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把前夫当白月光替身+番外(80)
聂与:“……”
他想起来上次见面的时候,温言还准备亲他一口的事。
这个小孩有点招人疼,聂与看着他把杯子里的牛奶喝干净,还珍惜地舔了舔嘴角,不由得发来疑问:“裴钰不给你饭吃吗?”
温言小声说:“我可能吃太多了。”
“不多,一点儿都不多。”
聂与斩钉截铁:“等会儿我得去横店一趟,你要不跟我一起?烤箱里还有曲奇,你可以带着吃。”
温言点头:“好呀好呀。”
他实在是太软又太好诱拐,坐在车上的时候,聂与还觉得想笑。他问到了这个小孩身上淡淡的鱼腥味,心里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但是这个想法太过荒唐,也就没有细想。
下雨有下雨的好处,一些雨天戏就可以挪到今天拍了。沈知非的戏份也加了三场,聂与过去的时候,他刚好有一场跟管宁月的对手戏。
管宁月饰演的是《凉城》的女主苏苜棠,跟邪凛之间的关系很复杂。邪凛是她的老师,兄长,父亲,朋友,或者是cp。全看个人怎么理解了。但是剧本围读会的时候,管宁月倒是问过原作大大这个问题,她说她分不太清苏苜棠对邪凛的感情,到了后期,怎么想都怎么觉得有点暧昧。
编剧笑眯眯道:“这是一个非常有层次的表演。”
“邪凛是个老妖怪,他活了太久,看见的也就越多,越往后,越不会接受一段正常的恋情。到了这个时候,他反而会怀念千年前的恋人。苏苜棠于他而言,无疑也是特殊的。毕竟是从小带到大的女孩,总会有一点宠溺。”
“但是对于苏苜棠而言,邪凛并不特别鲜明。”
“小时候,那是她的父亲和兄长。”
“再长大,那是她的朋友。”
“长成少女一样的年纪,这个符号就更朦胧了。但是他们立场对立,所以苏苜棠说不出来。后来季子归复活,那种感觉就更加不清不楚,最后只有苏苜棠自己知道。”
只有自己知道。
少女半个身子都淋了雨,但她恍如未觉,只是紧紧地盯着那边的邪凛。邪凛坐在摇椅上,手边是一壶茶。这是失乐岛爆炸后两人第三次见面,彼此对立,彼此都有自己的信仰。从侧写师身上学的侧写现在却完全派不上用场,邪凛像是被冻在了这个冬天,浑身上下只剩下闲适。他无名指上戴了个戒指,手腕上绑了一根飘带,笑了一下:“怎么不喝茶?棠棠?”
温柔的,缱绻的,仿佛无边风月的声音。
沈知非的声音很好听,他台词功底也非常不错。他演过的所有剧都是原音,即便是英语法语原声,他也能用纯正优雅的字句一个个将单词说出来。这源于他在法国生活的祖母和小时候英国生活的经历,给这一具漂亮得要命的皮囊上又增加了许多致命的吸引力。
苏苜棠剧烈地喘息着,她的眼睛睁大了,但是又无端悲哀。
她劝不动他。
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对另一个人是重要的,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会成为浪子的终结者。
但是到头来,其实也就那样。
邪凛有他要做的事,他们只能兵甲相向。
沈知非也总是停留不下来,好不容易看到他想要休息的苗头,却是在另一个男人身上。
求而不得。
哪怕是分手了,却还想要得到,还想要抓住,还想跟他在一起。
管宁月忽然觉得自己已经理解了陶从意,哪怕是被骂小三又怎样呢?反正沈知非open relationship,做什么都不违反道德准则。
管宁月上前两步,仿佛颓然地跪坐在了对面,面前的茶香氤氲。管宁月喝了一口,更加觉得苦涩了。
她是影后,她做了三年的影后。
她有很多选择的机会,她自己的魅力也不低,她是戏剧学院根正苗红的毕业生,她能够配得上沈知非了。
管宁月凑过去一些,声音颤抖了一下:“很多人会死于你的计划!这个世界会陷入深渊,你究竟……你还想做到哪一步?”
邪凛笑了一下。
“很多人已经为了我的计划去死了。”
“好不容易见一次面,棠棠,别跟我闹。”
他的声音就这么冷淡了下去,但是却依旧端方优雅,像是父兄在管教家里不听话的小朋友。
镜头平移过去,打在了他们的脸上。另一台机器用来捕捉小细节,还有两台机器是备用的。易昳拍戏一向不计成本,让演员尽可能发挥,那些珍贵的,不同寻常的超水平发挥都被她记录下来,为了达成最完美的拍摄效果。
管宁月霍然起身。
那一瞬间似乎都被拉长成很漫长的默片,女孩凑过去,垂下眼眸,镜头前,复杂又坚定的眼神。只要沈知非抬起头,就能吻上她的嘴唇。
但是被挡住了。
一只手盖住了她的嘴唇,像是在告诉别人已经被更改过的剧本。管宁月骤然睁大了眼,嘴唇颤抖了一下。她知道沈知非出戏了,她也出戏了。在这一瞬间,他们不再是邪凛和苏苜棠,而是一对已经分手的伴侣。
沈知非捏着她的脸,沉沉地笑了一下,面色依旧从容不迫:“傻不傻啊。”
顿了顿,又跟上了名字:“棠棠。”
“卡。”
易昳头也没抬:“这条过了,等会儿再补一镜。”
管宁月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刚才亲上去的时候是情不自禁,但是现在想起来的时候就觉得尴尬了。她都没敢抬头,直到沈知非轻笑了一下,敲了敲桌子:“刚才加得还挺不错......”
然后那声音停下了。
唐都饭馆的人已经把午饭送了过来,油焖鸡,糖醋鱼,爆炒小龙虾......足足装了一车。蛋糕也送了过来,聂与拿着一杯奶茶,是沈知非常喝的那一家,现在还是热腾腾的。聂与穿了一身黑色的风衣,牛仔裤衬得腿极长。他后面还跟了个小孩,长得好看,但是偏偏皱着眉,用一种非常挑剔的目光望着这边。
聂与笑了一下:“下戏了吗?”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易昳长长地“哟”了一声:“聂老师来干嘛呢?”
“探班。”
聂与笑着点了点头,让人把盒饭送过去。易昳笑了起来:“难得吃顿好的,都记着咱们沈老师的好啊,都托了沈老师的福......”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了正在发酵的热搜,都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沈知非已经走了过去,这人惯会勾引人,先是不紧不慢的,一走到聂与身边,整个人都一副没骨头的样子,直接靠在了他身上。他在他耳边沉沉地笑,声音懒洋洋的:“我好想你呀,小与。”
☆、我宝贝儿就喜欢我绿茶
“我好想你啊,小与。”
他不知不觉就学会了撒娇,声调压低,低眉顺眼地掩去五官的锋利,像是个最乖巧不过的孩子。
聂与察觉到了许多看向这边的目光,他摸了摸沈知非的头发,忽然笑了起来:“沈知非,你怎么这么乖啊。”
外面雨声哗哗,剧组人来人往,所有的声音都混在了一起,分外嘈杂。沈知非去那边切蛋糕,看到上面的芒果后,神色不自然地僵了一下。但是聂与却没想那么多,或者说他就是故意的。但是他一派风轻云淡的样子,许多往事便生生地被吞咽下去。沈知非登时觉得这顿饭索然无味了,切完蛋糕之后,他就蹭到了聂与旁边。
“我大概还有两周,到时候我跟你去苏州。”
聂与点了点头:“都行。”
“不是都行。”
沈知非把他的手拢在手里,聂与的体温偏低,尤其到了冬天,整个人就像是从冰箱里冻了一圈才出来似的,好半天都暖不热。聂与手很漂亮,除了小时候受过些苦难,后来基本上都用于弹琴画画了,握在手里凉玉一样,让人忍不住有点上瘾。
沈知非声音沉沉,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你应该跟我说,哥哥,我不想一个人去,我想让你陪我。”
手心里忽然滚烫了起来。
聂与不自然地转过了头,声音的腔调变了一点:“……一个人去怎么了?我之前都是一个人。”
在京城定居之后,他的确回过苏州。虽然是同性婚姻,但是所有人都默认了他是“新娘”,连他的父亲都是这么认为的。沈知非工作忙,聂与也不会跟他说,每次回到苏州,他基本上都会被父亲和兄长冷嘲热讽一阵。说他攀上高枝就不管家里,说他胳膊肘往外拐,说沈家也不拿他当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