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肩而立+番外(36)
菲尔曼说:“你也认识的,谢尔弗,是17、18还是19来着,反正年纪差不多。”
贝卢斯科尼就说:“挺好。”
陶利往自己嘴里猛塞沙拉。
菲尔曼就问陶利:“你怎么看啊?”
陶利吸着鼻子,含含糊糊地说:“可以啊,反正我冷静一下,也没那么喜欢现在喜欢的人了。”
第38章
这顿晚餐,陶利吃得很窝火,回到宿舍喝五罐旺仔,他还难以从那种潮湿的心情中走出来。
贝卢斯科尼说挺好是什么意思?
是那个谢尔弗的能耐和他相差不远,所以能认识接触的意思吗?
在贝卢斯科尼心里,喜欢他,是一件挺丢脸的事吧。
陶利越想越难受。
“贝卢斯科尼以为自己真的很厉害吗!”
陶利红着眼睛,放下红罐,用手机搜索贝卢斯科尼。
其实不用搜索,陶利也知道贝卢斯科尼如今的身价有多高。
车队老板,曾经的F1四冠王,赫赫有名的贝卢斯科尼家族都成了他身份里最微不足道的一抹背景。
但陶利想知道贝卢斯科尼17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可惜网络上有关这部分的不多,只笼统地介绍了贝卢斯科尼21岁前的时光。
首先是从小到大的学校,陶利扫了几眼,只记住了贝卢斯科尼的大学,那是陶利这种早早辍学的人都听说过的名校。
再然后陶利发现他并不像自己这样从小把赛场当家,贝卢斯科尼在21岁之前几乎只能算是玩票式的赛车,主心在学业上。
可能是老贝卢斯科尼是世界车王的缘故,贝卢斯科尼在毕业后,拿到了F2的一个席位,之后便捧着F2年度总冠的奖杯敲开了F1的大门。
贝卢斯科尼无论是学历,还是赛车上的战绩,都让陶利很焦虑。他不得不承认贝卢斯科尼对他的不屑是客观的。
陶利放下手机,开始在房间里找东西,两个行李箱被翻了个底朝天,各种衣服的口袋都被他掏了个遍,才找到一张皱巴巴的名片。
他拨通了这个陌生号码,很快那边传来了史黛芬妮的声音。
“我对你的计划书很感兴趣。”
·
史黛芬妮的响应非常快,第二天,陶利便见到了她,并签下了合同。
史黛芬妮了解了陶利的情况,当知道他与流星的合同只截止到今年夏休期时,她很吃惊。
最少都是一年一签,截止到夏休期,意味着陶利只有半个赛季的流星席位。下半年,如果流星不与他续签,他很有可能要到明年才能重返F1,因为其他车队的席位都有人占着。
“这意味着你的成绩下滑,就极有可能会被换掉,而流星不会因此有太大的损失。”
史黛芬妮不明白陶利怎么会答应这种合同,陶利说:“以前觉得自己根本就留不下,现在……”
陶利没有说下去了,他翻看着史黛芬妮的计划书,眼睫低垂,没能掩去眼底的坚决。
“现在你的赛事工程师……”
“是彼得。”
史黛芬妮讶异,也难掩遗憾,她说:“太可惜了,贝卢斯科尼是逆时针赛道上的王者。”
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赛道就是典型的逆时针赛道。
若有贝卢斯科尼指导,那么夺冠的几率也会更大。
流星的总策略师大抵也是这么想的,舍下老脸,耗费几天,终于成功请到贝卢斯科尼顶他的班,给大家讲讲这条赛道该怎么搞。
这几天常常熬夜工作的陶利随大流去了,挨着彼得坐,低头做笔记,压根就没看中央的贝卢斯科尼。
贝卢斯科尼这个人向来都是不做则已,做则做全。整个会议干货满满,这个意大利人手写的英文还收获了一波无声赞。
中场休息时,彼得和同事说:“陶利的字跟贝卢斯科尼这个也有点像,就那种风格。”
同事有所怀疑。
彼得扭头就问陶利借笔记,递给同事看,同事很惊讶,说:“这个F特别像,怎么回事?”
陶利就想起贝卢斯科尼嫌弃他字写得不好,板着脸握他的手,手把手写26个英文字母的事来。
贝卢斯科尼当时的训斥已然模糊,但手被包住的那种温热触感至今还很清晰。
陶利把笔记扯回来,脸鼓鼓的,说:“看多了你也能写出来。”
很快,休息时间结束,会议再次开始。
但是陶利没有上半场的淡定了。
被同事们一点破,他看着自己的字,都能想到贝卢斯科尼,而且耳边传来的都是贝卢斯科尼低沉的讲述。
陶利的头顿顿地疼起来,懊恼地用手敲了几下。
一旁的彼得看到了,小声问:“你没事吧?”
“头很疼。”
彼得身为陶利的赛事工程师,最是知道陶利这段时间的拼命,他小声说:“状态不好,要不你回去睡一觉吧。”
陶利点点头,敲着头,沉默地起身。
陶利的离场,引起了一些人回头关注,而贝卢斯科尼仍不疾不徐地讲着赛道,似乎全程没被打扰。
直到陶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某个心无旁骛的高大男人眉头才渐渐皱起。
·
陶利出了会议室,本想回宿舍的,可经过大堂,看到大屏幕上显示的伊斯坦布尔赛道,他想起自己还有多少车载没看,终还是回到模拟室。
虽然史黛芬妮说他要逐渐扔掉身上属于贝卢斯科尼的标签,身价才能大涨。
但今天同事的随口一句,让陶利明白,不知何时起,他的思维方式,他对待工作的态度,甚至哪怕只是做笔记的方法,都深深烙上了贝卢斯科尼的痕迹。
陶利弯腰拿出一罐旺仔,左手扣拉开易拉环,右手点开车载视频,然后开始看了起来。
头有些痛,有些困,但他还能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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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策略会议结束时,正好是吃午餐的时间。
贝卢斯科尼拿着文件从会议室走出,菲尔曼过来找他吃饭。
“不去了,我还有事。”贝卢斯科尼搁下菲尔曼,抿着嘴往模拟室走去。
拧开门把,贝卢斯科尼迈着长腿走入,很快便看到陶利。
车载嘈杂的引擎声下,陶利一手握旺仔,另一手拿着笔杆,闭着眼,头一下一下往前点。
贝卢斯科尼的训斥便有些开不了口,他双手抱臂,弯腰歪头打量着陶利。陶利太年轻了,就算熬夜,皮肤还是那么好。是瘦了些,但脸部线条也因此更清晰,仿佛在经历少年必备的蜕变之旅。
贝卢斯科尼越看越久,瞌睡的陶利头也越点越下,眼看额头就要戳到笔杆了,贝卢斯科尼眼明手快,拽着陶利的头发把头给提起来了。
“啊啊啊啊啊——”
第39章
陶利在疼痛中骤然惊醒,一昂头,看到贝卢斯科尼,他都有些呆住。
“你打我干什么?”
“没打你。”贝卢斯科尼收了手,说,“没我,你的额头就要磕到笔了。”
被薅头发的痛,比磕到笔要严重很多吧……打就打了吧,贝卢斯科尼还找借口,陶利迷迷瞪瞪地耙了耙自己的头发,闷声问:“好吧,老板有什么吩咐。”
陶利有几根头发扑棱着朝上,贝卢斯科尼伸了手又及时收回,偏开视线,没好气地开口:“起来,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为什么要看医生?”
“不是头疼吗?”贝卢斯科尼皱着眉反问,“别跟我说你怕医生。”
陶利不怕,他就是有点晕,设想了一下贝卢斯科尼知道他头疼的过程,他又有点飘。
说是说不可能选择他,但内心还是忍不住关心他的吧?
“贝卢斯科尼,你这就影响我冷静了啊!”陶利赌气地嚷了一句。
贝卢斯科尼睨来一眼,神情是一贯的居高临下,仿佛陶利出的难题都是小儿科那般,他说:“土耳其大奖赛马上要开始了,你的身体是公司的。”
所以是为了积分才关心他……陶利败下阵来,跟一只没叼到骨头的狗似的。
“可以走吗?”
陶利垂下头:“可以了。”
·
他们随便吃了个汉堡充饥,就往医院去。
一路上,陶利总在想,贝卢斯科尼是不是已经解决掉那种“不正确情感”了?
想到这里,陶利愤然又沮丧,甚至有些逆反心理。
凭什么贝卢斯科尼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呢?怂人还不能有三分气性吗?看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