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求(29)
许默脸色煞白。
“许默!”沈凌风慌张退出。
“没事。”许默轻扯嘴角:“晚上不知道吃了什么,有点反胃。”
“不做了 。”沈凌风环住他,往床上抱。许默一把按下他手腕:“别。”
“你身体不行,回去得养。”沈凌风强忍着 ,劝他:“不急于一时。”
许默抬起眼帘,沉默地注视他。
他的眼神太怪异,沈凌风不得不反思自己刚才是否说错话,但实际上,他并没有说什么刺激许默的言辞。
“没有以后了,”许默忽然道,“你忘了吗,以后,咱俩就没关系了 。”
所谓不急于一时,那要到什么时候,这个所谓的一时,才会过去。
沈凌风低下头,许默攀住他肩膀,幽声呢喃:“咱俩做了这么多次,只有这回你心甘情愿认我是许默,沈医生,你行行好,做完吧。”
沈凌风叹气,许默也跟着他叹气。
沈凌风分开他双腿,抬头看许默,许默笑了下,沈凌风埋头动作起来。
做完后许默累得一动不动,任由沈凌风清洗然后抱上床,脑袋刚沾枕头,立刻呼呼昏睡过去。
翌日许默依旧醒的晚,沈凌风做好早餐送进来,他才慢吞吞地把眼睛张开,眼珠子往左转又往右转,脑子里迷迷糊糊,以为送早餐的是德川,软绵绵轻唤:“德川。”
沈凌风放下餐盘,沉声道:“德川在隔壁。”
许默一怔,方才反应过来,是沈凌风,他抬起胳膊,手背搭上额头:“认错了 ,沈医生,抱歉。”
往常沈凌风做完就走,绝不过夜,许默潜意识停留在那时候,也只有德川会进来为他送早餐、打点上下。
“什么时候回国?”沈凌风急着带许默去医院做检查,全身体检,恨不能检到每一个细胞。
“这都月底了吧。”许默躺在床上,囫囵着说:“不回国,再待两天,直接去日本。”
“这么快?”沈凌风皱眉,许默笑 :“让你早点见到蒋铭轩,还不乐意?”
“那么你答应我,回国后,做全面体检。”沈凌风步至床边,垂眸与他对视。
许默没有躲闪,眼睛弯弯的,笑起来:“好呀。”
沈凌风呼吸微滞,坐到他身旁,软床垫压下去一块,他俯身亲吻许默眉心,沿鼻梁向下,贴住他微微发干的唇。
许默顺从地启开牙关。沈凌风加深了他的吻。
十多秒后,沈凌风放开他,去端早餐,背对着许默,嗓音低沉:“昨天晚上……”
许默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
“感觉还可以。”沈凌风耳根发烫。
许默怔住,三秒后,脑回路终于连通,戏谑地调侃:“那你要不再试试?”
“不。”沈凌风干脆果断拒绝:“等你身体好起来再说。”
许默撇了下嘴角,不置可否。
沈凌风过来抱他:“牛奶面包都热了,水果也烫过,趁热吃。”
“沈医生真贴心。”许默伸出双臂,被他抱起来,笑眯眯地:“蒋傻子以后有福了。”
沈凌风就着打横抱起的姿势,拍了拍他肩膀:“快点好起来。”
许默斜倚他怀中,视线投向落地窗外 ,辽阔无边的大海,波涛起伏,海浪拍打礁石,激起千层浪。
“你装的真像。”许默垂低眼帘:“谢谢。”
有那么一瞬间,沈凌风想将许默扔回床里,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什么叫装,难道在许默看来,他所有的言语和行为,都是假装?!
这口气憋在心里,涨疼。沈凌风沉下脸,不说话,抱着他到餐桌前。
许默捧住热牛奶,小口小口地抿着,没什么胃口,早上起来肚子也没饿,一眼扫过沈凌风准备的早餐,只觉索然无味。
客观地讲,沈医生准备的早餐品种丰富、营养均衡,味道应该也还行,但许默就是,吃不下,他盯着果盘发呆。
沈凌风见他只抱牛奶喝,其他的动也不动,忍不住催促:“吃啊。”
许默抬眼,冲他笑了下,低头接着喝牛奶:“沈凌风,你会记得昨晚吗?”
“昨晚?”
“记得我是许默,”他语气郑重 ,“不是蒋铭轩。”
“会。”
“真的?”
“真的。”
许默咧开嘴傻笑。
沈凌风深吸口气,不知何故,心里堵得慌,他确定许默有什么瞒着他,但许默又能瞒他什么呢?
两人在海滩边待到月底。
许默不常出门,海边风大,他缩在屋里裹着毛毯玩手机,沈凌风偶尔出门走走,见到新奇玩意儿便带回来给许默瞧。
许默拔了手机卡,是故接不到国内电话。沈凌风就不一样了,他工作繁忙,就算走开一段时间,电话也响个不停。
许默嫌吵,沈凌风把来电改震动,每次出门接通跨洋电话。
离开的前一天,许默又去看了那座石像,对她挥挥手,然后转身离开。
沈凌风跟德川打听,为什么许默特别在乎石像,德川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依旧在北美转机,月初落地。
楚家人特意派人来接机,他们见到许默后都毕恭毕敬地喊少爷。只有这一刻,沈凌风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许默的确是个小少爷,无论走哪儿去都是前呼后拥,如果许默想,他根本不会缺朋少友。
当初,许默怎么就盯上他了 ?
司机拉开车后座门,弯身朝许默鞠躬:“少爷请。”
许默一回头,沈凌风没跟上来,远远地看着他,许默拧着眉毛:“沈医生?”
司机站起身,循他的目光望向伫立未动的沈凌风,形容冷漠,完全没有在许默面前的恭敬,因为对他来说,只有许默才是主子。
沈凌风步上前,笑了下:“来接你的排场倒挺大。”
“以后都是你的。”许默小声嘀咕,沈凌风没听清:“什么?”
许默摇头。
楚老爷子刚出院没多久,精神头还行,稍显病态,许默一回楚家庭院,立刻去见了老太爷。
楚秉均七十有六,家中三代同堂,他膝下就两个女儿,大的嫁去新加坡做富豪太太,小的便是楚婉君,嫁入林家。
楚老爷子向来疼小的,楚婉君离世,他悲伤到几度昏厥,本来矍铄的身子骨,一夕间倒下去,再难支撑。
许默穿过花园,推动轮椅,沿回廊缓行,车轮压地,错落有致地闷响。
院里的小池流水清澈,岸边岩石上生出青苔,巨大的梧桐树遮出一片绿荫,青石水缸中几苗金鱼游弋,小枫叶林枝叶簌簌,微风拂来,许默在推拉门前驻足。
“外公。”许默轻声唤道。
“小默,”老人声音苍老,尽显疲态,却能听出欣喜,“你回来啦。”
许默拉开门,楚秉均坐在榻榻米上休息,朝他招手:“进来坐。”
许默推着轮椅进去,合上门,到他身前,望向楚秉均:“外公,我把他带回来了。”
楚秉均低头瞅着金丝楠木矮几,眼珠动了动,叹口气:“你妈妈说,不必认回他。你怎么还——”
“不是我妈妈。”许默打断他,他跪坐在楚秉均身前,一字一句地:“您知道,她不是。楚阿姨…永远是我的亲人,但…她不是。”
“许默!”楚秉均语带责备,流露出些许不悦。
许默弓着上身,颓唐地坐回去,两只手撑住扶手,良久,深吸口气:“外公,这么多年,我该知足了 。往后,尘归尘土归土。”
楚秉均看着他,这些年,许默养在膝下,他是什么个性,老爷子一眼便能看透,许默骨子里执拗得很,他认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何况楚婉君离世,对他打击太大。许默比他们任何人都难过,却没人能安慰他。
“你大姨,”楚秉均不愿争论,转而言他,“明天回来。”
“嗯,楚钦跟我说了,大姨拿到DNA检验报告。”许默交握双手:“但是她不知道,沈凌风才是…”许默摇头:“她以为她赢了。”
楚秉均叹气:“为难你。”
“结婚这段时间,借婚姻关系,我名下的财产都转移给了他,包括许家那部分,是当初许云泽没能夺走的。”许默交握双手:“外公,事情该办的办完,我也该走了 。”
作者有话要说:又锁我又锁我!!
啊啊啊啊啊啊狗比jj我吃了你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