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至夜,许时延开车到了Dark Rum。
从停车场出来,就看到那个他等了三天的人,想叫住却发觉自己不知对方姓名,只好隔着七八米的距离,随男人进去。
闵樾在“勿扰区”坐下。许时延有些惊诧,莫非不是来约人?
他在闵樾旁边坐下,在中间还隔了一个位置。
闵樾瞥了眼旁边身高腿长,外貌优秀的青年,过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是谁。他点了两杯芝华士,对调酒师说:“一杯给旁边那位。”
许时延听见,便知闵樾还记得他,一时嘴巴快过大脑,问出了一个很丢人的问题,“你这几天怎么没来?”
果然,闵樾闻言失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来?”
许时延不答,难道要告诉男人这几天自己都到酒吧找他?
闵樾见青年明明哽住,却依旧维持那副高慢的样子,觉得好笑,答道:“你们在放暑假吧,我一个上班的哪能天天娱乐?”
“那今天……要约吗?”
“今晚只是来喝酒。”
“什么时候再来?”
闵樾睨了许时延一眼,“怎么,你要预定?”
“是。反正你我都是要找人的,稳定一点的关系怎么样?”
两杯酒被放在吧台上,蜂蜜色的酒液微微晃了两下,反射着光。闵樾端起酒喝了一口,思考着青年提议的可行性。
青年这人不仅直白,还总带着些高傲,像只昂贵且毛色齐整猫,即使有求于人也不懂得低头,一看就是被从小捧到大那类人。不知为何,闵樾不觉得许时延这种姿态令人厌恶,反而认为就该是这样的。
他对青年很感兴趣。
“可以。”他说。
“我要怎么联系你?”许时延问。
闵樾说手机,又向青年报了自己的号码。
许时延低头,手指在手机屏幕敲击几下。接着,闵樾放在桌上手机震动几下,亮起。一条短信,三个字——许时延。
“我的号码和名字。”
他发送一个“闵”字给青年,说:“我姓闵。”
许时延不计较闵樾不肯交换名字,问道:“你多大了?”
“二十九。”
在预料之内,男人虽然气质成熟,但肤貌一看就还年轻。
闵樾的酒几乎见底,青年的那杯却还未动过,闵樾问:“不爱喝?”
许时延看了眼那酒,道:“不太爱喝烈酒。”
说完,却还是端起酒杯,尝了一口。芝华士入喉辛辣,有灼烧感,过后则是苦味。许时延品不出所谓的醇厚与回甘,他本就少喝酒,更不知他人为何喜欢这种酒。
可男人看起来很爱,又叫了一杯。
许时延盯着男人喝酒时滚动的喉结,那儿和五官一样,立体而性感。过了会儿,他收回目光,又问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后天吧,短信联系。”
“没问题,那我先走了。再见。”
得到肯定回答后,许时延牵起车钥匙,起身离开。
留在桌上的酒只少了一点,平静无纹。顶上卤素灯变换为紫色,把酒液照成了灰褐色。杯沿留一圈水渍,隐约勾画青年的唇形。
闵樾忍不住笑了,笑青年丝毫不掩饰的目的性。
第3章
两天后的晚上,许时延订了房间,给闵樾发信息。
九点半,闵樾如约而至。他是陪完客户才到的,一身烟酒气味,仍在浴室洗澡。
酒店的灯光太亮,照的氮、氧分子都透射出光,兴奋地溢出这个房间。浴室里哗啦的水声穿过介质,灌入许时延的耳朵里,像是某一首神秘的艳曲。
许时延靠在床头,心不在焉地玩俄罗斯方块,隐隐地期待着。
屏幕上,四格条形的长柱体出现,插入早为他排列好的方块堆中。四行方块同时以泡泡的形式消失,发出烟花的效果音。
与此同时,“咔哒”一声,男人系着浴袍从浴室出来。
有上次的经验,许时延知闵樾不喜冒犯,便装模做样地与他商量:“闵先生,今天想用什么姿势?”
“闵先生”三字,板板正正,惹得闵樾挑眉一笑,倒是从没有人这么叫他。
然而,不笑还好,他一笑,许时延看得发愣又发情,再没法维持衣冠禽兽的作态了。许时延关了大灯,盯着男人的眼睛,几步走到他面前,将人扛起。
房间只留一盏橙黄台灯,将空气渲晕得暧昧。不多时,闵樾已跪在床沿,双臂往后翻被人制住,堪堪保持平衡。
许时延敷衍地亲了亲男人的脸颊和耳廓,急于其他。没怎么扩张,许时延把润滑剂挤在入口,性器那处缓缓研磨,一点点挺进。
两人终于结合,许时延年轻火气盛,立马就开始了略显粗暴的侵略运动。
许时延每每叩关,闵樾都会紧张地弓起腰。背上一根脊椎突出,像条死去的带鱼,被皮肉紧紧包裹,趴在他的背上。
许时延觉得好看极了,他向前倾身,让腹肌的中轴与男人的脊骨贴在在一起,两者完美嵌合,就像下面侵入和被侵入的器官。
他顶弄得用力,囊袋拍打在男人得会阴处,发出淫靡的声响,盘旋在空气中,令人羞耻而兴奋。
床头手机屏幕仍亮,至于游戏——方块早已横七竖八地叠到了顶,弹出“再来一次”的提示。
完事后,许时延赤裸着靠在床头,看闵樾把衣物一件件穿上。
“你要走了?”
“不然呢?”
许时延嗤笑一声,“下次我们开钟点房好了,免得浪费。”
“确实。这样我没意见。”
许时延不喜欢每次结束后闵樾的态度,语气平淡,维持那种得体而疏离的神情,好像刚刚被操那个不是他,好像无论如何没法将他驯服,反倒自己变成了用完便弃工具。
许时延问:“下次什么时候?”
他知男人工作,自己清闲些,所以时间上可以迁就他。
闵樾扣衬衫纽扣的动作顿了一下,说:“过两天出差,大概两个星期。”
“出差前呢?”
闵樾现在和他说明出差,无非是这两日也不想来,否则可以等到下次再说。他不信青年听不懂他的意思,不过是强求罢了。
“不方便。”
“明天怎么样?”
“我说了,不方便。”闵樾有些不耐,盯着许时延一字一句道。
“有人说过你这个样子很欠操吗?”许时延不知怎么,就是想激一下男人。
闵樾闻言并不在意,拿了床头柜上的车钥匙,对许时延说了声再见。
门关上的瞬间,仿佛浇了一盆冷水,许时延心中焰火全部垂熄。他扯起被子躺进被窝里,一人在酒店睡到天亮。
好像没有哪一夜,能这么静。
翌日,许时延早上七点多到家,正赶上父母吃早餐。
这是他们夫妻俩常年的规定,几乎每天都面对面一起吃了早点,再各自去上班。许时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能维持夫妻关系。
许时延进门叫了声爸妈,便到厨房的砂锅里舀粥,端到餐桌上。
他刚喝了两口,许母就开口问道:“你这几天是和江远宁出去玩吗?”
听到很久未闻的名字,他才想起爸妈还不知道他和江远宁已经分手。
他和江远宁刚在一起没多久的时候,江远宁来过他家一次。
那时,江远宁乖巧清纯的样子很讨长辈的喜欢。许时延的爸妈觉得儿子找了个懂事安分的男孩,心里也高兴,还特地叮嘱要好好对待江远宁。
如今想起,不知是否该嘲笑这家人的天真。
许时延不知怎么讲明自己与江远宁分手,而且若是坦白,这几天去了哪里也不好解释了,为了避免麻烦,他又喝了口粥,含混道:“嗯。”
许时延才发现,自己竟没有为分手有半点伤神。两年多的感情就像石子坠堕深井,有没有回音他不知,因为他没有去听就转身离开了。
在薄情这点上,他同江远宁应该是一类人。
第4章
虽然那日分别前,许时延和闵樾的对话并不愉快,但这不妨碍许时延回味男人身体的滋味,并且一想再想。以至于上次自慰的时候,他都不需看什么淫秽的东西,只要想着闵樾漂亮的背和紧实的臀,就足够达到刺激的阈值。
这天睡前,许时延发现已过去半月,于是给闵樾发信息。
——回来了吗?
过了一个多小时,闵樾才回复。