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求(12)

作者:息霜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豪门世家破镜重圆制服情缘现代架空主角:许默,沈凌风 ┃ 配角:蒋铭轩,许云泽 ┃ 其它:嘻嘻嘻嘻 笼中雀,指尖刀,眉心痣,心头血 立意: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沈凌风欠了许默一双腿,许默要了沈凌风一生。结婚那天,沈凌风撕了结婚证扔在许默腿上:“我心有所属,不是你。”许默点点头,他知道,他知道沈凌风心里那个人是蒋铭轩。没关系,哪怕不择手段,也要将沈凌风困在身边。蒋铭轩善良,他就恶毒。点击展开

许默瞪大眼睛,试图将她看清,眼前却只有血。

大团大团血花在惨白帷幕上溅开,黑色烟雾腾空而起,将他带回那天下午,炎热潮湿,他的双手搭在方向盘上,手心全是汗。

汗水沿着眼睫滴落,酒气微醺。

他喝了一点古巴老头调制的朗姆,但他很清醒,清醒地愤怒。大货车横地里冲出来,那时许默在想,迈阿密的海湾这么多游客,一辆大货车横冲直撞,太危险了。

直到女人尖叫:“许默,小心——”

许默猝然瞪大眼睛,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他攥紧了身下的床单,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天色已晚,黑暗中,一双眼睛幽幽地打量他。

“醒了?”低沉的嗓音问,似乎能感觉到声音与胸腔共鸣,轻微震动。

空气的味道变了,不是酒店常用的香水。

他不在酒店里!许默惊醒,扭头望去。

许云泽上前,窗外照射进来的月光恰好落在他身上,照亮了许云泽半张脸,忽明忽暗。那双眼就像野兽盯住了猎物,随时能扑上来将他大卸八块。

对许云泽的恐惧几乎是刻入骨髓的本能,许默脸色大变,挣扎起身。

许云泽坐到床边,许默两手后撑,拼命后退,拉大他和许云泽之间的距离。

许云泽面色微变,透出些许不满,他伸手:“许默。”

许默浑身一震,僵住了,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过来。”许云泽低声命令。

许默张了张嘴,鼓起勇气:“不。”

许云泽淡淡地扫他一眼,那一眼,让许默毛骨悚然,不可避免地回想起八年前,许云泽也用这样的眼神看他,风平浪静的海面之下,是滔天巨浪。

“这几年,我很少管你。”许云泽站起身,步至橱柜前,拉开抽屉。

许默想找地方将自己塞进去,躲起来,可这里,是许云泽的房间,每一处,都弥漫着令他恐惧的气息。

无论是冰凉稀薄的空气,还是空气中漂浮着淡雅的男香,都让他窒息。

许云泽取出一只玻璃瓶,瓶里是圆片状药物。

许云泽转身,借着月光,许默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他手里拿的东西。

“……不。”许默后退,难不成是报应?报复他用下作手段对付沈凌风?

他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八年前,他差点为这玩意儿,失去一切!

许云泽轻轻摇晃玻璃瓶,双腿修长,腿肌绷紧,迈步至许默身边,掐起他下颌:“抗拒哥哥,能让你得到什么好处?”

许默哆嗦起来,双颊不正常的潮红,他还在发烧,极度的恐惧和紧张以及持续的低烧,令他变得难以思考,连呼吸都很艰难。

许云泽逼近他,许默咬紧牙关。

半晌,他畏惧地低下头,语气里带上做小伏低的恳求,“哥哥…”许默哀求:“我已经…不会再和你争了,连父亲…父亲都说过,他只有你一个儿子。”

八年前,他彻底失去许家继承人的资格,在许云泽面前,十六岁的许默一败涂地。

满腔少年热血,被冰封雪灌,时隔多年,只在他心里留下残缺和恐惧的影子。

许云泽,从来不是他能对付的人。

十六岁时,妄想和许云泽一较长短的自己,荒唐可笑。

许云泽松开他,放下玻璃瓶,摸了摸他的脑袋,语气温柔如初:“哥哥知道。”

应该不会喂药了,许默如释重负,闭上眼睛。

许云泽蓦地收紧虎口,掐住他脆弱喉头,许默牙齿打颤,周身每一寸皮肉因恐惧绷紧,颤栗。

“但楚家…还在你手上,”许云泽微笑着继续,“我听楚姨说,你外公…很偏爱你。”

“是…”许默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地交代:“因为外公不喜欢小辈算计,大姨和姨夫算计太多,外公不满意。”

这倒是实话,许云泽扬眉,松开他。

空气猝然涌入,许默按著胸口,手臂发软栽倒回床里,大口喘息起来。

所谓的大家族里,哪有什么兄弟情义,无非是尔虞我诈的残酷竞争。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他输给许云泽,就只能被他搓圆捏扁,肆意玩弄。

许云泽和他同父异母,他们的父亲许宏业和楚婉君结婚前,就有了私生子许云泽。

也许楚婉君知道这件事,但仍然选择嫁给许宏业,七年后,有了许默。

据说在许默出生前,楚婉君也曾生下一位男孩,算是许默的哥哥,可惜后来不知何故,丢失了。楚婉君曾经告诉他,假若他哥还活着,现在也该年近三十。

至于许云泽,尽管是许宏业长子,因为母亲没有背景,很长一段时间生活在外。

直到许默十五岁那年,许宏业对许默越来越不满意,再加上许云泽生母去世,许宏业便将长子接回许家。

“许默,”许云泽弯身将他抱起来,“哥哥多希望你能像从前一样,依赖兄长。”

许默僵硬,双手捏紧,直直地盯住正前方,犹如石像。

“我刚到许家时,什么都不懂,还是你带我认识许家人。”许云泽怅然回忆。

许默现在只剩后悔,他哪里知道,他和许云泽就是农夫与蛇,他以为自己多了一位哥哥,谁知道在卧榻旁多放了一条狼!

那时他才十五六岁,根本察觉不到许云泽的险恶居心。

许云泽表现得真像一位憨厚坦诚的兄长,跟在许默身边,见识了很多权势阶层的朋友,于是许默的朋友,就成了他许云泽的朋友。

许默烦厌争权夺利斤斤计较的许家人,所谓的庆生结婚或者别的宴席,他收到请柬从来不去,于是许云泽代替他去,美其名曰替许默赠礼,于是所有人都认识了彬彬有礼的许云泽。

就这样,笑里藏刀的步步倾轧,将许默逼近死胡同,彻底断了他和许家人的联系。

在许家圈子里,许默名誉扫地,变成个不学无术的废物花瓶。

这一切,还不是他许云泽亲手导致!

“哥哥,”许默忍不住打断他:“别回忆了。”

“嗯?”许云泽低头看他。

“太恶心。”许默耷拉眉眼,低声说。

许云泽没恼,依旧是温柔得瘆人的语调:“好,哥哥听你的。”

许云泽将他抱上轮椅,轮椅扶手两侧,不知何时多出一条束带。

许云泽转到许默身前,半跪在地,指尖灵活地绑上束带,将许默困在轮椅和束带间,轻易无法逃脱。

“就算你不绑,”许默嫌恶,“我也跑不掉。我不能走路。”

“哥哥知道,”许云泽抬眼,笑眯眯地注视他,“这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他站起身,亲自推轮椅,将许默推出房间。

许家大宅富丽堂皇,出了许云泽房间,步过射灯下明晃晃的走廊,沿花纹繁复的地毡至木质楼梯前。

佣人早就等候一旁,许云泽解开束带,打横抱起许默。

佣人接过轮椅,许云泽抱着他下楼。

楼梯口,轮椅铺开,许云泽将他放回去,摸了摸许默绯红的脸。

“发烧了?”许云泽装作才发现,许默没吭声。

“那就烧着吧,”许云泽温柔地说,“哥哥倒很希望你烧成傻子。这样…也没那么胡作非为。”

许默咬牙。

“你和男人结婚,还摆晚宴大肆宣扬,让许家颜面丢尽,父亲很生气。”许云泽压低嗓音,语气低沉:“小默,你真应该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任性。”

如果说,在沈凌风面前,许默嚣张跋扈,耀武扬威,到心机深沉的许云泽面前,他就是扒光利齿的小兽,大气也不敢出,只会乖觉蜷伏。

许云泽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默僵硬。

许宏业最近身体不大好,三番两次光顾医院,许云泽安慰他说,多半是给许默气的,放宽心,自然就没事了。

许宏业对长子极为信任,于是也将自己生病这事归咎于许默。

乃至于这回见到俩月未见的次子,仍有些不待见,冷冷地哼声:“真是个废物。”

此话有两重含义,一是许默残废了,变成生理上的废物,二是许默本就无用,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

许默面无表情,假装没听见。

许云泽将许默推到餐桌前,轮椅矮了,餐桌太高,许默够不着。

旁边明明还有靠凳,许云泽却压根没有抱他上去的意思,因为束带,许默也没办法自己挪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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