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肩而立+番外(18)
“克里斯蒂用的是红胎,没记错的话,跑了十三圈而已。”解说员乙说,“怎么可能这么早失去下压力?”
“是借口吧。”解说员甲笑着说,“总不能说自己犯了低级错误吧。”
赛道再次清扫干净,安全车退出赛道,比赛再一次开始。
第一名霍普,第二名菲斯科,第三名陶利。
第四的阿佩丽一直试图让陶利犯错。
赛事方的镜头俯瞰着这两辆赛车的较量。
“阿佩丽来自力量车队,进F1三年了,拿到四个领奖台,最高成绩是19年德国站的第二名。”解说员乙尽职地介绍。“陶利来自流星车队,是今年的新秀,最高成绩是今年澳大利亚站的第三名。”
第四十五圈,蓝色赛车与白色赛车一前一后过弯,两车距离拉近了不少。
赛事方放出两车三个记时段的对比,阿佩丽全刷绿,一圈追近0.5秒,现在与陶利相距不过0.9秒!
“陶利搞什么啊!全力推进啊!”解说员甲叫起来,“这么早就保护轮胎我真是想不明白!还想不想要领奖台了!”
三号弯,陶利过弯保守,以至于在直道上被阿佩丽的白色赛车追近,吸到尾流。两辆赛车即将进入四号弯。
“哇!”解说员乙紧张又兴奋地叫起来,“阿佩丽的狙击来了!”
四号弯,白色赛车晚进弯,从外线切入,试图弯道超车。蓝色赛车则走传统内线,跟只不知危险靠近的羚羊一样。
“哈哈哈陶利攻防不行啊。”解说员乙笑着,就见蓝色赛车先出弯,占据出弯线路丝毫不让,白色赛车被逼上了路肩,差点四轮出白线!
解说员乙懵了。
“啊啊啊啊啊——漂亮!太强势了!”解说员甲大声叫好。
蓝色赛车四平八稳飙上直道,白色赛车失去节奏。阿佩丽只能眼睁睁看着蓝色赛车绝尘而去。
“如果不知道流星车里坐着的是17岁车手,我会以为自己回到09年的铃鹿,当年的世界冠军阿尔吉就是这样让后车毫无办法的。”解说员甲说,“这样的做法既不损耗轮胎又能保住位置,实在太漂亮了!”
“说不定就是看了阿尔吉的车载学的。”解说员甲补充。
解说员乙说:“我觉得是运气,哪有那么好学的。”
“不管,总之陶利领奖台稳了!”
解说员甲正说着,就看到镜头里的蓝色赛车驶向维修站。
“别进站啊!”解说员甲喊起来,“只剩十圈了!进什么站!!!”
“陶利在想什么?这时候进站就会掉到阿佩丽身后了!”
在解说员的呐喊下,陶利进站,换胎工手里的高速轮枪“刷刷”作响,正为蓝色赛车拧紧螺帽。
镜头渐渐拉高,俯瞰围场,维修站外的赛道上,刚才被陶利严防死守的阿佩丽风驰电掣而过,顺利晋升第三名。
再然后,就该是原第五名的萨姆里……
马库斯车队的无线电被播出,车队告诉萨姆里:“全力推进,争取在陶利的换胎时间内超过他。”
萨姆里的回应夹杂着嘈杂声:“他为什么现在进站换胎?”
“不清楚,但这与我们无关——”
萨姆里沉吟片刻,说:“我也要进站换胎。”
“你在开玩笑?”
“我要进站。”
萨姆里驾驶的粉色赛车驶入维修区,马库斯的换胎工们抱着轮胎疾速跑了出来。
尽管竭尽全力,但萨姆里的位置已经往后掉了。
陶利、萨姆里换完胎,位置分别掉到第六和第七,此时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九圈。
“萨姆里跟着陶利进站干什么?”解说员甲百思不解。
“他们两个注定登不上领奖台。第七的萨姆里就不说了,”解说员乙说,“陶利距离前车三秒,距离第三名的阿佩丽十秒。”
“太遗憾了,”解说员甲唠叨起来,“为什么非要三停啊,白白把自己的领奖台停没了!”
镜头内,陶利驾驶的蓝色赛车在倒数七圈超掉前车,晋到第五,跑得十分拼命。
萨姆里驾驶的粉色赛车也晋升到第六。
“没机会了。”解说员甲不高兴地呢喃。
最后一圈,陶利艰难过掉前车,升到第四位,但他距离第三名的阿佩丽仍有五秒的距离。
“一圈绝对缩不回五秒。”解说员甲恨铁不成钢,“所以为什么要三停啊!贝卢斯科尼和陶利到底在想什么——啊啊啊!菲斯科!”
排第二的红色赛车左前轮锁死,冒出浓烟,紧接着轮胎在驾驶过程中迅速变形——
“菲斯科爆胎了!领奖台啊!”解说员乙遗憾地大叫,“快让我们看看回放——”
解说员乙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第三名阿佩丽驾驶的白色赛车也、爆、胎、了!
“阿佩丽不会是轧到菲斯科的碎片了吧!”
两位解说员显然意见相同,解说员甲说:“赛道这么宽,他都轧到,真是倒霉啊!!!”
“太恐怖了!就剩最后一圈了啊!死也要跑到底!”
只剩三轮的红色赛车和白色赛车都在拼命冲刺,但速度大失折扣。以至于后面的蓝色赛车蹑手蹑脚过掉碎片堆后,逐个超过了他们,最终通过黑白旗。
“天啊!陶利捡到大便宜了!第二名!”
而冠军霍普的赛车左前轮也出现浓烟,好在比赛已经结束,他大幅度降低速度,顺便接受看台上观众的热烈掌声。
蓝色赛车冲刺后,依旧在赛道上驰骋,用极佳的轮胎性能,越过霍普的红色赛车,率先进入领奖台下的停车位。
“如果再多半圈,冠军是霍普还是陶利都说不定了……”
“哇……贝卢斯科尼采取三停策略,是预估到今天爆胎的人多吗?要说毫无预设就选择三停,我是不信的!”解说员乙忍不住说,“贝卢斯科尼太让人吃惊了!他对赛道的把握,已经到达这种恐怖的程度了!”
解说员甲附和:“我完全不想看前三甲的采访细节了,我想要记者勇敢点,怼着贝卢斯科尼的下巴,逼出三停的秘诀!”
第16章
此时流星车队的P房内泾渭分明得诡异,负责执行的技师及换胎工们欢呼相拥,相继出门去给陶利撑场,而几个工程师则围簇着贝卢斯科尼,一脸凝重地看着显示屏。
性能工程师看着这些以往他们赖以评判的数据,呐呐道:“陶利让这些数据看起来无比可笑。”
贝卢斯科尼眼神里带着光:“这说明我们的检测手段需要革新了。”
F1赛事成熟后,一个站,每个车队至少需要十台服务器,八九十个显示器,传感器收集回的数据至少有400G的存储量。
这些数据能让他们很好地了解赛车,却也让他们固步自封,陈腐到今日。
摄像机追近,贝卢斯科尼适时停止交谈,转身向外走去。
菲尔曼也很默契,跟在贝卢斯科尼身后,喊着:“走,去给我们的亚军庆祝。”
出了P房,几个记者追了过来:“贝卢斯科尼先生,可以谈一下这次的三停策略吗?”
贝卢斯科尼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记者的话点醒了菲尔曼,贝卢斯科尼懂分寸,不会开口,但陶利还年轻啊,要是被记者狙击,指不定就傻乎乎把一切都说了。
菲尔曼急了,飞奔到领奖台下,看不到陶利,又进了车手休息室,终于找到正在擦汗的陶利。
“陶利,快过来。”菲尔曼拉着懵逼状态的陶利走到无人角落,压低声音说,“记者还没采访你吧?”
陶利傻乎乎地说:“还没有啊,霍普的采访还没结束。”
菲尔曼庆幸地点点头,说:“如果记者问你三停的事,你全部推到贝卢斯科尼身上,让他们去问贝卢斯科尼,知道吗?”
“为什么要这样啊?”
菲尔曼觉得陶利好单纯,但又不得不笑脸相迎,他左右看看,确定周遭没别的人,才悄声跟陶利说:“我们领先其他车队发现轮胎数据有误,若还能领先其他车队更正这点,将会拥有无与伦比的优势。”
陶利恍然大悟,当即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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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赛车手们相继进入休息室,陶利、菲尔曼都已经不在这里了。
车手们开始讨论今天的事故。
爆胎的菲斯科说:“我感觉到车身震动,紧接着就开始打滑爆胎了。”
菲斯科和霍普同属威尔逊,开着豪门车,领奖台上到腿软,谈及爆胎,虽很可惜,但没到绝望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