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南跟着林荞去了沈宣的别墅。
沈宣的屋子里有股酒味,他只是喝多了睡死过去了。
“黎警官,你看看他是不是不太行。”林荞笑着搓手道,他明知自己是骗了人过来,现在黎知南也知道,索性遮掩都不遮掩了。
“谢谢生哥。”林荞接过了阿生给黎知南倒的热水。
阿生还要再倒,“我不渴。”黎知南看了眼林荞转身要走。
“哎,哎,黎警官,我们沈总监,可是因为你病了,别不负责任。”
阿生扶额,被林荞的毫无道理征服了。
“黎警官,我们沈总一直叫你的名字。”阿生直接切入主题。
黎知南眉头一皱看了眼林荞,“有厨房么。”
“有有有。”林荞赶紧说道,“我们可没人会煮鸡汤,黎警官,你说是吧阿生。”林荞示意阿生捧场。
黎知南看了眼林荞,有点无奈。
是这小子想喝鸡汤了吧,“黎警官,这边请。”阿生先领着黎知南下楼。
鸡汤炖煮好也得两个小时,黎知南有些困了,就打算坐在客厅休息了一会儿。
“黎警官,上去吧,鸡汤我看着。”阿生是极宽厚的人,虽然身材长得有些状。
黎知南就上楼去了沈宣的卧室,屋里没其他人,林荞应该是先去睡了。
黎知南在沈宣旁边的软椅子坐下,沈宣还睡着,呼吸平稳,黎知南也很想走,但毕竟阿生刚让自己上来,现在又下去实在是不好。
“阿白。”沈宣梦呓了,手微微抬起反射地抓了两下空气,黎知南只得接住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黎知南的手还紧紧握着沈宣的。
沈宣凌晨时候就醒了,一直这么躺着看黎知南的侧脸。
“醒了。”沈宣问。
黎知南起来,自然地松来手看了眼自己的手表,还好没睡过头。
“嗯,你好点了吧。”黎知南问,直起腰来坐着。
“沈怡白,我一直怀疑是你们内部人干的,因为入狱的那个罪犯……年纪太大了,况且沈怡白她那时候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样的一个人。”沈宣也坐起来,他的脸色还好,看来是想通了吧。
“可真正的犯罪人,沈怡白也没有提过,你怎么知道监狱里的一定不是凶手?”
“这些指纹,是我在阿白自己日用的东西上提取的其他的人的指纹。”沈宣说着就要去拽抽屉,他坐着不太方便,黎知南就蹲下替他拿。
“咚咚咚”
“进来。”沈宣说。
阿生端着鸡汤才进来,像是有些惊讶的样子。
黎知南衣衫完整,蹲在床边旁边,正在开抽屉,而沈宣正自上而下地看着黎知南。
等黎知南翻到了坐下,沈宣才把目光收回了些许。
“你炖的?”沈宣指着阿生手里的东西,看着黎知南问。
“嗯。”黎知南放下资料看了眼阿生的表情,也知道他在疑惑什么,随后立即起身,“我先走了,有什么情况再联系你。”黎知南就起身走了。
“别啊。”沈宣下床穿上拖鞋赶紧要追。
“嗯?”黎知南听见沈宣从床上下来,“沈先生还有事?”黎知南问。
“哎,你们都醒了?”林荞从屋子里出来,头发还湿着,他用毛巾随便擦着。
“林总监昨天不忙么?”沈宣穿戴好,打趣林荞。
“忙什么……”林荞噤了噤鼻子,“好香。”是厨房传出的味道。
“我去上班了。”黎知南是想要赶紧走,可这样说出来好像成了给沈宣汇报工作一样,他赶紧下楼要走。
“我开车送你。”沈宣接过阿生递过来的外套。
“不用,我打车也方便。”黎知南小跑赶紧从客厅出来。
“哎,那个昨天我是接黎警官回来的,沈宣还是送送比较好。”林荞倚着门揉了揉鼻子看沈宣那张帅脸。
“用的着你废话。”沈宣拿着钥匙就也跟着出去了。
黎知南是被沈宣送到警局的,至于宋环的事他暂时还不能透露。
“那个,谢谢啊,那天我多少有些情绪失控。”沈宣看了眼闭眼休息的黎知南。
“嗯?”黎知南意识到自己居然睡着了,赶紧醒过来,“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阿白的案子就拜托你了。”沈宣随口道。
“应该做的。”黎知南看了看窗外逐渐稀少的车流。
过了好一会儿,车内还是沉默。
“看,日出。”黎知南的手指了指玻璃窗,大桥上的日光发金黄色照耀在柏油路上,泛起像大海一样的波光粼粼。
“好美。”沈宣淡淡道。
“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黎知南痴痴地看着太阳,这个城市太冷漠,太苍白,太孤独,有太多人承受着他们不知道也无法体会的痛苦,大概这就是生活。
这座城,是这世界的每一座城,黎知南现在所愿,是同沐日光。
黎知南知道,这份心理,原来是属于黎月的,当黎知南走到她走过的路上时,才觉得这日光珍贵,温暖。
他们妄想改变一座城,妄想成为一个英雄。
即使从未实现,但依然热爱……
☆、刘月案(4)
在档案的卷宗上查出非公安人员的指纹,和沈宣提取的指纹进行对比对比,发现指纹一致属于同一人,而从监狱中提取的犯罪人的指纹与之不相符,沈怡白案件必须重启。
又有作案手法相似,且两死者先因氰酸钾中毒昏迷,又腹部极深一刀流血过多衰弱而死。
至于宋环那边的案子,也是一样。
黎知南申请并案侦查顺利通过,宋环那边也进展还算顺利,经过监控查明,犯罪嫌疑人约身高一米七八至一米八零,曾出入过一家大型画展厅后消失。
“小黎,太厉害了。”陈部长接过并案的材料。
黎知南这几天难得地也笑了,“终于并案了。”
“不过这局里队里都人心惶惶的。”
“嗯,这也正常。”黎知南点头。
陈部长屋子里的迎春花开着,屋子里的暖气一烘只让人觉得温暖。
“小黎,升官要请吃饭呐。”陈部长拍了拍黎知南的肩膀。
“陈部长过奖。”黎知南抿唇。
黎知南开车一路回了警局,心里很乱,若是真相如此难堪,他和所有向往这个美好的社会又该怎么面对。
“李慎,并案了。”黎知南一进办公室就告诉李慎这个消息。
“那么,真的……”李慎扶着桌子有些激动地站起来。
“很有可能,案子牵扯到内部的人。”黎知南整理衣服先坐下。
“咚咚咚”
黎知南和李慎对视一眼,停止了交谈。
“进来。”李慎说。
宋环那里一切还算顺利,kures人很好,专门给宋环在警局附近租用了一间公寓,防止他来回不方便。
“其实……不用的……”宋环在公寓随便溜达一圈。
“公费。”kures笑着从身后又拿出两杯咖啡。
“谢谢。”宋环只得先坐下,和kures吃早餐,顺便和他聊案子的事。
吃饭之前给黎知南发了短信。
“在干嘛。”
黎知南从办公室出来,到走廊里看信息,不觉得笑了。
“能干嘛。”
“?”宋环回了问号。
“不想我的?”接着他又回复。
“在给谁发消息?”kures问。
“我男朋友。”宋环一脸显摆的样子。
同性恋本该是很隐秘的,但宋环不想把黎知南藏起来,总是想宣誓主权。
“啧,我有点伤心了。”kures摇摇头,放下面包。
“不想。”黎知南回复。
一个下午,新界这边下着大雨,似乎在狠狠冲刷着血腥的罪恶,黎知南做好的犯罪心理侧写。
李慎带人做好了内部人员家属建立档案方便筛查。
“犯罪者,二十五到三十五岁,身高一米七五至一米八,对艺术有极度追求,有可能伴随强迫症一类,痴恋于杀害年轻女子并从中获取快感,畏光,也许由心理疾病引起。”
根据筛查,陈启云的儿子,是艺术家,有看过心理医生经历,身高一米七七,二十七岁。
李慎带人对两父子进行了抓捕。
“你们有什么证据。”陈山问。
“取指纹,进行比对。”黎知南淡淡道。
陈山反应强烈地想抽回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