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新界麟大的沈总……”
“之前不是传闻他和一个姓黎的警官一起跳海……”
“那就是黎家的儿子,这下知道了吧……”
“妈,沈总是来找爸的。”
“哦。”刘媛点头,递给沈宣一杯香槟,“既然来了,就也一起参加知南的生日宴会吧。”
“谢谢黎伯母。”沈宣微笑,“不过,我其实也有事要和知南商量。”
“知南不管生意上的事,小沈,不如去找我丈夫。”刘媛自从知道自己儿子和沈宣没成,早就不愿意再这样让黎知南被他瓜葛着,“知南,去跟姿云说说话。”
“等一下!”沈宣先捏住了黎知南的手臂,让他不能离开,刘媛的目光闪过一丝异色。
“沈宣。”黎知南看着沈宣,都最后了,还不留着些体面吗?那是他的母亲,沈宣怎么可以……如此顶撞,有失尊卑。
“也好。”沈宣勉强微微一笑,说完从衣服口袋里拿了个手掌大小的丝绒盒子塞到黎知南手心里,“我改天再来,知南,生日快乐,告辞了,伯母。”
刘媛面露不快,“阿南,你和沈宣怎么回事?”
“妈——”黎知南收了盒子连忙给刘媛顺气,“他有个项目,我一直没同意,就是这样。”
“嗯,没同意就对了,他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黎知南抿唇,不在多说沈宣的事。
“你多大了。”
刘媛让黎知南送周姿云回家,虽然小时候也经常见面,后来黎知南留在新界才分开,两人在车上气氛还是有些尴尬。
“禾哥……我二十三了”
“你习惯就这样叫我吧。”黎知南扶着方向盘看了眼已经出落成大姑娘的周姿云,刚才沈宣来的突然,黎知南都没看见周姿云是穿着礼服来的,北芬风格的冰雪系列晚礼蓝黑色长裙,中规中矩,却也美不胜收,其实,黎知南一直喜欢那套与之相配的西装,所以就连女款的裙子也记得。
“禾哥,我……我……其实咱们挺多年没见了……有些陌生了。”周姿云有些紧张,他没想到黎知南跟小时候相比变得这么帅,她以前还一直以为他是个整日在国外不学无术的人呢,虽然父亲一直都夸,可她只认为眼见为实,如今见了,疑惑自然消了。
“嗯,我也觉得……喜欢实验吗,有时间带你去看看。”黎知南的语气依旧温柔体贴。
总算到了小区门口,黎知南停了车。
“嗯!”周姿云高兴地点头轻快地下了车。
黎知南回了公寓,料想沈宣没有钥匙,刚才他的话也说清楚了,估计他人不在。
刚上楼梯,黎知南就觉得有些奇怪,果然黑暗中有人影站在他家门前。
“你还来干什么,不是说了,咱们分开了。”黎知南语气平静地走过去,躲开沈宣开了门。
“你到底怎么了?你说?你告诉我!”
“沈宣,你跟我在一起,太勉强你了。”黎知南进去想要关门却被沈宣用胳膊挡住。“起来!”
“黎知南,你到底知道什么了,你告诉我成不成?”沈宣抵着门。
“沈宣,我信你,所以你的之前那些事我都不计较,你在新界帮我的研究中心做宣传我也感谢你,可有一件事,我们的感情如果不能公开,也最起码保持纯洁,如果你觉得我亏欠你,睡了我这么久,!你也该满意了吧?所以,我们分开吧,别为难彼此。”
“我不同意,你已经是我的了,我……之前是爱玩,可就是逢场作戏,都是假的!”沈宣把着把手顺便扣住黎知南的手。
“无所谓,反正无论如何我都接受不了,关门了。”黎知南说完就要关门。
“你和别人呢?”沈宣反问。
“随便你怎么想,以后也跟你没关系。”
“嘭!!!”那扇门被紧紧关住。
逢场作戏?麟大集团的董事长还用很漂亮的小伙子逢场作戏?沈宣,你连谎都不会撒,还是懒得编了。
“阿生,查黎知南近日联系过谁?!还有……有谁在查我?”沈宣挂了电话,无奈地对着紧紧关闭的门,闭上眼喘了口粗气走了。
沈宣之前在一处地方置办过一所别墅,面积不大也就三百来平米,不过本来是想送给黎知南的,现在……
黎知南,我居然别你赶出来了……
沈宣开了瓶酒,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落地窗外的庭院,黎知南喜欢搞科研,所以喜欢种花做各种奇怪的检测试剂,所以腾开的小院子就是沈宣亲手设计的。
“黎知南。”沈宣只觉得无比憋屈,黎知南就是他的玩物,他以为早就掌握在手中,不想一朝就不受控制了。
沈宣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可脑子里想到的都是黎知南,他以前故意亲近黎知南,给他下药,请他看电影,吃饭,他们做过很多的事情,后来黎知南辞职离开一年里,沈宣虽然也一直不紧不慢地找,可从来没有放弃过。
就连那枚扣子,他也常带着不爱离身,现在黎知南这么突然地走了,他怎么能接受。
虽然再次重逢里,沈宣也没停止过利用,可他当时想见黎知南的心,确实在激动的跳动,他是期待的……期待黎知南这样优秀的人也喜欢他。
沈宣的身世,是他不能揭开的伤疤,他幼稚,冷静,偶有冲动,他根本不是什么沈家的沈宣,而是沈家的私生子,不被承认的连名字都没有的私生子,是沈家将他卷入黑暗,将他拉入漩涡之中,没人知道那样一个落魄不堪,食不果腹寄养在乡下庄园的沈宣是走到现在的,如果可以,他选择永远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逃得远远的,可他有选择吗?他这样卑微的人?可有选择?!
他步步为营,步步算计,利用黎家,宋家,才坐上了麟大董事长的位置,他以前也许不觉得亏欠,可现在他后悔了,黎知南关门的那一刻,他后悔了,他不该用自己的痛苦去伤害别人,最起码不该是黎知南。
他亏欠太多,想用自己来弥补,没想到远远不够,那半块岛,沈宣想要,所以他绑架黎知南,骗取他的信任……黎知南对他说谢谢。
沈宣不知道,那段时间黎知南看见自己双手时有多绝望,他可是要做科研的啊……
沈宣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黎知南很含蓄的,但不会吝啬对别人的每一分好,沈宣对着空气笑了,他觉得自己好狠,他以为黎知南会好好跟着他,可现在,是他的不加节制的索取让他也走了。
手机半夜响了,黎知南失眠也没睡着,还是接了,“喂,怎么了?”
“黎……知南……我好想你……”
“我们分手了,沈宣,你清醒点。”
“别……别挂……不就是个……再不要了,我只要你……只要你……”
“沈宣,不是他的问题,是我们不合适!不合适!你懂了吗?”黎知南挂了电话,从看见照片到现在,他的情绪都很稳定,他尽力在克制,这份感情本就如同不牢固的四边形,而且明眼人都知道……沈宣本就不适合做伴侣,他又何必纠结。
本来不想哭的,黎知南头痛欲裂,他不知道为什么沈宣有来装作痴情的样子挽留他,就像一进屋子的鲜花和彩带,仿佛都在无情地嘲笑这世界上自以为的情真意切……
真是可笑……
黎知南自问,是否知道飞蛾扑火的滋味,沈宣就像一把火,一把非要烧掉他所有信念的火,而这信念,也是沈宣亲手所赠。
黎知南自认自己有错,他不该以为自己这样懦弱的性格能利用或者控制沈宣,终究是他自己的错,跟沈宣没关系,是他自己居心不良,活该有报应。
“黎知南,咱们有过,这戒指我一直随身替你拿着,就算是留着纪念也好,你什么时候过来取。”一清早,沈宣像是酒醒了一点了。
“不用了,没必要。”黎知南深吸气,弯腰穿上鞋子,只觉得胸口闷闷的痛。
“什么没必要?黎知南,我在你心里算什么?我后悔了,你得给我机会!你不能就说分就分!还有……你他妈的要结婚,是不是,啊?你回答……给我个痛快话!……”
“我没有。”黎知南皱眉出门,还是回答了他。
“那……你等着,我现在去找你。”沈宣终于酒气熏天地从沙发里爬起来。
“不用了,沈宣,咱们都不差个戒指,对吗?”黎知南看了看窗外,“沈宣,也许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可现在我还接受不了,因为我的认知不允许我原谅你,而且你那天也说过,咱们……不过是各取所需,这段关系,你也根本没想过它能牢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