看着他一步步离开。
“我有的是手段让他在深海待不下去,到时候,除了来投靠九天,他也没有其它去处了。”美人痣说道。
九天不敢拿白深怎么样,只能耍些阴招把戏。惹了白深就是惹了深海,两个组织实力悬殊,否则他们也不会来挖走深海的高手。
要想让九天更强大,不仅要溃败敌军,还要充实自己。而挖墙脚这件事情,一举两得,实在是上上策。
白深一路回到深海,李恪等在他房间门口,开门走进去。
“怎么样?”李恪问。
“还能怎么样,”白深心累地瘫在床上,“我就该录个音让大家伙儿都听听那些人说的什么骚话。”
李恪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别担心,他们不能拿你怎么样。”
“他们确实是不能拿我怎么样,”白深说,“但他们可以借深海的手拿我怎么样,到时候我就真的不怎么样了。”
李恪靠着桌子低头点燃一支烟,“他们这次准备了很久,是有心要你。”
“还有人无心要我呢?”白深也笑。
“有,不过既然是无心,处理起来不算太麻烦,就没告诉你。”李恪说。
白深坐起来,仔细打量着李恪,从头到脚地看了一遍。
“解剖我呢?”李恪问。
“没,”白深说,“我就是觉得,你怎么这么能扛。”
李恪没说话,打开门走了出去,转身关门的时候,看着白深说了句,“有事情随时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